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晚了!
宮已經在掀蓋子。
太監猛地向後撤。
兩人同時拉著那盒子……盒蓋打開、反倒,一顆人頭骨碌碌滾了出來。
正滾到太後娘娘的腳前。
“這是什麽……啊啊啊!!!”
一旁的宮嬤嬤,全都驚聲尖。
們一個個,嚇得臉慘白,白得就像地上那顆人頭。
太後娘娘沒有尖。
死死地盯著那顆腦袋,眼睛微瞇。
抓著椅子扶手的手,一點點收。
長長的護甲,刮在花梨木的椅子上,發出刺耳的“吱吱”聲,此時此刻,這聲音真人骨悚然!
“這是……梁子雲送進來的?”太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
太監撲通跪倒在地,哭無淚,臉煞白。
他手去撿那顆腦袋,想把腦袋放回盒子裏。
可他的手卻不聽使喚,撿了三次,都沒撿起來。
“是,正是……若不是小公子送的東西,奴才們豈能連檢查都不曾,就直接送到娘娘麵前?實在是……實在是沒想到……”
太監嚇得,口齒都不伶俐了。
“放著別!”太後盯著那腦袋。
並不怕死人,也不怕死人的腦袋。
對此刻的來說,憤怒,失,不可置信,被至親背叛的覺……猶如錐心之痛,狠狠地捅在心窩裏。
“這是……玉?”太後終於認了出來。
不是眼拙,實在是,人活著,和死了、且僅剩一顆腦袋,看起來差別太大。
其他宮人甚至都不敢看那顆腦袋,們更沒認出,那是誰的腦袋。
“別尚嬤嬤進來……”
太後話音剛落,尚嬤嬤恰好邁步進殿。
一抬眼,正好看見那顆圓滾滾的腦袋。
腦袋的後腦勺對著……沒看見這腦袋的臉。
“嬤嬤您先出來。”大宮勉強穩住心神,雖腳,卻還是趕把尚嬤嬤往外拽。
“嘔……”太後忍不住,幹嘔起來。
強令自己不怕,著自己盯著那顆腦袋。
但生理上的不適,卻無法抑製。
“快,快收起來!”尚嬤嬤一把推開大宮,“娘娘都不舒服了,你還管我幹什麽?我不怕!”
尚嬤嬤不知道那是誰的腦袋。
以為,宮來拉,是擔心害怕。
眼見太監不頂用。
尚嬤嬤親自上手,抓住那顆腦袋的頭發,就往盒子裏放。
盡量不讓自己往腦袋上看,隻是餘瞥見了那張臉……
咚地把腦袋扔進盒子裏,啪!蓋上盒蓋!
“拿走拿走,快拿走!”尚嬤嬤說道。
說完這話,突然渾一僵,後知後覺……
“別……這是、這是……這是誰的……”
尚嬤嬤隻覺眼前一黑,天旋地轉,無法呼吸。
按住盒子不讓拿走。
太後一邊幹嘔不止,一邊揮了揮手。
太監把盒子從尚嬤嬤手裏奪去,快步退出了殿宇。
“尚嬤嬤!尚嬤嬤!”
尚嬤嬤兩眼一翻,昏倒在地。
太後宮裏,一片混。
宮嬤嬤們,既擔心太後,又要把尚嬤嬤抬出去。
太後一開始不肯傳太醫……是要強的人,絕不肯在這個時候示弱。
但見自己幹嘔不止,娘也昏過去了,才同意傳太醫。
太後嘔了許久,嘔得臉發白,藥也喝不下去。
尚嬤嬤直到晚間才醒。
醒來便要去玉的屋子看看……知道,玉的房間保持不了太久。
宮裏的奴才,就是這樣,即便活著的時候對主子很重要,是左膀右臂。
但隻要不在了,或是沒用了……多得是新人替代舊人。
尚嬤嬤著屋裏的每一樣東西,努力的把這裏的一切,印刻在腦子裏……就好像,玉還活在心裏。
拉開櫃子裏的屜時,忽然瞧見一銀鏈子。
著銀鏈子,往外一拉,鋥亮的鏈子上還掛著一隻鮮紅滴的紅瑪瑙。
燈映照在瑪瑙珠子上,珠子紅得鮮豔,紅得妖冶。
“嗚嗚嗚……”尚嬤嬤抓著瑪瑙珠子,蹲在地上大哭,“你為什麽不聽話……我你戴,你為什麽不戴?嗚嗚……”
外頭的宮人聽著,小聲唏噓,“哭出來就好了……讓哭一會兒吧!”
宮人悄悄退去。
……
天已晚,大雨依舊下個不停。
元化還沒回來,也不知那梁小公子去了何?需要他一直跟著?
“王爺,卑職去找找吧?”元亨不由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