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嫡兄的話,蘇蘊心底的不安也有了答案——擔憂梁邕會在半道把他們攔下。
與顧時行有相同的猜測,皆是因為他們比旁人更清楚梁邕的荒唐。
只是顧時行有這猜測,為何還會約在普安寺見面?且沒有勸不要來周家莊?
思索片刻,蘇蘊大膽猜測顧時行有別的安排。
許是猜到了顧時行有別的安排,蘇蘊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別了小娘,上了馬車,準備隨嫡兄回去,回去面對金都城的風雨。
顧時行要娶,必然會引起轟。
所將面臨的,大概是來自侯府與蘇府的雙重力。
在馬車上,掀開了帷簾,與站在莊子外目送的小娘勸道:“外邊涼,小娘你回去吧,我下個月再來看你。”
春季的清晨很是寒涼,因此蘇蘊上還披了披帛。
小劉氏道:“我就想看著你離開,你離開后我就回去,不差這一會。”
蘇蘊也沒有再催,而是與嫡兄說可以走了,隨后才朝著小娘揮手道別。
直至看著馬車遠去,小劉氏臉上的笑意才漸漸的淡了下來,喃喃自語道:“怎就這麼的懂事,懂事得讓我心疼。”
一旁的何媽媽勸:“姑娘不與小娘說,就是不想讓小娘擔心。”
小劉氏嘆了一口氣:“蘊兒還有兩個月也就剛滿十六,可卻超出年紀的穩重。這兩日在我面前一點憂愁都沒有出來,為了不讓擔心,我也如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曉。”
前些天,小劉氏無意間聽下人議論到自己兒的事。問之下才知道多日前定淮王世子前去蘇府向自己的兒提親了,讓兒做他的側妃。
小劉氏在過去的十幾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不知道外面發生過什麼事,所以更不知那定淮王王世子是什麼人。
就算不知道那定淮王世子是什麼樣的人,可知道便是側妃,那也還是妾,還是任由正妻拿的妾。
后來從下人那才知道那定淮王世子不是什麼好人。
不希兒和一樣淪落為妾,而且還是一個渾人的妾,好在兒的父親和主母拒絕了,也才松了一口氣。
視野中沒了馬車的蹤影,小劉氏才轉回了莊子。
從周家莊返回金都,約莫兩個時辰的路程,回途會經過不的山坡。
馬車經過山坡,依舊很平穩。
約莫過去了半個時辰,已經過了普安寺廟的山腳,這時馬車忽然一個顛簸,把還在發呆的蘇蘊瞬間顛回了神,而馬車也停了下來,馬車外安靜得詭異。
初意正要傾去開帷簾之際,蘇蘊出手做了莫的手勢,初意的作也停了下來,這時從外邊傳來嫡兄的聲音。
“六妹妹,待在馬車里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莫要出來。”
蘇長清的聲音才落下,遠傳來喊聲:“馬車和馬車里邊的人都留下,錢財留下,便放你們一條生路。”
蘇蘊轉頭,微微撥了撥馬車后邊小窗的帷簾,過隙,可見后面的路被圍了,約可見有悍匪打扮的人騎在馬上,肩扛著大刀。
又湊到前邊的帷簾撥了一下,過隙出去,也是一樣的人。
目測有不人。
馬車兩邊是起伏的山坡,本無路可退。
對方人多,們一行人不過只有十來人。
初意也跟著自家姑娘往前后看了了眼,臉頓時煞白,著聲音道:“姑娘,我、我們可是遇上土匪了……?”
相對比初意的驚惶,蘇蘊顯得很鎮定,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平靜地道:“不用慌,在馬車里等著,不要出去。”
馬車外,蘇長清騎在馬上,從容一哂:“抱歉,馬車和馬車的人都不能留下,銀錢倒是可以給你們,你們拿了銀錢就走,或許尚有活路。”
假扮悍匪的人冷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數十個數,若是不從,那麼就莫怪灑家取你們命,斷你們手腳。”
蘇府的十幾個護院看著比他們多了數倍的悍匪,暗暗地吞咽了唾沫后,悄悄地握了隨攜帶的腰刀。
雖知道會九死一生,可若是護不住主子也是死,那還不如拼死一搏。
蘇長清畔浮現一抹淺淺的笑意,看著十丈外粘著大胡子的男人。
男人見他如此鎮定,心底有些遲疑,可還是給旁的人打了個手勢。旁的人便高聲數起了數來。
“一……二……”
那人數得慢,似乎在給他們機會。
當數到五的時候,蘇長清開了口:“且慢。”
以為蘇長清要妥協了,為首的人抬起了手,制止了喊數的人。
心底暗嗤金都的公子哥沒有,隨而語待鄙夷道:“現在給你們機會,留下馬車和里邊的人,還有銀子,趕滾。”
“我何時說要走了?”蘇長清反問。
男人一怔,怒道:“你耍灑家!?”
蘇長清笑意更甚,慢悠悠地道:“定淮王世子搶人都要假扮悍匪的模樣,可真的是個孬種。”
男人聽到自家小主子的名號,心底驀地一沉,但面上依舊鎮定,高聲道:“別和灑家扯什麼定淮定海的,你既不識趣,那便做罷!”
男人高聲喊:“弟兄們,上去搶!”
那些人舉刀正沖上來之際,這時蘇長清大聲道:“爾等以為我是傻的?我親自護送我妹妹出城,防的便是你們的主子,時下怎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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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