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郎中瞪眼看著阮寧,“水蛭,活的!真能……治他的淤?”
阮寧道,“百聞不如一見,你待會兒親眼看著,不就知道了?”
兩人說了會兒話,燕王府的下人,已經給梁子雲換了幹淨的裳,頭發也得半幹。
裴郎中先進屋,打開他的藥箱,先拿出一柄剃刀!
阮寧愕然看他,“你幹嘛?”
裴郎中道,“我不太會剃頭,不過也不講究觀,隻管剃就是!”
他說著,就要用剃刀去剃梁子雲的頭。
阮寧哭笑不得,趕攔住他,“不必不必!不用全剃,好好一個年輕兒郎,被你剃頭……你不怕心月找你哭?”
想起樓心月那小姑娘,裴郎中打了個。
“不剃頭,怎麽用水蛭去淤?”裴郎中問道。
阮寧雖然沒有CT,也沒有X,但有魔瞳啊!
可以準定位淤的位置,隻稍稍剃一小片的頭發,就足夠“水蛭療法”用了。
阮寧先檢查了一下,那活水蛭,是否達到了醫用的標準。
又帶上羊腸手套,給裴郎中指定了剃頭的位置,“一小片,不到一寸見方就夠了。”
看著裴郎中在那兒剃頭。
阮寧一邊準備金針、水蛭、手刀……一邊向裴郎中講解。
“其實導致他接連昏迷,不隻是撞擊和淤的緣故。更重要的是,他腦子裏發生了病變,長了腦瘤……”
阮寧還沒說完。
裴郎中忽然看一眼,“腦逆瘤病?頭風的一種?”
阮寧點點頭,古代與現代在很多病癥上的稱謂不同,但裴郎中說的,應該正是此癥。
“哦……”裴郎中愣怔片刻,點頭道,“難怪上次,心月一直嚷嚷說,他腦子裏有頭牛,原來是這個‘牛’啊?”
“他除了上次撞擊昏迷,今日的昏厥,並未發現反複頭痛等頭風癥狀,師父如何斷定,他是腦逆瘤病?”
阮寧蹙眉,沉默不語……脈象上的確還未顯現,他的腦瘤也在早期。除了兩次昏厥,更沒有明顯癥狀。
知道,是因為……看見了啊!
“直覺!”阮寧道。
裴郎中愕然看,“師父診治,還靠直覺?”
阮寧一本正經,“當然了!直覺是比理智分析更快捷、更有效的分析手段!但不是人人都會用,必須先修心,讓自己的心夠敏銳,直覺判斷才不容易出錯!”
“哦……”裴郎中頓時對肅然起敬,“原來如此!師父真乃高人也!”
“上次給曹大將軍的骨瘡定位,以及眼下,給梁小公子的淤定位,師父都是用直覺嗎?”
阮寧連連點頭,“正是,我徒兒領會能力這麽強,將來必定能練就更敏銳準確的直覺!”
裴郎中眼底一亮,“師父當真?”
阮寧點點頭,“當然,當然!”
阮寧已經做好前準備。
裴郎中也終於回過味兒來!
他立馬手,攔住阮寧,“師父!我差點兒被你忽悠了!你不是單單要給他清楚淤啊!你還要治他的瘤病?”
阮寧點頭道,“腦瘤是生長於顱的原發腫瘤,雖分為良和惡,但由於顱腔容積不允許擴大。”
“因此不論何種腫瘤,都可直接引起腦組織的局部損害,影響腦循環,阻塞腦脊通路。”
“所以,既然有條件,還是要嚐試去除腫瘤組織。”
裴郎中本就是醫中聖手,雖然阮寧的詞兒,有些聽起來陌生。
但這並不妨礙他理解阮寧的意思,不用阮寧多解釋,他就完全明白。
“這我能懂……但正因如此,這病治療起來風險極大!淤,加上腦瘤,一個不慎,他就……不死也極有可能殘了!”
“這是腦袋呀!不是開玩笑的!有可能目盲、有可能癲癇、有可能……”
裴郎中了發幹的,各種可怕的後果,湧現在他的腦海,讓他脊背冒汗。
“更何況,你還沒出月子呢!你自己都還虛著!你若為他治療,承擔的風險太大了!”
阮寧點頭輕笑,“你的擔心,我明白。但我至有七的把握……”
躺在床榻上的梁子雲,眼皮了,呼吸微微發。
他沒睜開眼睛,但耳朵卻在留意著邊的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