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姨母臉沉了沉:“若瞧得起,怎會同意了玦哥兒把那樣份的子帶進了侯府?”
“就算是帶了府中,給個貴妾的份便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讓那子做了正妻,這不是明擺著對這個孫子不上心麼。”
旁的婢順著主子的話說道:“姨母到府中,也不見那翁氏來迎接,這便罷了,現在連個人影都沒有,可見那翁氏的禮數極差。”
聞言,沈三姨母臉凝重地嘆道:“可憐玦哥兒沒了爹娘,如今這祖母又是個偏心的,娶了個妻子又如此,往后可該如何是好呀?”
說出這話的時候,已經琢磨著勸說娘家兄長挑選個兒送來做貴妾了,如此那翁氏才能有危機,也會下定決心來學習怎麼去做一個主母。
婢問:“可要去會一會這翁氏?”
沈三姨母哼了一聲:“我是長輩,我還要親自去拜訪不?”
冷笑了一聲,繼而道:“我倒要瞧瞧何時過來給我問安。”
驍騎軍中,陣陣泓宏整齊的喝聲響起。
石校尉神肅嚴地訓著底下的將士,許久之后,似乎覺到了整個訓練場上的氣氛似乎微妙了起來。
他琢磨了一下,目便在訓練場上四下環視。
在瞧到一戎裝,凌厲肅殺之氣的侯爺沉步走訓練場時,便知這些將士忽然各個繃得筆直的原因了。
或許在旁人看來,侯爺一如既往的嚴格,那張臉也是冷冷冰冰的毫無變化。可七八歲就跟在侯爺邊的他,怎麼會瞧不出來侯爺的變化?
自前幾日侯爺忽然說要回軍中的時候,石校尉就覺得奇怪了。
明明軍中沒有急務,侯爺卻是天一亮就離開了侯府,來了軍中。
更不對勁的是從府中出來,直至到了軍中,他就沒聽侯爺說過一句話,臉上就是連一的表都沒有。
石校尉雖然沒有過問,卻也沒能抵住人的好奇劣。
他面上肅嚴地訓將士,心底下卻是飛速的想著各種可能。
想來想去,終還是覺得是來軍中的前一宿與大娘子吵架了。
可大娘子那般溫,怎可能與侯爺吵架?
再者侯爺話,與他吵架不過都是對方在罵人,他沉默不語罷了。
但大娘子溫的子又怎麼可能會罵人?
莫不是侯爺自己一人生悶氣吧?
思索間,忽有小兵來喊,說是將軍喊他過去。
石校尉連忙斂思,讓旁的將士盯著下邊連槍法的小兵,隨而轉朝著觀臺上的侯爺走去。
快步踩上木梯,走上了只一人的觀臺。
停在了謝玦的側抱拳一禮:“將軍。”
在軍中是將軍,在府中則是侯爺。
謝玦雙手撐在憑欄上,目冷冽地掃了一眼訓練場,視線停在武校尉武晰的上,問:“我讓你觀察的結果如何?”
石校尉循著侯爺的目去,低聲應道:“屬下與霍指揮在這段時日沒有發現任何端倪。他離開軍中的時候,跟蹤他的暗探也沒有發現半點可疑之。”
謝玦看著那武晰,下了眼底的厭惡之,沉聲吩咐:“繼續盯著,不得掉以輕心。”
雖暫無端倪,但他沒由來的厭惡,必定不是空來風。
石校尉應了聲“是。”
謝玦從武晰的上收回目,轉下了觀臺。
遠的武晰似有所,不側頭朝著觀臺去。
看到謝玦的背影,雙目微微一瞇,眼底有幾分狐疑。
—是錯覺嗎?
總覺得近來似乎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勁。
謝玦回了帳中,靜坐在位上,緘默不語,眼底晦暗不明。
自侯府離開,已經第四日了。
決定回軍中,無他,只是煩得很,不知如何面對妻子。
在軍中這幾日思緒也是糟糟的,總是忍不住去想到底經歷過什麼,是否離開了侯府,或是已改嫁。
可他只有一些零碎的畫面和夢境,本無法確定的經歷與是否改嫁人。
加上回府前的那幾日,再到現在已然八、九日。
這些天,謝玦未得一覺好眠,因此額頭作痛。
斂了煩思,有一下沒一下地著額頭。
許久后,手支在桌上,手握拳撐著額頭漸漸淺眠。
不過只是淺眠,便緩緩了夢。
夢中,他似回了侯府,才下馬,便有下人說三姨母來了府上。
腳步一頓,隨即不知想起了什麼,再邁著步子走了府中,腳下的步子逐快了許多。
回了世安苑,便聽到三姨母與妻子說——
“你這孩子沒了,都是那老夫人的錯,若不是故意為難你,你又何至于小產?”
“我瞧著老夫人也是故意的,不想讓你懷上謝家的子嗣。指不定等你下回再有孕之時,還會塞個妾侍進來,讓那侍妾暗地里使壞害你與孩子。”
“為了防患于未然,還不如先給玦哥兒尋上兩個妾室。”
“這圣人有言,凡為者,不得妾群。這玦哥兒有了兩個妾室,老太太也不能再往你這院子里頭塞人了。姨母瞧著你那兩個丫頭就很好,若不愿,姨母再給你尋兩個安分的過來?”
聽不見妻子的聲音,但約莫也能知道心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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