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也有人過來和季甫說話,都被他不咸不淡地推開了。
直到有人從樓梯下來。
季甫放下手上的高腳杯,朝那人抬了抬下頜,漆黑的眸里印著璀璨燈,但仔細看去,又有別的緒在。
像是獵人終于尋找到了獵一般。
他說:“來了。”
初一不解。
順著他的目遙遙去,看到了言傾慕,以及言傾慕挽著手的白發老人。言傾慕和那個老人笑著下樓,下樓之后,很多人過去攀談聊天。
初一心底有種想法呼之出,問:“你……”
但話一出口,又覺得他不是那種稚的人。
“我什麼?”季甫低頭整理著袖扣,貓眼石袖扣在燈下閃閃發。
初一抿了抿,“這是言傾慕家?”
“嗯,今天是叔叔生日壽宴,”季甫整理好袖扣,抬起頭,角咧了一道散漫笑意出來,“邀請函早就給我了,甚至還給我打了許多個電話,請我過來。”他說話時自帶一子高高在上的睥睨意味。
他始終是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天之驕子。
初一從他的話里讀出另一個意思:“你原本不打算過來的?”
如果他一早就說過來,那麼后面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電話了。而且一般這種壽宴,發個邀請函就夠了,哪里還會有后續那麼多催促?言家是真的希季甫能來,也是真的在“請”他過來。
季甫嗤笑:“這種宴會。”
他諷刺意味十足。
言家雖然大部分人從政,但是位置不上不下的,再往上走,艱難;別說是往上走了,保持現在的位置都費了許多力氣。
初一從他的眼里讀出了階級差異。
不是嘲諷也不是輕蔑,是上流社會的人看著乞丐的眼神,是那種無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越的階級格局。
初一沒法做出評價。
階級概念是從小就被灌輸的,就連自己也是。
而且這世界上,不都是有錢的人說話最大聲嗎?
階級的存在,就是為了讓更多人往前沖。
財富、地位不都是依靠金錢才能達的嗎?
有了錢,就有一切,確實是人間真理。
初一問他:“那為什麼改變主意,要過來?”
提到這個……
季甫扭頭,手了下的下,“不是說了麼,幫你找回場子。”
初一覺得莫名,“什麼七八糟的。”
“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季甫回憶了下,“這是我的地盤,你給我放尊重點兒。”
“???”
“……”
腦海里突然迸發出細小火花,猶疑又無奈道:“你想干什麼,你不是警告過言傾慕了嗎,也沒在我背后耍花招了。”
“警告就夠了嗎?”季甫不屑,“我向來是個錙銖必較的人。”
“所以呢?”
他聳了聳肩,帶往人群里走去,低聲音道:“所以你就出一副釋懷的大方得的笑就好。”
“……”
見季甫來了,眾人紛紛給他們騰出地方。
季甫角噙著寡淡笑意:“言老。”
言老見到他來了,心下一片歡喜,笑容滿面:“我還以為你不來吶!”
季甫:“有時間,就順路過來了。”
言老笑著說好,視線轉移到他邊的子,疑:“這是…… ”
“我妻子。”季甫方又客套地說,“當初婚宴只邀請了家里人。”
言老神矍鑠,瞇著眼笑著,眼神里多了幾分打探意味。
初一臉上出得笑意,迎著他的視線,沒有毫退讓。
言老:“這是哪家的姑娘,能討得你的喜歡?”
初一不喜歡這樣的問話,把放在低位,把季甫放在高位。不過幸好,季甫說:“求了好久才答應嫁給我的。”
言老:“是嗎?”
“嗯。”季甫杵杵的胳膊,語氣寵溺道:“初一,這是言老。”
初一溫笑著:“言老好。”
言老點了點頭,突然問:“姓……初?”
初一:“嗯。”
“這個姓氏很見啊。”言老頗有深意地看向初一,也不知道是初一多想了,還是別的,總覺得他的姿態放低了許多,眼神里也沒有那麼多的敵意了。
聊了幾句之后,季甫說:“之前我太太和言大小姐有點過節,在這里,我代替我太太道個歉。”
言傾慕自見到季甫挽著初一走過來之后,全便繃起來。
那件事之后,沈部長的書給打了電話,語氣冷冷的:“很多事沈部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但是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希你清楚。季部長是沈部都要給面子的人,知道嗎?”
“知、知道了。”言傾慕沒想到季甫會因為這件事給沈峯打電話。
難道……
難道他是真的很喜歡初一嗎?
可他這樣的人,真的會喜歡一個人嗎?
言傾慕以為他冷、寡淡,但其實哪有人是永遠冷的呢?
只是他熱沸騰的對象,不是你,是另有其人。
言傾慕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季甫竟然又主提了起來,全繃,上冒著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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