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一道來的人,是滄州那邊的商人,姓張。”
姓張?李裕略微蹙眉,不是年……
李裕印象中沒有一個姓張,又同溫印悉的商人,又或者是說,是他本不知道的某個人。
但很快,李裕眸間微滯。
想起夢里的某段記憶,就是他在紅城郊外趕去見溫印那次。溫印是同一個張許可的人在一。
溫家的鐵礦,需要人冶煉,那批武是張家冶煉的……
——要錢好說,銀子都留下,別人,我們都是跑商的,無非掙些小利,軍爺行個方便。
——這位將軍火氣有些大啊。
對方是張許可,年長溫印幾歲。
而且,很護著溫印。
是張許可陪著溫印一道來的項城?
李裕心底莫名心慌,也朝圖的妻子問道,“夫人,對方可是張許可?”
婦人搖頭,“這就是不知道了,我只知曉他姓張,哦對了,我聽婁老板都是喚他譽白……”
譽白,應當是字。
喚譽白已是親近……
李裕間輕咽,“我知道了,多謝了。”
婦人笑道,“那,不擔心您了,木公子。”
李裕笑了笑,放下簾櫳。
馬車緩緩駛離項城,馬車中,李裕起簾櫳看著窗外出神。
——我告訴過你幾次別吃婁長空的醋了,是你自己不聽!
——殿下不是想見我嗎?我是婁長空。
李裕仰首靠在馬車中,口中吐出一口濁氣。
阿茵……
為什麼不見我?
到底,是病了,還是早前傷了?
到底傷得有多重,不愿意見我?
***
馬車上,溫印靠在馬車一角打盹兒。
秋意漸濃,東家早前就怕冷,大病一場后,冬日里近乎就沒有能睡安穩的時候。
尤其是雨天,傷口還會作疼,疼起來的額頭都是冷汗,但這些年的奔波卻沒停過……
安心給再蓋了一層狐貍披風。
也不知道在東家心中,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東家,老板的信來了。”順子的聲音在外響起,安心剛想出聲制止,讓順子小聲些,但溫印已經醒了。
溫印本就睡不踏實,車上更是。
順子的聲音又大,溫印聽到“老板的信”就沒了睡意。
安心知曉,因為這些年都是年在同天子接,年這總會給東家送信,說起天子的事。
東家一封都沒落下過。
順子起馬車簾櫳,遞了進來。
安心接過,轉呈給溫印。
溫印拆信,信封上是年的字跡,但信封同早前比明顯厚了不。
從前都是一頁紙兩折,眼下應當有三頁紙對折的厚度……
果真,信封拆開,平日里的一頁紙,這次竟然洋洋灑灑真有三頁,溫印還沒看,眉頭就皺了皺。
還是逐一看下。
年的信與旁人不同,他是想說什麼就寫什麼,就像是用寫的,近乎他本人在你面前說話一樣。
——哎呀呀,溫印溫印,天子給我找了個弟弟!怎麼辦,怎麼辦!我是該當祖宗一樣供著,還是走哪都帶著他呀?天子讓他
跟著我不是想讓他同我學經商吧?啊啊啊!這該不是天子的私生子吧!我這是不是被天子選中,替他養私生子了!啊啊啊啊!溫印,呃,這是不是你兒子啊?
溫印頓時頭疼。
溫印寧肯看得是之乎者也,也不想看年的口水賬,但果真,下一句接踵而至。
——不對啊,溫印,你這是什麼時候生得兒子啊!我怎麼都不知道的!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給我說!都長這麼大了,誒,不對啊!要真是你和天子的兒子,天子肯定自己帶在邊啊,天子多想你啊,要真是你同他的兒子,也不會給我帶啊。可是,溫印,這孩子同天子真的有些掛像,什麼況啊?
同李裕掛像?
溫印想不起李裕有沒有提起過誰的孩子要托孤,就算有,應當印象月不深。
溫印繼續看下去。
——這孩子好像過驚嚇,舉止有些奇怪,還膽小,見到生人都害怕,上很多傷痕,估著沒被人欺負。前幾日剛跟著我,見到什麼都吃,就像乞丐堆里出來的。誒,你說天子上哪找這麼一個人,還怎麼偏偏讓我帶啊?該不會真是天子的私生子,天子以為你是婁長空,不好直接托付給你,所以托付給我?不對啊,天子這麼聰明,肯定知道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天哪,溫印,你說該不會被天子發現了,我在幫你瞞著他,他故意試探我的吧!啊啊啊!
溫印終于知曉這洋洋散散三大頁是怎麼來的了。
溫印一面想著年信中描述的十一二歲,又同李裕生得有些像的男孩子,一面耐著子看著年的嘮叨。
李裕今年二十五,這孩子十一二歲,不可能是李裕的兒子。
但什麼份才會讓李裕明明很關心,卻要送到年這代為照顧?
年雖然是商家,但這幾年一直在替李裕奔走,李裕信任年。也就是說這孩子對李裕來說很重要,但李裕又清楚,不能留在邊,所以想起了年……
看年在信中的描述,這孩子好像過驚嚇,舉止奇怪,還膽小,見到生人害怕,上有傷,像乞丐堆里出來的……李裕怎麼就會認識這樣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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