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李驍王薇了親。
大喜這一日,李宅熱鬧之極。李驍是京城新貴,天子連襟,京城有頭臉的文臣武將幾乎都登門來喝喜酒。
李氏族人忙得腳不沾地,李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未斷過。
隔日,新媳婦答答地來磕頭敬茶時,李夫人半點沒有刁難,高高興興地接了茶碗,和悅地賞了一對赤金如意簪:“青黛,你如今是李家婦。前塵舊事都不必提了。以後夫妻兩個好好過日子,早些有孕生個大胖小子,為李家開枝散葉。”
王薇紅著臉應下。
新婚第三日,李驍陪著王薇回門。趙元明新置了宅子,離趙府隻隔了兩條街。新婚夫妻敬茶行禮後,又隨著趙元明一同去了趙府,認親改口,熱鬧了半日。
宮中趙皇后派了玉簪前來傳話,讓李驍王薇兩日後進宮覲見。
這是獨一份的面。
李夫人知道此事後,樂得合不攏,對著左右族人眷笑道:“驍兒實在有福氣,娶了個好媳婦。”
知道的眷們上笑著附和,心裡卻想。當年李驍一封接著一封寫信回來,要娶王薇過門。李夫人氣得天天罵兒子瞎了眼昏頭。嘿!現在倒是一口一個兒子了。
算了,就別揭李夫人的短了。李驍現在這般有出息,整個李氏家族隨之躍然而起,們都跟著沾呢!
兩日後,李驍王薇一同進宮覲見。按著宮中規矩,李驍應該去福佑殿覲見天子。不過,天子自己都沒在福佑殿,也在椒房殿裡哪!李驍便和王薇一同進了椒房殿。
新婚夫妻,端端正正地跪下,行了全禮。
尤其是王薇,跪得筆直,滿臉滿心的虔誠恩:“皇后娘娘於我有再造之恩,我給娘娘再磕三個頭。”
說著,咚咚咚又磕了三個。
趙夕阻攔不及,索起過來,扶起王薇:“你認了我爹做義父,你我是姐妹,這般多禮做什麼。”
兩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對。王薇眼中含著淚水,低聲道:“娘娘大恩大德,我此生難以回報。以後娘娘但凡用得我的地方,我絕不推辭。”
如果沒有趙夕手相救,當年在北海郡本無法容。更別說和李驍結為夫妻了。這樣的恩,便是用一條命也回報不了。言語道謝,都顯得太過清薄了。
趙夕輕笑一聲:“你今日的話,我可都記下了。以後有刀山火海的,一定讓你先去闖一闖。”
王薇被逗得破涕為笑,用帕子了眼淚,鄭重地應下:“好,有刀山火海,我代娘娘去闖。”
趙夕抿一笑,拉著王薇坐下,問起了新婚這幾日。尤其是和李夫人相的形。
王薇低聲笑道:“這幾日我過得很好,婆婆待我也和善得很。就是時時張口催我有孕。”
親才幾天。李驍再能乾,肚子也鼓不起來吧!
趙夕失笑:“做婆婆的,大多如此。當日母妃回北海郡的時候,也這般囑咐我。催的,你想應就應。不想理會,就低頭裝。”
王薇點點頭。
做媳婦的,總不能整日和婆婆鬥氣。李夫人說的話,就當一陣風,吹過就算。
這一邊,徐靖和李驍說話就輕松隨意多了。
徐靖打量李驍幾眼,調笑道:“新婚燕爾,李將軍一臉春風。”
李驍咧一笑:“我等娶媳婦,脖子都快等長了。現在如願以償,心中不知多高興。我才不怕人笑話,我就是滿臉的春風。”
所以說,李驍分外得徐靖眼緣是有道理的。兩個人的格脾氣就是這麼相投。
徐靖一聽大為讚:“說得對。男兒在世,不但要建功立業,更要娶心上人為妻。這才不枉一生。”
頓了頓,又道:
“你新婚有七日假期,這都過了大半了。很快你就要回軍營。以後將猛虎營好生練起來。我要猛虎營為大晉第一兵。”
徐靖說得理所當然,李驍應得豪氣乾雲:“皇上就放心吧!我絕不會讓皇上失。以後我住在軍營裡,和士兵們同吃同住一同練。最難打的仗,皇上隻管派猛虎營去。”
徐靖就喜歡這樣的牛馬……不,是這樣的忠臣良將。聞言十分欣喜,手一拍李驍的肩膀:“說得好!今日正午,你我好好喝幾杯!”
李驍挑眉一笑:“好!”
……
到了傍晚,李驍和王薇從宮中回了李宅。
李夫人親自在門口相迎。眼見著李驍滿臉通紅一的酒氣,李夫人心疼又詫異,忍不住問王薇:“你們不是進宮覲見皇上和皇后娘娘嗎?驍兒怎麼還喝上酒,醉醺醺的回來了?”
王薇也有些無奈,輕聲應道:“皇上令人擺酒,他和皇上喝得興起,我和娘娘知道的時候,已經喝多了。”
不僅是李驍,徐靖今日也喝了不,同樣醉了。
李驍是滿心喜悅難自,徐靖是整日上朝批閱奏折悶得慌,借著酒勁撒歡。
李夫人不便也不敢說皇上的不是,心疼地扶著兒子往裡走,又親自張羅著醒酒湯,伺候兒子喝下。
王薇不和婆婆爭搶,安靜地陪在李驍邊。
李夫人也不能一直待在兒子兒媳的屋子裡,待到天黑,李夫人起回去,臨走前不忘囑咐王薇:“驍兒醉酒,你夜裡睡的時候警醒些,別睡得太沉了。”
王薇聲應了。
待李夫人走後,王薇打了一盆熱水來,細細地為李驍拭頭臉。也不嫌鞋臭烘烘的,了鞋,大腳板也了一回。
當日李驍了重傷,被抬回的小院子裡養傷。每日照顧,洗一類的事不知做過多回。所以,這輩子,也只有嫁給李驍了。
李驍醉意朦朧,睜了一回眼,將王薇的手攥在掌心裡,含糊囈語:“過來,睡我懷中。”
別看李驍醉得厲害,力氣著實不小。這一用力拉扯,王薇隻得上了床榻,睡在李驍的懷中。嗅著酒氣和獨屬於李驍的氣息,閉上眼,慢慢睡。
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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