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衛說,昨日在酉時的時候,確實有這麼兩個帶著斗笠的男人騎著兩匹黑馬進了金都,因進城出城的人不多,便仔細盤問了進城的人,待盤問到那兩個人的時候,他們拿出了一塊腰牌,所以他們就沒有仔細盤查就放了行。”
顧時行抬頭看了他一眼,問:“什麼腰牌?”
下屬回:“是軍的令牌。”
聽到下屬說是軍的令牌,顧時行也沒有太大的意外。能陷害他的人,無非就是想要削弱太子的勢力,絕了他與旁人聯姻的可能,也離間了侯府與蘇家的關系。
雖然兩家最后還是結親,可這嫌隙已生,便很難再復原如初。
策劃這事的,除了想要爭奪那個位置的幾個皇子,就是后宮的三位妃嬪了之一了。
而二皇子能做策劃出碼頭,死傷嚴重,如此狠毒的手段,定然不會想出這麼溫和卻也有效法子,而且若不是他與阿蘊回到四年前,也沒有機會尋得到任何的證據。
首先便把這二皇子排除在外,如今皇子中剩下的便是大皇子,四皇子,五皇子,而妃嬪有端貴妃,德貴妃,全妃。
這些人里邊,誰都有可能。
無論如何,都要把算計了他與蘇蘊的人給找出來,給一個代。
“世子,可要逐一去排查?”
顧時行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桌面,微微瞇眸思索了半晌后,搖了搖頭:“如此只會打草驚蛇,我時常出皇宮,屆時留意便可。”
隨后,顧時行讓他們先行退了下去。
看著畫像上的兩人,雖然只有大概的廓,但特征明顯。
方臉的男人,厚且大,角似勾著笑,應是旁人所說的笑。
而瘦臉的男人鼻翼偏大,鼻孔略微朝上。
有這兩點特征,確實能用來做辨認,可見這繪圖之人極會抓重點。
他竟然不知自己同床共枕了四年的妻子,原來畫繪得這麼好。
不自覺思及昨夜二人躲在樹下的場景,角微勾。
這應是他們回來后,清醒時第一回靠得這麼近。
上輩子幾乎夜夜都同睡一榻,倒是從來不覺得有什麼,如今連話都難能說上一句,再親近些許,他卻發現自己是懷念的。
坐在書房中許久后,微勾的角拉平了,輕緩地啟嘆息了一聲。
*
蘇長清大婚,定在十月中旬。
婚前三日,蘇府上下都極為忙碌,而邊邊角角的角落都被收掇得一塵不染。
府邸上下都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主母怕幾個庶和庶子的穿著不夠有排場,故而早早讓裁都給他們弄了一行頭。
蘇蘊也得了一裳和一套頭面。
這新裳是藕外衫,淡紅的里襯,里襯訶子是銀線繡花。
蘇蘊素來都是寡淡的打扮,嫡兄婚那日換上鮮艷一些的,整個人如同容煥發一般,容貌多增了幾分艷麗。
這裳最顯的俏,但與端莊卻是不怎麼沾邊。
主母的心思,蘇蘊知曉。
蘇蘊打扮起來雖有可能會搶了些蘇語嫣的風頭,但蘇語嫣的打扮絕對是端莊嫻靜的。高門挑選兒媳,首要的絕非是樣貌,而是品。
賢良淑德,端莊溫良才是首要的,其次才是樣貌。
蘇蘊便是樣貌再出眾,卻不了高門大戶的眼,所以主母才會放心讓人給準備新。
差些還沒有裝扮好,前頭便有下人來催了。
初意手忙腳的在蘇蘊發髻簪上珠釵,念叨道:“天都沒亮呢,怎就催這般?”
上輩子,蘇蘊怕閑言碎語,且主母也覺得丟人現眼,吩咐了人告訴不用過去了,所以那時前邊熱鬧,后邊一片冷清,形了鮮明的對比。
如今這一輩子能去前邊湊熱鬧了,蘇蘊的臉上都帶著喜氣。
蘇蘊戴著耳墜,笑著與初意道:“母親怕出岔子,所以才早早的讓我們過去,更何況一會嫡兄就要去祭拜祖先了,怎能不催?”
戴上了耳墜,初意也把珠釵簪好了。
蘇蘊過看了兩眼銅鏡中青春明艷的自己,淡淡一笑。
好像從來都沒有這麼打扮過自己。
以前未出閣的時候,怕引人注意,一直以來都是寡淡的打扮,便是嫁侯府后,為了顯得自己穩重,所以穿著打扮都稍顯老氣。
如今的打扮,雖艷卻不會艷,在十五六歲的姑娘中再也平凡不過的打扮,可這卻還是第一回這麼打扮。
便是初意都驚艷不已:“姑娘可真好看,今日一打扮,比另外幾位姑娘不知好看了多。”
蘇蘊剜了眼,道:“出到外邊可不能這麼說。”
初意捂住,連忙點頭:“奴婢才沒那麼傻呢。”
這時淺草跑到門口,道:“姑娘,主母院子的使又在催了。”
蘇蘊趕忙起,捋了捋耳邊的發,然后與初意一同出了門。
今日前院的熱鬧也帶到了最偏的小院,小巷的墻上著喜字,院門掛著紅的燈籠,一派喜氣。
蘇蘊難得的喜悅。
去到前邊院子,與蘇芩蘇蕓姐妹兩是最早到的。
蘇芩夸:“你這樣打扮起來可真好看,我差些都不敢認了。”
蘇蘊笑了笑,也回夸道:“五姐姐今日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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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