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厲云卿的銷聲匿跡,給所有人都造了一種錯覺。
駙馬爺請的那一支民兵,果然十分厲害,甚至有溜須拍馬的,直接說駙馬爺的民兵,堪比神策軍。
神策軍都比不上駙馬爺的民兵。
帝都的貴人們松了口氣,迫不及待的恢復了歌舞升平的日子。
而在這個時候,花錦又接到了一封圣旨,宣即刻前往帝都為陛下侍疾。
這次來宣旨的,不是別人,正是長孫慶俊。
著面前一頭銀發,不跪不笑的小厲王妃,長孫慶俊下心頭的驚艷與詫異,面目嚴肅的說,
“小厲王妃既然已經來了鈴水郡,與帝都不過咫尺,還是莫要蹉跎,盡快去帝都為陛下侍疾才是。”
他也想斥花錦不知禮數,面對陛下圣旨,竟然不跪。
但日前封海清到了鈴水郡都城,說起自己是如何被花錦趕出泉水郡都城一事。
也特意提點了長孫慶俊。
這個小厲王妃不虧鄉野村姑出,見到圣旨毫無敬意,竟是個不跪的。
送圣旨時,不必糾結的這些行為,只將趕的誆去帝都再說。
因而長孫慶俊來送圣旨,心里大概也有個數,不可同這妖妃計較太多。
花錦一手拿過長孫慶俊手里的圣旨,隨意看了一眼,嗤笑一聲,
“你們還真是不嫌事兒多,行啊,既然都已經到了鈴水郡,那就去你們都城瞧瞧。”
這可不是上趕著去的,而是帝都的那些人,催著請著哄著,要去的。
長孫慶俊一聽,雙眸便是亮起,
“那娘娘何時?”
“就走,行李我都收拾好了,馬上。”
說著,花錦大步出門檻,徑自上了外頭的馬車,王妃依仗迅速歸攏,一行人竟都沒等長孫慶俊,直接往鈴水郡都城去。
跟著跑出來的長孫慶俊都還沒反應過來。
之前也有員太監給花錦送過圣旨,都說這位小厲王妃很不容易說。
但現在看看,花錦跑的那一個飛快。
長孫慶俊都跟不上......
鈴水郡都城的城主府里,正在發瘋的畢月郡主,整日里不是哭就是笑,丫頭們給編好的發髻,總是會被自己扯。
但是每次看到周扶公,瘋瘋癲癲的畢月郡主,就會安靜下來。
私下里也有人覺著奇怪過,不過現在都城里誰還管他們?
周扶公匆匆的進了門,把丫頭婆子都趕出了門,收拾起東西來,說道:
“趕的回帝都去,花錦那個妖妃來了,快些走。”
雖然當初在泉水郡時,花錦并沒有把周扶公怎麼樣,但周扶公生怕花錦的出現,會攪擾了他現在的好事。
沒錯,他現在是郡馬,雖然他算是和畢月郡主私定終生,沒有得到長公主和駙馬爺的承認,但是這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如果花錦來了,又不知要掀起一些什麼波瀾。
所以干脆回帝都,先將這件事直接定下,等到長公主和駙馬爺的承認再說。
然而,原本還很安靜的畢月,聽說“花錦”這個名字,突然發了個大瘋,從屋子里一路往外跑,周扶公在后面怎麼追都追不上。
整座城主府都被這個瘋郡主給驚呆了,大家反應過來,紛紛去追畢月,想將追回來。
城主府外頭的人,就只見一個瘋人,微凸小腹,沒命的從長街跑過,的后,一群人在追。
周扶公放聲大喊,
“郡主,郡主您還懷著孕啦,慢些跑,郡主!”
畢月郡主卻是不管不顧,見著前方有一隊儀仗,急忙撲上去,里瘋瘋癲癲的喊著,
“云卿哥哥,云卿哥哥,你來娶我了嗎?云卿哥哥~~”
整個儀仗都被打。
突然,畢月郡主聽得一道悉的聲音,
“畢月,你這是怎麼了?”
倏然停下腳步,抬眼去,前方落下的轎子前,一名穿月牙圓領裳,蓄著胡須的男子,正充滿了震驚的看著。
突然清醒一瞬,撲過去,大哭,
“阿爹!~阿爹啊!!!”
