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盛香橋轉了彎后,腳步越走越快,趙嬤嬤都有些跟不上,忍不住小聲呼和道:“趕著投胎嗎?走得這麼快作甚!當這邸花園是鄉下田間地頭!”
聽了趙嬤嬤喝罵,盛香橋才緩了步子,只笑著解釋說自己覺有些急,想回院子松泛一下,這才走急了。
先前青硯來送銀子,盛香橋知道瞞不過趙嬤嬤,所以將天復給的五兩銀子分作了兩份,其中的三兩給了趙嬤嬤,還給凝煙幾個銀錠當賞,自己只留了幾個銀錠而已。
趙嬤嬤得了銀子,覺得這小村姑還算懂規矩,所以在管教上總算是寬松了些。最起碼罵起人來能短些。
不過轉到靠近正院的廊子時,約聽到外門有人拍門呼喊:“你們盛府是何道理?無辜扣押我的妻兒,卻連府門都不讓我進!今日若不開門,我便找到你們盛家的宗祠,讓族叔們評評道理去!”
盛香橋聽了這呼喊聲,轉頭問凝煙是誰在外面大呼小?
凝煙聽了遲疑道:“怎麼覺是府的二爺啊?”
盛香橋嘆了一口氣:“表哥今日的書,是看不下去了……”
家二爺吃久了閉門羹,卻一直鍥而不舍,連天變花樣送東西過來,今日據說高價購得桂娘喜歡的古琴前來誠心道歉。卻被門房阻攔。
泥人竟然被拿出了脾氣,那一副急切盼著盛桂娘回府的樣子,似乎不見到妻兒,絕不肯善罷甘休!
不過這類事,盛香橋當然不會立在一旁看熱鬧。
表哥剛剛大發善心,補了的月錢,所以做個不討人嫌的乖表妹才最要。
于是低頭回了自己的院子,繼續描花樣,繡紅。
除了給世子未婚夫的幽谷香蘭荷包,還準備繡一條抹額給祖母,畢竟先前在老人家面前許愿了,總要做到才踏實。
凝煙還算有些良心,得了給的銀錠子,便從外面買回了些麥芽糖、栗子糕一類零給盛香橋,算是回贈。
至于趙嬤嬤,過了殿前那一關,假小姐便也無甚功課了。趙嬤嬤樂得躲清閑,只在西廂的炕頭躺著,指使著小丫鬟給捶撓背,午飯后更是睡上一覺,直到晚飯前才起。
一天的大部分時里,盛香橋都可以安閑自在地度過,一邊吃著零,一邊繡花,待累了,就坐在窗邊的小榻往外看。
的繡樓下是一片花叢,偶爾府里養的母貓會帶它的三個崽子在花叢里撲螞蚱。
另外樓下院子里也是小丫鬟們的聚集地。雖然們不知樓上的小姐是假的,但是看趙嬤嬤和凝煙松懈憊懶的樣子,自然上行下效,也漸漸懶起來。
丫鬟們嘰喳聊天,盛香橋也能順便聽聽府里的時鮮事。
比如那天家二爺找來的后續。
據說因為二爺鬧得厲害,盛府最后總算是開了門。但是當時盛宣禾不在,所以是四爺去見的父親。
父子倆雖然是關門相見,但是吵得著實厲害,門外的仆人都聽見了。
大抵的意思是,二爺說大嫂著和離是在是言語的誤會,他也不知大嫂會這麼做,如今他回來了,桂娘也不必斤斤計較不肯釋懷,這麼一直住在娘家不回去,太不像話,時間久了要被人說道的。
而四則單刀直地問父親,今后還跟不跟田家的寡婦來往了。
這麼問形同拷問,讓做父親的臉面往何放?
培年被兒子這般問,登時有些惱怒,便讓四跪下,問他離間父母,是何居心!
說著還拿了桌上撣灰的撣子打起四來。
而盛桂娘原本一直躲在隔壁聽,見培年打兒子,便連忙趕過來,與培年大吵了起來。
盛家沒有當家主母,白氏只不過是姨娘還不夠格拉架。
最后到底是盛家老太君出面,讓老仆派去人,將這三人到了自己的院里去。
老人家當時說了什麼,底下的人也不大清楚,但大抵都是勸和的說辭,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不過據說盛桂娘出門時,是家二郎親自攙扶,倍加呵護地扶上馬車的。
盛桂娘原本恨極了郎無,可現在看他剛回京城,便立刻尋歸來,只說這里面著誤會,便覺得有些心了,再加上母親的說和,想著自己的兒也大了,若真是鬧得和離,以后豈不是耽誤了兒的婚事前程?
那天二郎在老太君面前痛哭表示,以后定然對桂娘更好,絕不再再委屈云云。
盛桂娘被的夫君一番溫言相勸后,給足了面子里子,總算消解了郁氣,收拾了行李,準備帶著兒回家了。
可天復并沒有跟父母同回,只說要在舅舅家借住,方便溫習功課,但是盛香橋聽了覺得表哥應該是跟父親賭氣才不回府的。
想到天復平日里一副天高云淡,運籌帷幄的老樣子,攤上這樣的父親,應該是心里發堵吧。
不過這樣繡著花針,聽著墻角的悠哉日子也不是日日都有。
很快這大西的兒節到了,按照習俗是要出城賞秋,外帶給荷包祈福再相贈郎君的。
盛香橋小時被拐子拐走,但幾經轉手學的都是些唱曲小調一類的營生,正經兒該學的針線卻沒有學過。
以至于苦練多日,也不過學了些皮,但總算繡樣子勉強能人眼,狗尾草也漸漸生出了蘭草的幾分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