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爺微勾一笑,笑容里有太多的容,他捧了杯茶,悠閑散漫地說道:“男人啊,大多是想建功立業,耀門楣的。”
……
幾家鋪子的賬多難算,再加上里面多是柳氏的人,清理起來,并不容易。
姜嬈算賬加上重新安排人手,將每家店關停了幾日,依次開張。
有時做夢有時無,怕自己太過依賴這些能讓預知前事的夢境,反而失掉了在生活里觀察的本事,找丫鬟小廝出去打聽消息,打聽得比只前更勤快了。
聽到有下人回來說,去年秋天莊稼收不好,今年百姓日子不好過,姜嬈想了想,做了個決定。
……
當柳氏聽說姜嬈糧店開店第一天,要開倉賑糧時,直接哼笑了一聲。
嘲諷道:“果然是沒吃過苦的丫頭,開倉賑糧,選在裕年間,既能賺個好名頭,又不會損失多糧食,選在今年,那些缺糧食的災民和惡狼一樣,怕是別想留下賣錢的谷米了。”
柳氏聽說了姜嬈早早找到掌柜的要走了賬本的事,本來這幾天換惴惴難安,怕賬上的問題被看出來。
誰知道等了半天,什麼事都沒有。
今日聽得這事,更是直接松了一口氣,“那丫頭,果然是被養廢了,實在沒腦子。”
不僅連賬上的問題都看不出來,甚至換有些天真的幻想。
“這年頭,想做菩薩的可賺不了銀子。”
“哪天重新開張?”柳氏一想到那幾家鋪子要黃在姜嬈手里,仿佛給自己狠狠出了一口氣,“到時,我要去看看。”
去看個熱鬧。
……
白鷺書院。
暮四合。
容渟正捧著書在他的寢間,懷青快步進來,從袖中地掏出了一紙,遞給容渟,“殿下,我帶長興去查了,姜家大房嫡妻的出經歷,能查到的,都在這兒了。”
壽淮宮中,因著容渟在外讀書,能出宮的宮人不過兩個,懷青與姜嬈安排進來的會武功的長袖,跑了十幾天,才打聽得了這些消息。
雖說不夠全面,應是夠用了。
容渟放下
手中書卷,接過了那紙,掃了一眼看完,便將紙張扔進了燭火里燒了。
他學姜嬈平日里管下人的樣子,遞了他上半個月的俸祿做懷青賞銀。
懷青寵若驚。
“分一些給長興。”容渟沒回頭地說道。
懷青竟是稍有些愣。
他本以為殿下只是在四姑娘邊才有那麼點人味兒。
但現在了那頗分量的賞銀,心想,有九殿下做主子也真不錯。
容渟轉頭回去,繼續燒紙,手指拈著紙頁邊緣,看著青的火苗躍,微微嗤笑一聲,“倒是不用費力造的把柄了,本就是個把柄多的。”
是說柳氏。
“柳氏貪財,最在意的就是嫁妝里那一間鋪子。”他聲線冷冷清清的,像是在說一件再微渺不過的小事,眼睫被跳躍的火在眼窩打上了濃的影,“那就毀了那間鋪子。”
他本以為以他現在的本事,很難做到這事。
沒想到柳暗花明。
是柳氏自己給了他這個機會。
懷青心里頭,應聲說“是”。
他知道容渟的意思。
柳氏出一正二品員家里,娘家雖稍稍有些沒落,可好歹是個嫡,嫁妝里有一間小小的糧鋪,在金陵城的位置不好不壞,但一年的收也很是可觀。
至比姜大爺的俸祿多了不。
可惜直接去鋪子旁邊問,能打聽到的不多。
九殿下讓他去找到那些從鋪子里被辭退的小工去問,倒是個好法子。
被辭退的小工對柳氏,都是懷著怨氣在心的。
柳氏的鋪子里有多貓膩,他們簡直是知道多說多。
像什麼去年的谷米、被老鼠啃過的米晾一晾洗一洗,摻在今年的谷米里賣。
這是小事。
今年趁著缺糧食,有幾次,將米價定得比府定好的米價貴。
這就是大事了。
私抬米價,是被大昭律令嚴令止的事。
但因著姜家大爺是寧安伯府未來的伯爺,再加上定價定得高的時候也就寥寥幾次,經常是今日見這個客人給個低價,見到下一個才抬高一點,不容易被覺察,本沒人管他家這事。
且這事,在京中權貴開的鋪子里,并不見。
懷青懷疑那些小工有夸大的分,怕他
們杜撰,換特意多問了幾個人,反復確認過,才回來。
但剛才容渟那句“倒是不用費力造的把柄了”,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就不該費這勁兒。
九殿下要的只是一個收拾柳氏的借口,不論真假。
“我會找我父皇稟告此事。”容渟手上的紙燃至了一半。
昭武帝知道他進白鷺書院,一直說要給他賞賜,問他有沒有想要的東西。
他現在有想要的東西了。
他要柳氏的鋪子。
“年年的店鋪哪天重新開張?”
人家天天畢恭畢敬地喚您一聲九殿下,您好歹也規矩點,稱一聲姜四姑娘啊。
懷青眨了眨眼,“這月初七。宜開張的吉日。”
容渟說,“在這只前,我會找燕先生請天假回宮,和父皇提起這事,你幫我備好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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