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飛鸞可不管慕容翟的世界會不會崩塌,更不會管他與柳翩然之間會發生什麽矛盾。
但凡他還有點腦子,就能琢磨出來,柳翩然為了嫁給他,都使了些什麽下作手段。
江氏,必死無疑了。
“二小姐,國公爺說……讓你回來以後去書房找他。”
深夜寂靜,榮國公府的書房裏卻燈火通明。
沈飛鸞敲了兩下門,裏麵傳來爹爹低沉而嚴肅的聲音:“進來。”
推門而,印眼簾的,是掛在堂中一副巨大的佛像,畫中佛祖卻不是慈眉善目之相,反而兇惡非常,雙手持著佛家兵,做出驅趕的姿勢。
爹爹就立於那佛像之後,神凝重,眼神灼灼,似要看清楚,眼前的是個什麽東西。
沈飛鸞不在意的步,將房門關好,方才轉對他道:“爹爹從不信鬼神之說,書房裏何時開始供奉佛祖了?”
榮國公瞇了瞇眼睛,意有所指道:“地藏王菩薩是幽冥教主、大鬼王,能超度司鬼魂、消除業障,亦可以驅鬼避邪。我是不信神佛鬼怪,可為了我心的兒,我什麽都願意嚐試。”
懷疑被鬼上?還是懷疑被旁人的魂魄占了子?
也是……
爹爹掌天下兵馬,是何等敏銳之人,怎麽可能察覺不到的變化?
今夜表現得太異常了,別人看不出,時刻關注著自己的爹爹絕不可能看不出的。
“你……到底是誰?”
榮國公著嗓子:“我的兒,我的兒在哪裏?”
不能在純娘死後,連他們的兒都護不住啊!
“爹爹……”
他驟紅的眼睛,讓沈飛鸞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裏,如燕投林一般,人不忍推開。
“沈飛鸞……已死。”
那悉的甜甜的聲音,說出的話卻榮國公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你……你說什麽?”
“被八皇子、趙貴妃、江氏和柳翩然害死了。不止是……祖母、哥哥和爹爹你,都被他們害死了。榮國公府上上下下三百條人命,無一幸免。就連爹爹的驍勇軍,也被登基為帝的八皇子打散,編各地軍營,從此天下再無驍勇軍。爹爹……我恨……我真的好恨……”
“你……”
榮國公推開沈飛鸞,卻被滿臉的淚痕堵得間生疼。
口像是了一塊巨石,他呼吸困難地扶住一旁的太師椅,神痛苦的息。
“爹爹!”
沈飛鸞忙端了熱茶讓他喝下,帶著哭腔對他道:“爹爹!我是飛鸞啊!我是您的囡囡,是您最心的囡囡啊!”
抑住哭聲,將自己死後又重生回了十年前的古怪之事細細說來:“爹爹,前世是我錯了,我不該不聽您的勸告,非要嫁給八皇子。最終落得那樣的下場,都是我咎由自取。爹爹,十年磨,囡囡絕不甘心。哪怕今生他們的謀一個都沒有功,可前世種種,全是囡囡的親經曆,如有半句虛言,囡囡天打雷劈,不得……”
“不許說!”
榮國公怒喝一聲,因為憤怒而全抖。他抱住沈飛鸞,如同抱住一樽易碎的玉人。
“我的兒……我的兒啊!”
他的兒……他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的兒,居然是被大火燒死的!
那麽怕痛,該有多痛啊?
老淚眾橫的榮國公捧著沈飛鸞的臉:“乖囡囡……爹爹幫你報仇,爹爹一定會幫你報仇。”
沈飛鸞一邊笑,又一邊哭,努力止住淚水:“有爹爹和祖母、哥哥在,前方是刀山火海,囡囡都不怕。爹爹,囡囡長大了,可以保護你們了。”
坦白完自己的“來曆”之後,一直在自己口的那塊大石仿佛不存在了。
沈飛鸞輕鬆了許多。
終於,再想做許多事,就不必遮遮掩掩了。
這一晚,睡了一個難得的安穩覺。
第二日,早朝剛結束,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就被黃門侍郎送至了榮國公府。
“沈二小姐,這可是陛下送給您的禮,還沈二小姐喜歡。”
手腳上都戴了枷鎖,如重犯似的裴或,滿是傷,臉上青紫加,出氣多,進氣的被推倒在花廳正中。
沈飛鸞眉眼冷,在那太監手推人時,更是戾氣乍現。
蓮步輕移,高傲地抬著下,用腳尖將人踹得翻了過來,而後踩住裴或的膛,直至把他踩得悶哼出聲,才笑道:“本小姐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小奴隸啊?昨夜不是很得意,要跟那西涼的公主不肯跟我嗎?怎麽還是落在我手裏了?這可真是……太不幸了。”
黃門侍郎眼神轉了幾轉,見本就重傷的裴或角流出鮮,用仇恨的目瞪著沈飛鸞,才笑瞇瞇地告辭,回宮複命去了。
他一走,沈飛鸞就立馬招來陳進籌,將人悄悄地扛回了鸞繡苑。
這樣重的傷,得著給治好才行。
深宮之中,趙貴妃因被皇帝怒斥而沉寂了下去,妃也被六皇子拖累,暫時不敢再邀寵。
寂靜的養心殿,黃門侍郎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地板:“沈二小姐的確是真的非常不喜裴……裴大郎,奴才把人送過去時,的表鷙到了極點,奴才將人推倒在地,不僅沒讓人扶起來,還踩在他的膛之上,將他踩吐了。要不是奴才說要回宮複命,沈二小姐吩咐丫鬟送奴才去了,估計裴大郎就被踩死了。”
“是個記仇的丫頭。”
皇帝哼笑一聲:“當初老八不過想納那柳氏為側妃,你瞧就將老八和柳氏一同扔出榮國公府,將他二人視為仇敵。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當初老八若是娶了,太子之位就非他莫屬了。”
為尊位者,就是要有這樣冷狠毒的心腸,沈飛鸞若是男兒,那榮國公府將再上一層樓,為連帝王都無法撼的極貴世家。
可……
是他這天子運氣好,榮國公的獨子,是個不的。
聽說前段時間還被趙貴妃娘家的弟弟設計,差點被打死。
這樣一個酒囊飯袋,是撐不起榮國公府的門楣的。
而沈飛鸞,遲早是要嫁出去的。
是時候,為指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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