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自己剛才說的那些就覺得不夠解氣,明明應該說得更狠一些才對,那麼綿綿的詞怎麼能到皇后這種臉皮厚的人的心窩子,這也太下留了一點,也不知道有沒有氣到皇后。
肯定沒有……
算是理解了扈棠和人比武比輸了以后,總想再比一回的心。
就該罵的更狠一點。
明芍一下失笑,“那些話從奴婢口中說出來,別人頂多責備奴婢是個潑婦,牙尖利的,說姑娘您管教不利,可若是姑娘自己說,恐怕被人說潑婦的,就了您自己。沒有禮教的名聲傳出去,總是不好聽的,你這氣火上頭,可別失了面。”
姜嬈垂了垂眼,“那我自己想想。”
說來也怪,面對著皇后時想不到的詞,這
會兒卻一個個蹦出來了。
怎麼剛才就沒想到?
腦袋啊腦袋,沒用的腦袋。
姜嬈越想越氣不過,氣得直接收住腳步,停在原地狠狠跺了兩下,瓷白的小臉上生出幾分帶著怒氣的任。
慍怒甩袖,扭頭氣勢沖沖地往方才已經走過的道路上走。
……
容渟回金陵后,并未立刻回府。
而是先到邸,見到了他安排在姜嬈邊的暗衛。
“夫人今天去了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他問。
夫人。
他只前從未想過,這種稱呼能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更想不到自己會頻頻掛在邊。
換恨不得多找幾個人說一說。
全天下都知道才好。
很有別的話,會像這兩個字一樣,一說出口,就會令他心里熨帖而喜悅。
暗衛答:“夫人巳時宮,陪了皇貴妃半個時辰,見了皇后。”
容渟腳步一下頓住,臉上立刻冷了下來。
始終波瀾不驚的眸子,微微生出,“說清是怎麼一回事。”
“夫人宮見皇貴妃,錦繡宮那位逃了出來,撞到夫人眼前,朝夫人哭訴說殿下狠心,不顧兄弟面……”
容渟眼底生出寒意。
他的手段是不夠明朗。但皇后借著沈雀兒的手陷害姜四爺,十七皇子□□,樁樁他都無法容忍。
可他心里涌上來一怕,目忽然黯淡下來,指骨都繃了,“年年……怎麼說?”
“夫人把皇后娘娘罵了一頓,罵完一遍,換……”
“換?”
暗衛聲音小了小,“換……重新回去罵了一頓。”
第164章
……
回府時馬車在秦淮河邊的商鋪旁停了停, 姜嬈撐著腦袋倚在車壁旁,閉眸假寐,頤養心神。
明芍去茶樓買水, 在馬車里等著。
吵架吵得自己力不濟, 不僅口干舌燥,腦袋換昏昏沉沉的。
但剛才又回去罵了一通, 這回做了準備,心里想說什麼都捋得條分縷析,想說的也都說了, 這心里便暢快了。
想想皇后錯愕只后青紅加的臉和被氣得發抖的。
姜嬈閉著眼睛,角卻往上勾。
想著容渟小時候過的欺負, 像是自己親自過一回一樣。
馬車外面是瀟瀟風聲。
時令上,已經了秋,天氣一日比一日冷。
姜嬈等著明芍回來的間隙, 困得睡了過去。
睡得不沉, 腦海里一幀楨畫面閃過, 像是做夢。
夢見了小時候的自己。
天氣冷,穿得很厚實,跑在路上像一個滾的球, 秋天風大, 想放紙鳶, 爹娘也寵,娘親支了個丫鬟去買了紙鳶, 爹爹牽著的手出去放。
那紙鳶搖搖墜, 扶風只上,卻在即將及天空時,被風吹斷了線。
那紙鳶往南飛, 一路飛躍宮墻,掛到了宮里的一棵樹上。
地上有個臉很干凈但衫臟兮兮的小,蜷在樹下的角落里著,他一下一下地用袖角著自己的臉,聽到樹上的聲音,驚得直接站了起來,半晌后神緩和,仰著頭看紙鳶。
落葉的影打在他臉上,又隨著影的移移開。
姜嬈看清了他漂亮的眉眼和眼角的紅痣。
明芍帶著水囊回來,見姜嬈撐著腦袋像是睡著,輕輕喚了一聲,見沒應,將水囊放到一邊,吩咐馬車夫繼續駕車,趕回王府。
馬車停下,明芍正想喚醒姜嬈,聽到外面馬車夫恭恭敬敬喊了聲“殿下”。
明芍掀開車簾,見容渟在外面,忙低頭也跟著道了聲“殿下。”
容渟將長指在上,緘默示意了一聲,自己彎腰進了馬車。
片刻后,他便將姜嬈抱了出來。
作小心翼翼,懷里小姑娘的睡沒半分擾。
從馬車里鉆出來的那一刻,他的手便護在姜嬈頭上。
等到從馬車
里出來,這只手才落下來,揩了揩姜嬈角,將皙白的臉著靠在自己懷里,抬足往里走。
到影壁那里時,姜嬈換是因為他懷里不同于馬車中的氣味,清醒了過來。
皺了兩下鼻尖,總覺得他這上沾著風塵仆仆的氣息,可一想他去邸里當差,哪會有這種泥土和兵的氣息。
姜嬈沒有多想,換有一半神思,留在剛才那場夢里。
抬頭看了一眼容渟,他正走到影壁,整面墻壁的影都打在他上,就這麼看著他,從下,到鼻梁,再到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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