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辜聞懷裏的兒子。
最終什麽話都沒說。
今天,是來南風苑第三十天。
剛好一個月。
其實很想問其他的狼人去哪了,怎麽了?好不好?
想了想,還是沒問。
雖然和狼人們關係不錯,但畢竟是純人類,真要說起來,還是這宅子裏的外人,唯一的純人類。
每個人(狼人)都有自己的私,人家有事也不會什麽都跟講,理解。
人家想對說,自然會說。
說了就會聽。
吃了飯,滄嶺主開口道:“家主,去莫山草原我來開車吧。”
黑尾忙道:“不,我來開吧。”
辜聞看了他們一眼:“不用了,我自己開。”
尚希愣了一下,所以這一次出行,就他們三人嗎?
還以為會是浩浩的一群呢。
最終,辜聞開著另一輛黑的賓利,從車庫裏出來,尚希在看到裏麵的兒安全座椅時,已經不驚訝了。
今天天氣不錯,明,青城的五月,不冷不熱。
帶了兒子喝水的小水壺,狼,怕去了那裏冷,又帶了小外套。
水果、小零食也帶了一些。
還在包裏放了一個驅蟲噴霧,
辜聞開了三小時的車,帶著母子倆去了莫山草原。
莫山草原,總麵積有五千三百平方千米,那裏地域遼闊,資源富,一無際,羊群低頭吃草時,遠看就像是雲朵掉到了地上。
很多時候,負責采購的代岑會在這裏的的牧民家裏下訂單。
這裏離青城不遠,是狼人族們來的的地方。
哪怕大白天,他們在這裏出耳朵尾,也不會有人發現。
辜聞帶崽來這裏是有原因的。
他要教自己的崽一些東西。
他在這裏承包了大片草原,閑人免進。
尚希第一次來,整個人都被驚豔到了。
下,微風裏,踩在草上,草原上不知名的小花已經開了,聞著特別香。
一開始,還顧忌著辜聞在,後麵直接沒忍住,整個人躺在草上,舒服的想歎氣。
就連宅子裏關於狼人們的的小不愉快,都暫時拋到了腦後。
不遠,辜聞在教兒子。
“一秒收回耳朵尾。”
崽有些張,白的臉已經有了小汗珠,他乖乖聽了。
下一秒,就聽爸爸嚴肅開口:“你的尾還在!”
崽後不自覺搖晃的小尾一頓,嗖的一下收了回去,消失了。
辜聞沉聲開口:“再來一遍。”
這一次,崽沒忘記小尾了。
尚希一開始在嗮太吹風,自己拍照,瞇著眼開心,後麵開始悄悄往父子倆那邊挪,豎起耳朵聽了起來。
還好奇辜聞要講什麽。
“……我們狼人族有四種形態。”
“第一種,純狼。”辜聞不知道什麽時候拿了一本書,圖片上,一直綠黑的巨狼在草原上,兇狠地張大,出獠牙。
尚寶歪了歪頭:“這是綠尾叔叔?”
“嗯。”辜聞點頭:“兩秒鍾,變純狼。”
尚寶哦了一聲,照做,合格。
辜聞翻了一頁:“這是第二種形態。”
圖片上,棕的狼人除了能人形站立,還穿著服子,出的頭顱、四肢和純狼沒區別。
“這是第三種形態。”
然後,尚寶看到了宅子裏的黑尾叔叔,他沒什麽變化,頭頂著大耳朵,後還有大尾,穿著白休閑裝笑著看鏡頭。平時在宅子裏是什麽樣,在圖片裏就是什麽樣。
辜聞翻了一頁:“這是第四種形態…”
然後,辜聞抿了。
圖片裏,十五歲的年穿白襯,黑寬鬆子,他下微尖,眼神有些鬱地盯著鏡頭。他看著完完全全就是個純人類。
狼人的第四種形態,就是他們現在這樣和純人類一模一樣。
尚寶微皺起小眉頭:“他是誰?”
