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天煞孤星
「你打算借多?」老人雖然平常吃穿用度都能簡則簡,他卻是不缺錢的。
年輕時候他看不上那些為了黃白之整天與生意人攪和在一起的修道者,等他需要錢安置妻子時,他覺得錢真的能解決許多事,沒必要為了那點自以為的尊嚴跟錢過不去。
不過為了積德,儘早讓妻子醒來,及底線的事他還是拒絕。
對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他也會出援手。
婦人對他妻子照顧的一直仔細,他不在家時,婦人也沒有毫鬆懈。
有一回他不,村裏的老在院子外轉悠半天,還試圖說服婦人讓他見一見昏睡的老人妻子,婦人聽著大怒,拿著鐵鍬追著老滿村跑。
所以婦人的難,他能幫就幫。
婦人出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開口:「一,一萬。」
那時候有萬元戶的說法,誰家能有存款超過一萬以上那就是大款了。
他們整個村裏也找不出一個萬元戶的。
而婦人一借就是一萬,自己都覺得自己提的數目太大,可沒辦法,要是不暫時安住那家人,兒子還會鋌而走險的。
「魯哥,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我照顧嫂子一輩子。」婦人想給老人跪下,只是如此一來又像是在威脅,只好不停地著手,弓著腰,哀求地看著老人。
老人隨意地點了點頭,一萬塊對他來說沒什麼,他想快點去看一眼妻子。
見婦人直接哭了出來,老人說:「我現在上沒那麼多現金,等下午你跟我去一趟鎮上的銀行,我給你取。」
婦人頓了一下,沒想到老人這麼輕易就答應,過回神才抖著聲音說,「好,好。」
花天師視線在婦人臉上轉了一圈,他蹙眉,忍不住,「我建議你報警。」
婦人急忙搖頭,「不行,不能報警,要是報警了,我兒子肯定會被抓的。」
也暗暗打聽過,娘家村裏就有個十六七歲的孩子跟人手,拿磚頭將人砸的現在都沒醒,那孩子現在還被關在管所。
聽說過了十八歲,還會被轉移去監獄。
一旦坐牢了,兒子這輩子就毀了。
婦人態度堅決,想來是不會改,花天師只能又問,「除了對方拿的傷鑒定書,你有沒有問過醫生,有沒有親眼見過那傷者?」
婦人點頭又搖頭,「我見過醫生了,是他們家人帶我去的,醫生說那孩子傷的很嚴重,病要是一直不見好,還得送去大醫院。」
想到送去大城市的醫院需要更多醫藥費,婦人覺得自己渾都冷了下來。
「這麼久,你沒親眼見過那孩子一眼?」花天師追問。
「我去過,沒進得了病房,就在窗戶口看了一眼。」那一眼也沒看出那孩子的好壞來,那孩子的家人說他們孩子睡著的時候多,醒著的時候。
住在監護室,用的都是最好的葯,還有各種檢查費,對來說就是天文數字。
花天師跟老頭相視一眼,老頭問愁眉苦臉的婦人,「你上有錢嗎?」
這話問的突然,婦人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將上的錢都掏出來,「我就剩這點了,一共二十三塊六四。」
那家人總堵家門,每次都不會空手回,除了給兒子留的生活費,全上下就這點了。
老頭從手裏拿出十塊錢,裝自己口袋,「我收你的錢,給你看個相,你願不願意?」
婦人愣了一下。
老人穿著隨意,吃的更是能填飽肚子就行,他也從未在人前表現出一點不同尋常來,是以,婦人在這裏幫了將近一年時間,也不知道老人是修道者。
「算,算命?」婦人重複問了一句。
老頭點頭。
花天師提點一句,「或許能讓你省不錢。」
按婦人的說法,那家人張口就要五萬,恐怕就是給了五萬塊對方也不會罷休,他們會吸干這對母子的每一滴,等被吸干,還會嚼碎他們的骨頭吞下去。
人心能有多黑暗噁心,花天師見得多了。
婦人其實有點捨不得這十塊錢,這十塊錢夠跟兒子吃一個月的了。
但是老頭跟花天師是跟的僱主一起回來的,他們就是客人,只好忍著心疼,點頭,「那,那就幫我算一下吧。」
至於花天師說的幫省錢的話,婦人並沒放在心上。
老頭看了眼院子,堂屋左側牆邊有兩個凳子,並排放著,他走向其中一個凳子,坐下,隨即指著另外一個,對婦人說:「你來坐下。」
婦人站著沒。
是個寡婦,怕被人說,平日裏已經盡量跟男人保持距離了。
因為老人的年紀看起來不小,而且對妻子深義重,給的工資比在工廠里上班的都多好幾倍,才來做事的。
