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夕被趙鵲羽的驚人之語震住了:“賜婚?賜什麼婚!你不是說不嫁人嗎?怎麼忽然改主意了?”
至於趙鵲羽相中的年郎,倒不必多問,肯定就是那位俊俏的萬大夫無疑了。
孫氏咳嗽一聲,接了話茬:“鵲羽這丫頭,說話沒頭沒腦的。娘娘聽我慢慢道來。”
“萬大夫是萬太醫的嫡孫,之前因為不肯親,和親娘鬧翻離家,去了鵲羽的藥田做事。兩人一個你未婚,一個我未嫁,時常見面來往。”
“不瞞娘娘,這門親事我是不樂意的。那個萬元,除了一張臉勉強能看,其余不值一提。鵲羽是我們趙家心養大的姑娘,就是要嫁,也得嫁一個門第相當的兒郎……”
“萬元哪裡不好了!”趙鵲羽聽不得這樣的話,張口打斷孫氏:“門第低些怕什麼,他誠懇坦誠,為人上進,以後定會是聞名大晉的太醫。我就中意他這樣的。”
孫氏還是一臉不讚:“這幾年登門提親的人家,哪一個都比萬家強。”
趙鵲羽不假思索地應道:“他們誰都不及萬元。”
然後,上前兩步扯著趙夕的袖:“堂姐,你答應過我,我遇到中意的,你就為我做主賜婚。我就中意萬元!請堂姐賜婚!”
孫氏口中不樂意,目連連飄向趙夕。
趙夕心裡暗暗好笑。
為了趙鵲羽的終大事,大伯母連兵法都用上了。這一招以退為進用得爐火純青!
“鵲羽,你先別激。”趙夕溫聲安小堂妹:“親是一輩子的事,不能憑著一時衝行事。一旦旨賜婚,這親事就真得板上釘釘了。你好好想清楚,你真的願意嫁萬元嗎?可別是因為和大伯母慪氣較勁,匆匆嫁了人。日後後悔就來不及了。”
一直沒吭聲的趙素馨,也聲道:“娘娘說的是。鵲羽,你得想清楚想明白了。你和萬元,相識還不到半年。你真的了解他的為人嗎?你真想和他做夫妻嗎?”
“還有,你進宮求賜婚一事,萬元知道嗎?”趙夕注視著趙鵲羽,緩緩問到最關鍵的一樁:“如果你們兩相悅,進宮求賜婚的,應該是萬家人。萬太醫在宮中當差多年,想為孫子求親自會出面。”
趙鵲羽輕輕咬了咬,在趙夕等人的目下,有些赧地承認:“我和他彼此有,之前從沒挑破過。”
“昨日我去藥田,正好遇到了他娘去找他。他娘口口聲聲說有貴登門要結親,還說不管他應不應,這門親事都得定下。不然,就去衙門告他不孝。他以後就沒有考太醫院的資格了。”
“他當時氣地臉都白了。等他娘一走,他一聲不吭就要走。我怕他真地去跳河,當時就拉住了他,告訴他我來解決這一樁麻煩。”
也就在昨日,兩人終於捅破了那一層朦朧的窗戶紙,彼此傾訴心聲。
趙夕若有所思的看孫氏一眼。
為了讓一雙小兒早些湊一對,萬元的親娘也夠拚的。這背後,焉能沒有孫氏在“出力”?
孫氏心知瞞不過趙夕,衝趙夕微微搖頭。示意趙夕不要說破。
沒曾想,趙鵲羽正好轉過頭,將自家親娘的神盡收眼底。
趙鵲羽福至心靈,瞬間想通了許多事。
這幾個月來,孫氏口中挑剔刻薄,其實從不真攔著出門……
許氏時常登門,每次都和孫氏言談甚歡……
“娘!”趙鵲羽難以置信地看著親娘:“你可是我親娘。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將我嫁出去麼?對我竟還用上這麼多手段!”
孫氏何等老練,兩句話就堵了回去:“你不想嫁,我們就立刻離宮回府。萬家要為萬元定親,和你也沒什麼乾系。”
趙鵲羽:“……”
趙鵲羽不是鑽牛角尖的姑娘,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就抱怨親娘幾句罷了。都到這一步了,哪裡有退的道理。
萬一許氏真地應了別人家,萬元被搶走怎麼辦?
趙鵲羽很快說服了自己,對著趙夕說道:“請堂姐為我賜婚。”
趙夕微微一笑:“賜婚一事且不急。先等一等。”
等等看萬家人的誠意如何。
……
只等了一日,萬太醫就來了椒房殿。
萬太醫端正地跪下,行了大禮。
趙夕令琥珀扶起萬太醫:“萬太醫今日特意求見,不知是為了何事?”
萬太醫有些愧:“臣是為了家中不的孫子,來求見娘娘。”
萬太醫在宮中當差多年,說話行事老道,隻說家中嫡孫萬元傾慕趙七姑娘,不自量力地想求娶。半字不提一雙小兒私下定的事。
這才是誠心求娶的態度。
趙夕心中滿意,並未給準話:“鵲羽是趙家的掌上明珠。本宮雖是堂姐,也不能做主的親事。萬家有意結親,便找人登門去提親。”
萬太醫連連謝恩。
過了幾日,萬太醫特意出宮去了趙府,親自提親求娶。
萬太醫職不算高,不過,在宮中做了幾十年太醫,專為帝後和太子看診,是前紅人。
趙尚書夫婦客客氣氣地接待了萬太醫。當場應下親事是不可能的。嫁兒總要矜持一些。
半個月後,萬太醫去了第二回。
待到第三回的時候,趙家才點了頭。
萬太醫再次進椒房殿,求皇后娘娘旨賜婚。
趙夕這才笑著允了。
冬至這一日,賜婚的旨分別到了萬府和趙府。
萬家上下喜得合不攏,尤其是許氏,都快笑歪了。趙府這一邊,孫氏也長長松了口氣,喜笑開地為兒準備嫁妝了。
過了年,趙鵲羽就二十一了。這個年齡還能嫁得如意夫婿,實在是有福氣。
現在定親,等來年春日親正好。
說來有趣。定了親事後,萬元依舊在藥田那邊,半日做事,其余的時間都拿來看醫書。趙鵲羽依然三不五時地去藥田。就是稱呼都沒改過。
“萬大夫,我要喝川貝梨湯。”
“好,七姑娘稍等,我這就去煮。”(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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