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憤?”阮寧笑了笑,“我又不憤,泄什麽憤?”
“再說,是,你是你。你不是親手殺了那殺手,並且把人頭給送回去了嗎?”
“連王爺都說,‘這孩子,人品好,救得值’。可見我的眼是好的!”
梁子雲聞言,渾一震。
他瞪大眼睛看著阮寧,連聲音都抖起來,“王爺當真說……說我人品好?”
阮寧點點頭,忽而又皺眉,“不過,我的眼,也有不準的時候!我就沒看出來,你想死!”
梁子雲聞言,訕訕地抓了抓腦袋,“呃……那個……王爺還說我什麽了?”
阮寧挑了挑眉,“王爺還說,你是梁國丈的兒。”
“你若尋了短見,怕是能要你爹半條命吧?”
梁子雲頓時臉上發燙,心中發窘……他不是沒讀過聖賢書。
書中有雲,發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
他若真尋了短見……還真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了!
“是我想岔了……”他甕聲甕氣道。
阮寧點點頭,“那你說個準話,還想不想活?治不治了?”
“治!”梁子雲重重點頭,“但我還有個小小的心願……”
阮寧挑眉看他,“你別太過分啊!”
梁子雲咧一笑,“能不能請燕王,把那句話……當我麵說?我……”
“滿京城,我最不服……和最佩服的人,都是燕王殿下……”
最不服和最佩服……
阮寧哭笑不得,這年輕郎君的心,可真夠矛盾的!
“來人,請燕王來一趟。”阮寧朝外吩咐一聲。
旁人請,秦雲川不一定有空。
但阮寧請,他無論何時,都有空!
不但有空,他還來的很快。
“寧寧怎麽了?”秦雲川張看。
這才分開一會兒,寧寧就想他了?
得知是為梁子雲的事兒請他。
秦雲川的眉頭,頓時擰個疙瘩!
“你在國丈府上氣也就罷了!在燕王府,也敢這麽慣自己?!”秦雲川滿臉不樂意,“你人品尚可,忠義說過得去,就是這一慣出的病,得改改!”
秦雲川話沒說完,梁子雲忽然翻跪在床上。
“求燕王管教!子雲願效力燕王麾下!跟著燕王爺學本事!”
他眼底都是希冀,滿目星,猶如看著自己最崇拜的偶像。
阮寧忽然有點兒理解他的矛盾心理了……
梁子雲想必明白,國丈府和燕王府“水火不容”的關係,但年郎崇拜偶像的心,恐怕早就紮在他心中。
他以前礙於親,礙於立場,不能踏踏實實地崇拜偶像。
但這次的事……他甚至都想自我了斷了。
雖然還沒死。
但恐怕是跟過去的自己,做了了斷。
“燕王妃說了,我雖姓梁,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跟他們不一樣!”
“以前的梁子雲,腦子裏有牛,已經死了!現在的梁子雲,是燕王妃救回來的子雲!”
秦雲川怔了怔……腦子裏有什麽?
這小子,是不是被牛頂傻了?
“你效力我麾下……那不可能。”秦雲川搖了搖頭。
他又看了眼阮寧,忽然狡詐地笑了笑。
“不過,看在你真心崇拜的份兒上,本王可以指點你功夫,算是我們的私!”
梁子雲驚喜地瞪大眼睛,“真、真的?您、您指點我功夫?”
梁子雲激地連滾帶爬,從床上下來,要拜謝秦雲川。
“若想得本王真傳,你行個拜師禮,不吃虧吧?”秦雲川挑了挑眉。
梁子雲怔了怔,“啊?”
“啊什麽啊?”秦雲川嗓音一沉,“連拜師禮都不願意,還想騙本王畢生絕學?”
“不不不,願意願意……”
梁子雲說著,看了眼阮寧,“那燕王妃……豈不……師娘了?”
秦雲川勾了勾角……你以為本王為什麽你拜師?難不是稀罕你當徒弟?
“罷了……不合適!”秦雲川擺擺手,轉就走。
梁子雲急了!
所謂兵不厭詐,秦雲川可比他狡猾。
梁子雲撲通跪地,“合適!再合適不過!師父在上,徒兒一拜!一日為師……嗚嗚,終為師!”
爹爹對不起……希爹爹知道了,不要被他給氣死!
唔,也別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