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下雪這兩日,慈寧王安排的人,已經在軍營里鬧了兩場了,尤其是有些人聽聞將軍現在每日陷在溫鄉里不管他們的死活,只知道陪著妻吃酒烤時,一個個痛哭流涕,仿若棄兒一般。
這次軍營里的事鬧得陣仗極大,而天復居然都沒有面。
如此一來火候到了,連休的幾日雪假,也足夠諫們潤筆著。
想到這個,慈寧王郁了許久的老臉綻而笑,出門時都在哼唱著南戲曲子。
等到了城護城河時,他一眼看見府的轎子落滿了雪,似乎剛從城外而來。
在馬車的旁邊還有一頂宮之用的轎子。
看樣子大人這幾日都是在城外耍著歡兒地賞雪,現在才姍姍來遲,剛剛城,甚至都沒來得及回府換轎子呢!
這城的護城河,是諸位大人的必經之,所以許多大人起轎簾子,看著從馬車上匆匆而下的大人時,都是不住搖頭,甚至有幾位史還臉鐵青,朝著府馬車的方向狠狠唾棄了一口。
偏偏這時候,馬車里還傳來了滴滴的聲:“夫君,你再吃個鹵蛋再走!”
說話間,只見一個滴滴的子從馬車里探出了頭,烏黑的發髻上扣著兔的兜帽,出的一張臉兒雪白,雪白的細手捧著個瓷碗,里面是香氣騰騰的鹵蛋……如此絕,也難怪天復樂不思蜀,就連大營里有將士發生了都窩在溫鄉里不見人!
過橋的轎子,分著先后,按理說本該慈寧王先過去,可他偏偏不過,施施然下了轎子,踱步到了天復的近前,笑著道:“大人新婚伉儷深,尊夫人竟然送到了城護城河邊,這要是再往前走一走,可就要宮去了。”
天復昨天便知道了兵營大的消息,可今日凌晨才急急趕回來,賬目雖然查明,奏折都沒有來得及寫。
若是他料想不錯,今日朝堂上又是一番舌鏖戰。
知晚也料想到他應該很急,所以昨天就親自煮了自配草藥包的五香鹵蛋,還熬了細的小米粥。
等天復今晨趕回來時,陪著他一起上了馬車。
只是驛道雖然清理出來,但是走時還有些路。
于是知晚讓天復先小睡一會,就著天復拿來的賬冊合攏數目,然后謄寫了一篇奏章的草稿。
等天復小睡起來時,正好京城外城,他看了看,發現自己的小家主寫起奏章來也是一把好手,言語進退有度,直擊要害。
所以他幾乎不用修改,直接謄抄就可以了。等寫完時,正好到了城準備過橋。知晚又給他倒了一碗熱粥。這粥桶是加了隔水的碳底子桶里的,加了棉厚墊子,走了一早晨還冒著騰騰熱氣。
只是到了護城河橋這,天復還沒來得及吃就要下車換轎了。
沒想到慈寧王卻來討嫌。
知晚生怕表哥跟這混蛋王爺寒暄吃一個蛋,所以趁著天復還未轉時,手疾眼快地先將蛋塞表哥的里,然后利落地跳下馬車,沖著慈寧王拘禮道:“夫君正在吃東西,奴家先替他給王爺請安了。”
慈寧王半笑不笑道:“總是聽說大籍禍國,誤人,想不到一向嚴于律己的大人也逃不過這千古人關啊!”
他貴為皇子,跟盛兩家也算是撕破了臉了,自然懶得做表面功夫,出言譏諷知晚這個喪門星又連累了仕途正盛的丈夫,
知晚聽了也不惱,微微一笑,揚聲道:“豈止逃不掉人關,還來得甚晚呢!表哥一直說不報國何以家?都這個年歲才娶親。王爺這時候,府里三妻四妾,院子都不夠住了,以后我一定讓夫君學學您的氣度做派,免得府里只我一個正妻,還被人背后說三道四,嚼婦人舌。”
這牙尖利的小娘們似乎從不肯吃言語上的悶虧,眼睛都不眨,便笑盈盈地懟了回來。
“你……”慈寧王貴為皇子,從來沒被人這麼當面暗損為長舌娘們兒,一時間都有些不敢相信地瞪圓了一雙厲眼。
等到慈寧王沉下臉,想要呵斥時,天復已經吃完了一顆鹵蛋,轉來到知晚前,冷臉揮手道:“王爺請吧,今日乃是大朝會,想必重要的事有很多,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耽擱時間了。”
大皇子遲遲不上橋,其他的員們都在一旁等候。眼看著橋頭已經堵了一溜轎子了。
慈寧王冷哼一聲。不過他說得沒錯,今天的確是大朝會,是他夫人一個蛋哪里夠吃?
今天管這位大人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慈寧王也懶得再廢話,揮一揮袖子,氣沖沖地先上了轎子。
而知晚泰然自若地替夫君揩拭了角,又替他整理好帽領子,然后微笑目送夫君上了轎子,儼然一副賢良的模樣。
惹得坐轎子的爺們一時間,恍惚也回到了自己青春正盛的新婚時候。
不過那時他們的娘子沒有這位縣主的花容月貌,巧笑嫣然,更沒有這般黏膩地日日親自送到護城橋邊,依依不舍地送夫君當差。
如此一來,他們這些八抬大轎明正娶的一家之主,竟然不如天復那麼一個倒門的上門婿?
這他媽的是什麼混賬道理?
一時間,諸位大人看著這郎才貌的一對,心里難免酸溜溜的,覺得自己的姻緣似乎有些欠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