看著時聿南抱著薑渺回到酒店，南晚音氣不打一出來，一腳踢在了旁邊的桌角上，疼得吸了口氣。

丁小甜連忙走過來，小心翼翼地說，“要不要我上去看看？打探打探消息？”

“不要，”南晚音立馬拒絕，“我知道時聿南的脾氣，現在別去惹他，否則咱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之前做的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那……”

南晚音咬咬牙，“我倒要看看，薑渺還能得意多久！”

時聿南把薑渺抱回的房間，將扔在床上。

作一點也不客氣。

薑渺猛烈咳嗽了好幾聲，啞著嗓子說，“學長……怎麽那麽魯。”

“對你用得著客氣嗎？”

時聿南走過去，把自己的外套從上扯出來，抖了抖上邊的水。

語氣愈發冷，“明明會遊泳，剛剛在裝什麽？”

薑渺突然大笑，坐起來，“學長好聰明，這都能被你看？”

要是真不悉水，怎麽可能在水裏撲騰那麽久還沒沉下去。

分明是非常擅長遊泳，才能在顯得很危險，和保證自己絕不會傷之間得到平衡。

“嗆的那幾口水也是故意的吧？”

時聿南雙手撐在床邊，看著。

薑渺大大方方承認，“我這出苦計演得怎麽樣？”

“不怎麽樣。”

“可是除了學長，他們都信了。”

時聿南眉心微微皺起，表裏帶著些不耐煩，“薑渺，你到底要演到什麽時候？我真的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你。”

“今天欺負的人是我，我才是弱者，你這些質問的話，難道不應該去問你的未婚妻？好好問問到底要演到什麽時候，如果你們結了婚，也還一直要與我為敵嗎？”

薑渺提高了音量，本來想走下床，手到床邊時，疼得了一下。

時聿南看過來，才發現手心傷了。

應該是從泳池邊下去的時候，到了邊緣不平整的地方。

在水裏泡了那麽久，傷口微微發白，有淡淡的跡滲出來。

“坐著別。”

時聿南找出房間裏的藥箱，走過來幫上藥。

薑渺乖巧地坐著，任憑他擺弄自己的手掌。

過了一會兒，突然開口，“學長知道我為什麽會掉進泳池裏嗎？”

時聿南頭也沒抬，“你自己跳下去的。”

“可以這麽說，不過，如果我不跳，你的未婚妻還有別的辦法讓我下去，”薑渺笑了一下，“你沒發現地毯下有東西嗎，們放了大小不一凹凸不平的小石頭，就為了讓我下去。”

時聿南沒說話，冷著臉。

薑渺低頭問，“所以你知道們早有預謀？”

手上突然一疼，藥敷上去，火辣辣的。

時聿南放開，“那你猜到了們為什麽要這麽做？”

“這還用猜嗎？”薑渺轉，起了服，出腰上的文。

那朵猩紅的玫瑰在時聿南眼前。

他出的手又了回來，“這文有特別的含義？”

薑渺笑，“你的未婚妻不是告訴你了嗎，這文是玲瓏酒吧花魁特有的，你信不信？”

“我想聽你的答案。”

薑渺角揚起微微的弧度，盯著時聿南的眼睛，“我的答案是——是。”

語氣毫無波瀾。

“你以前真的在玲瓏酒吧工作？”

“不然呢？”薑渺往後靠，半躺在床上，“我是個父不詳，媽媽早早自殺的孤兒，我和你的公主未婚妻不一樣，有人養，有無數的，我都沒有，我每天想的就是如何活下去，我必須讓自己活下去。”

語氣依舊平靜。

時聿南眼皮跳了跳。

氣氛冷了幾秒。

薑渺突然咯咯咯笑起來。

“我沒有別的選擇，你眼中不堪的工作，是我讓自己活下去的唯一方式。”

“學長，這個世界上有人靠掙紮活著。”

“你現在能見到完整的我，已經耗盡了我的全部力氣。”

一口氣說完這些，薑渺往後一倒，整個人靠在床上。

怔怔地盯著天花板，此時此刻，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時聿南剛走過來，電話響了。

“南哥，薑渺沒事吧？要不要我上去看看，真不好意思，今天沒安排好，發生了那麽不愉快的事。”南晚音在電話那頭說。

“不用，你們玩著。”

時聿南掛了電話，朝著床上的薑渺過來，手拂過腰上的文。

“為什麽之前沒有見過？”

他倆明明“坦誠相見”了那麽多次，時聿南沒印象腰間還有這個東西。

“都怪學長之間太投，眼裏本沒注意到我吧。”

薑渺坐起來，拉住他的手，更重地在自己的腰上。

文上的皮有微微的凸起，很明顯。

時聿南覺得手指像是被燙了一下，了回去。

“你現在還會去玲瓏酒吧嗎？”他問。

“怎麽，學長想為我贖？”

“薑渺！”時聿南咬咬牙，“你說過，你的夢想是幽蘭劇團，為什麽要讓自己變得如此不堪？”

一句話，刺到了薑渺最痛的傷疤上。

“幽蘭劇團……”冷笑，“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有權利談什麽夢想嗎？仲冬、時辰海、南晚音，他們都想讓我去死，我活著已經很累了，沒有別的選擇。”

“你不是那麽容易被打敗的人。”

“學長對我的濾鏡是不是太強了點？”薑渺仰頭，“我很容易低頭的，誰給我一點好我就跟著走，說不準這趟回去之後，我就投你弟弟的懷抱，跟著他吃香的喝辣的做個闊太太……”

話音未落，時聿南扯住了的手腕。

“疼……”表扭曲了一秒。

時聿南不放手，“如果你真想做闊太太，用不用我幫你引薦一下，比時辰還有錢的人多的是，何必盯著他一個人。”

“那學長呢？你是有錢人嗎？”

“如果我是，你想跟我嗎？”

薑渺反客為主抓住他的手，“如果我說想，學長要我嗎？”

兩人的呼吸在同一頻率，似乎還能覺到對方的心跳聲。

等待了許久後，薑渺聽到時聿南扔出兩個冰冷的字：“不要。”

說罷，他起，“好好休息吧，明天還有別的事，別把自己當度假的遊客，你上帶著工作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