來的儀仗不是小厲王妃的儀仗,而是駙馬爺的。ghxsw.com
似乎自己都沒料到,當初那個眾星捧月的掌上明珠,會以這樣的方式,及這樣狼狽的樣子,出現在他的面前,曾經的狀元郎,現在駙馬爺很是無法接。
畢竟他與長公主也就只有畢月一個兒。
回到城主府,駙馬爺將周扶公到邊來,目灼灼的開始詢問起關于畢月郡主如何委于周扶公的細節。
周扶公將謊話編的滴水不,就連駙馬爺這樣聰明的人,都沒辦法找出破綻來。
首座上,一儒雅的男人,看向年紀只比他小個幾歲的周扶公,嘆道:
“既然畢月的肚子里,有了你的骨,那這樁婚事便這樣吧,唉......”
駙馬爺里雖然這樣說著,但是眼底對周扶公的輕蔑之意,又是如此顯而易見。
任何一個有抱負的男人,只怕都看不上周扶公這樣兒的。
如果當年沒有王蘭與王家,周扶公這樣胖庸碌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到太守的職位?
略思索一陣,駙馬爺又對周扶公說道:
“你既然作為我的婿,自然不能什麼事都不做,但如今畢月是這麼個狀況,你對你夫妻二人的未來,可有妥善安排?”
周扶公一聽,眼底都是掩飾不住的笑,但他低著頭,并未讓駙馬爺瞧見,只說道:
“小婿想著,既然郡主病著,便不外放了罷,留在帝都有個閑散且面的職,也好照顧郡主,待郡主能夠生下孩兒......愿意由長公主及岳父大人養。”
他也不愿意再養個孩子。
王蘭已經為周家生下了嫡子,如今正放在后族王家養,待畢月生下孩子,給長公主府養大,將來還能繼承長公主府。
畢竟長公主和駙馬爺,也就只有畢月郡主一個兒。
對此,駙馬爺捻著胡須想了想,好。
雖然畢月沒有嫁給厲云卿,但也給長公主一脈延續了香火。
并無不妥。
頓時,駙馬爺看周扶公的笑容,也真心了幾分。
見駙馬爺臉上繃的線條和了不,周扶公有心想要詢問一番近日都城的大事。
最近都城的風氣很是奇怪。
民兵將鈴水郡都城占據,兵越囤越多,明眼人一眼,占據了鈴水郡都城的民兵,兒就不是普通的民兵。
保守估計,這都城外起碼得有五萬兵馬了。
很多人都在私下說,駙馬爺只怕要做點兒什麼。
周扶公也覺著駙馬爺是個有野心的人,或許他跟著駙馬爺,將來能事?
但他剛起了個頭,駙馬爺的臉又板了起來,
“你的任務便是好好兒的照顧畢月,這些家國大事,你也沒有那個腦子去管。”
這話里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駙馬爺看不上周扶公,認為他不是干大事的料。
所以不愿意帶周扶公一起玩兒。
他愿意給周扶公謀個富貴閑職,就把周扶公和畢月兩人,當兩個閑人養著便行。
周扶公立即磕頭,
“是,是小婿僭越。”
“下去吧,以后沒什麼大事,不必來見我。”
駙馬爺揮手讓周扶公離開,宛若揮開什麼小貓小狗。
旁邊城主府的師爺,低聲問道:
“駙馬爺可要去見見畢月郡主?”