他覺得有點眼,沒看錯的話是那個人吧,他不是很喜歡。他有一次看到過,那個人用厭惡的眼神看媽媽。
他過了一會兒才聽到爸爸的聲音。
“他灰尾。”
尚寶不興趣地哦了一聲,果然是他。
辜聞最後看了一眼圖片,麵不變,合上了書。
草原上一陣微風吹來,他想到了那是灰尾剛來南風苑一個月的時候,當時除了對自己有點好臉外,他對誰都不喜歡。
而拍照的狼人,是滄嶺。
尚希聽到灰尾這個名字,也愣了下。
自從那天起,就再也沒看到過灰尾了。
其實那一晚之後的幾天,就在想灰尾去了哪裏,自己因為灰尾了傷是不假,但一想到他被待的曾經,心也有點複雜。
那些狼人跟灰尾的關係應該不錯的,有時候他們說話不自覺談到了灰尾,就連忙住口,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好像會以為要生氣一樣。
其實,真不生氣。
漸漸的從他們的口中聽說,最近才對灰尾有了清楚的了解。
灰尾的狼父狼母在他狼時期下過一次山,兩隻狼人在人類世界混得很不好,沒學曆沒本事,頭腦不夠靈活,就去工地搬磚掙錢,買吃,想著就不用去捕獵。
如果能掙很多錢,他們就可以有吃不完的。
但是,在工地上出事,夫妻倆死了。
灰尾悲傷過度,維持不住純人類形態,變了純狼的崽,被一個酒瘋子抓回去當狗養了,待了很長時間。
純狼不能說話,隻能嗷嗷嗚嗚。
他逃出來後,自己養活自己,好不容易活到了十五歲,因為一次意外被辜聞救了,帶回了南風苑,過了一段麵的好日子,還沒二十歲。
如今,他好不容易得來的生活也沒有了。
那次談話是前天,聽著就有些不得勁兒。
“其實,我已經…不是很生氣了,可以讓他回來嗎?”跟黑尾那麽開了口。
反正隻待半年,半年後就離開了。
隻要灰尾承諾不再傷害就行了,到時候灰尾可以在南風苑想待多久待多久,跟他們相比,自己才是格格不的,自己才是突然出現的“侵者”。
是的,尚希覺得自己是南風苑的“侵者”。
一切的一切,都不得不讓這麽認為。
第一、南風苑的主人辜聞和的複雜關係。
第二、是純人類,有一種無法融的格格不。
第三、本就是這裏的過客,隻是因為兒子的需要特殊的冷泉,才在這裏停留。
第四、是尚希自己也有部分原因吧,從小到大寄人籬下的經曆,已經不想住別人的房子了,所以拚命工作,買了屬於自己的房子。
以上,讓覺得自己才是“侵者”。
至於兒子,是辜聞唯一的崽,宅子裏團寵的寶貝,代岑裏的小爺,他才是最有資格住在南風苑的人吧。
而為那個“侵者”,居然“趕”走了一個原住民灰尾。
有些不得勁兒,說了那句話後,黑尾卻說:“家主不會同意吧?你是崽的母親,你傷了,他很生氣的。”
“那我改天去跟他說說吧。”
這兩天忙昏頭,早起進貨,竟然忘了。
回去的車上,崽累了,坐在位置上,歪著頭睡著了。
辜聞沉默著,在開車,
車裏很安靜。
尚希慢慢開了口:“辜先生,我想跟你說個事。”
“說。”
“就…灰尾那件事,嗯…我不生氣了,你能讓他回來嗎?我覺得他還可憐的。”尚希坐在後座,看著辜聞的側臉。
辜聞沉默了好一會兒。
將車停在了路邊。
一貫低沉的聲音的聽不出什麽緒。
“他死了。”
尚希愣住:“什麽……什麽意思?”
“被完全墮落的狼人吃了。”
尚希瞪大眼睛,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愣住了。
“尚希,聽著,我現在很認真。”辜聞坐在駕駛座,抬眸,從後視鏡直視的雙眼:“灰尾的事,跟你無關,這就是我的想法。”
辜聞默了默,道:“至於其他狼人的想法,你別放在心上。”
尚希不知道瞪大眼睛多久才回過神,灰尾死了?
竟然…死了?
被那種完全墮落的狼人一口一口咬著吃了?
很疼吧?
灰尾的死,是的原因嗎?尚希努力讓自己冷靜想,腦海裏一團,不是的原因?可的心裏卻揪起來了。
好像無論怎麽想,都不了幹係。
猛地想到早上,沒有狼人下來吃煮的食,樓梯口到綠尾,他那僵的笑,逃離避開的背影。
所以,不是為難自己偏要怪自己,那群每天朝著熱鬧打招呼的狼人的態度,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他們在怨。
“你說…跟我無關?那跟誰有關呢?”尚希怔怔開口。
辜聞握了方向盤:“起因是我,不是你。”
他如果早早對灰尾說,讓尚希來南風苑,並沒有讓他多麽煎熬痛苦,不願。
他如果不一開始就在狼人群裏毫不掩飾對尚希的抵。
灰尾不會為了他大半夜去嚇尚希。
他隻是沒想到…
二十歲的狼人,離了南風苑,會死。
其實他知道,對尚希,他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想法,尚希也還是會痛苦,不好。
他和尚希,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居然一起站在尖銳的利上。
尚希後來回想。
原來,和辜聞就是從現在開始,有了一點他們複雜關係之外的一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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