每次老人回來,就收拾收拾離開,不會在這裏多呆,老人不回來,才會住在隔壁的小房間里。
婦人看了看老頭,那時候老頭跟花天師還不到三十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婦人雖然比他們大十多歲,可村裏也不是沒有娶大十多歲媳婦的事,還是有點忌諱。
「你是不想省五萬塊錢?」老頭問。
婦人當然想,做夢都想這事沒發生過。
名聲比不上錢重要。
在老頭開口要給婦人算命時,心思一直不在這裏的那位老人已經進了臥室,不久后,他推著椅出來,椅上坐著一位雙目閉的人,人相貌清秀,因為服用師門迷藥的關係,人衰老的緩慢,跟老人不像一輩人。
再觀棉被下的軀,只稍微瘦弱了些,上乾乾淨淨的,不似重病,更像是在睡覺。
老人將妻子脖子上的圍巾重新系了一下,又找了頂帽子給妻子帶上,以免直照著妻子的臉。
而後他照例給妻子輸送靈力。
等全靈力都給了妻子,老人著氣坐在妻子旁邊,虛虛握著妻子的手,一直沒鬆開過。
花天師注意老人的作,他開口,「前輩,你這樣頻繁耗靈力,對有極大的損害。」
與時落的特殊質不同,一般修道者耗盡靈力后,丹田並不會因為變的更寬闊,相反,不停耗,那就是一次次的重創,會導致經脈損,壽命也有損。
「只要能救阿穎,損失點靈力算什麼?」老人聲音極低,生怕被妻子聽到會不高興。
他想的卻是,要是能救回妻子,他可以用自己的命換。
他們說的都是婦人聽不懂的,坐在凳子上,消化了一陣,才不確定地問老頭,「你真的能算命?」
「真的。」
這回婦人沒有任何勉強,端正地坐在老頭面前,問:「要怎麼算?」
「能不能幫我兒子也算一算?」不等老頭說話,婦人很快又問。
老頭搖頭,「無需,你們母子只需算一個。」
婦人越發拘謹,張的甚至都不敢呼吸。
「別張,我隨口一說,你隨口一聽就行。」
婦人咽了咽口水,連連點頭。
「你的生辰八字。」老頭說。
婦人說了自己的出生日子,而後雙手握,張地看向老頭。
老頭掐指算,須臾,他又看了一眼婦人,「你出生時喪母,九歲喪父,被人說天煞孤星,二十九才婚,婚後第二年丈夫意外亡。」
老頭每說一句話,婦人臉就白了一分,整個都跟著抖。
「是不是我兒子,我兒子他——」這十幾年一直提心弔膽,就怕兒子也會被克著,兒子還小的時候甚至還想著要把兒子送走,對方都來家裏接孩子了,又後悔了,跪著求對方走,不送兒子了。
這些年一直小心翼翼的,對兒子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兒子從小也懂事,問起兒子在學校的事,兒子都說很好。
不知道原來兒子在學校一直被欺負。
夏天的時候明明有幾次看到兒子胳膊跟上都青紫好幾塊,當時兒子說摔倒磕的,也沒懷疑。
「別張。」老頭說,「你不是天煞孤星。」
「不是啊?」連續死了三個親人,相信自己是天煞孤星,親戚都不願多跟來往,村裏的人也是能躲多遠躲多遠。
婦人願意信老頭的話。
只是老頭還沒回答剛才的問題,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那我兒子是不是就沒事了?」
老頭卻沒回。
婦人心往下沉,「我,我兒子會,會出事?」
從面相看,不出半年,你將有喪子之相。
婦人一,往後摔去。
花天師順手將人扶住。
「怎麼會呢?你不是說我不會克我家小強嗎?」兒子上發生任何一點不好的事都不能忍,更何況兒子還會沒命。
「你兒子是個孝順孩子。」花天師替老頭解釋,「你覺得他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一輩子被他拖累?」
說到底是他傷了那同學,可後果卻是他母親承擔。
按原本軌跡,在對方又一次堵上門,對著婦人辱罵時,婦人的兒子終是被怒火沖的失去了理智,他先給對方全家下了毒,后殺了對方全家,包括那個據說重傷的孩子,而後自殺。
「他明明答應過我的,不會再做傻事的。」婦人喃喃說。
可婦人也清楚,不管付不付得起五萬塊錢,對方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那,那我該怎麼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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