首座上的駙馬爺想了許久,
“罷了,不見了吧,見了又會難過,如今住在你們城主府,你們將好生照顧著便是。”
又頓了頓,說道:
“小厲王妃也快來了,先辦正事才是要。”
他這次來鈴水郡,有好幾個目的,見他的兒畢月,只是附帶著。
而最大的目的,便是來見花錦。
花錦來的很快,不過幾日,就到了鈴水郡的都城城門口。
駙馬爺一切依循禮制,在城主府,由花錦坐在主位上,長孫慶俊作陪,駙馬爺坐下首位,終于齊坐一堂。
雖然訝異花錦的一頭銀發,可是駙馬爺并未表現出半點驚訝,亦或者是別的任何緒。
這個人,一儒雅且彬彬有禮的氣質,也是教花錦見識了。
果然正如傳言那般,駙馬爺這個人,算是被長公主耽誤了一生。
“小厲王妃娘娘。”
駙馬爺手里拿著青銅制的酒杯,向花錦敬道:
“我在帝都時,便聽過小厲王妃娘娘的名,都說娘娘有驚世治國之才,與小厲王妃去往北地三年,不僅僅將北地治理出一片欣欣向榮之景,也將谷旗州等郡照管得極好。”
他說“照管”。
花錦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以前可以心無旁騖的在北地、谷旗州、湖山郡和泉水郡里搞基建,發展民生,那是因為離帝都很遠。
而且大旱之后,又有北戎南下,孫國公作,帝都還要提防厲云卿。
本就無暇顧忌一個暗中發育的小子。
現在北地富庶,谷旗州、湖山郡和泉水郡日益繁榮昌盛,帝都突然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幾片地方已經暗的被花錦接管了過去。
但這本來就應該是帝都的地。
只見駙馬爺溫文爾雅道:
“天下皆知,我天景國泱泱大國,地域寬廣,許多地方顧及不上,也無暇顧及,若非有小厲王妃娘娘力挽狂瀾,天景國百姓,竟不知要死傷多。”
看他字字句句,都在夸花錦。
所有的政績他都承認,所有的好,他都贊同,所有的政令,他都覺得非常有道理。
小厲王妃是難得的治國之才,這閨閣幃,不該是小厲王妃的戰場。
“所以,難道小厲王妃,也愿意看到這天景國一分為二嗎?”
駙馬爺眼神溫且鑒定的看向花錦,一語中的,
“我聽說現在有個‘厲王府治下’的說法,在厲王府治下,百姓用的又是另一種戶籍,王妃娘娘真的覺得,這樣對天景國的百姓很好?”
“有多人手持兩張戶籍文憑,游走在帝都與厲王府之間,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但他換一張戶籍,便是一種新的人生,娘娘也覺得這樣沒有關系?”
一字一句,倒是教花錦不由得,認認真真的看向駙馬爺。
坐在首座,按品級,也只比長公主低一個品階,卻是比附馬爺高半個品階。
是以,駙馬爺只能坐在的下座。
“說的也是。”
花錦瞇眼看著駙馬爺,倏爾笑道:
“所以駙馬爺是什麼意思呢?是試探本妃,小厲王有沒有反意,還是勸本妃歸還那幾郡的庶務?”
是個不喜歡拐彎抹角的人,駙馬爺很明顯自己就有反意,瞧瞧這都城有多民兵就知道了。
所以他究竟什麼意思,明說便是。
長孫慶俊手中的酒杯一頓,看向駙馬爺,又看向師爺。
師爺朝他搖搖頭,意思是不要管。
很顯然,這宴席上談的任何一件事,都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傀儡城主,能管得了的。
駙馬爺手中拿著酒杯,挲著杯沿,眼底有著深意,
“不,我的意思,有沒有一種可能,小厲王妃擇一明主,輔助明主,將這天下打理得更好。”
“明主?駙馬爺說的可是太子殿下?”
花錦仰面笑,那樣的恣意不羈,
“本妃可沒見過這位太子殿下,暫時也不知這位是不是明主呢,得等見過之后才知道。”
笑著看向駙馬爺,駙馬爺也是滿臉高深莫測的笑。
他并不回答。
于是花錦開玩笑一般,又問,
“莫非,駙馬爺說的明主,是你自個兒?”
駙馬爺當即大笑起來,舉起酒杯來,
“娘娘說笑了,我只是長公主府的駙馬爺,不掌實權,便是心系家國天下,也無力啊。”
宴席上歌舞升平,竹妙曼,這個話題再無人說起。
待花錦回到給安置的房里,對正在燈下看書的厲云卿發脾氣,
“這個駙馬爺,比我們以往遇上的任何一個帝都人,都要來的心機深沉,你聽他都說了些什麼,云里霧里左一句右一句的,每一句都沒落到實,每一句都讓人猜,厲云卿,我太不痛快了。”
城,沒有人知道小厲王也跟著一同了城。
當在宴會上應酬駙馬爺時,厲云卿就坐在的房中,等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