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到喬肅前麵的話心花怒放,越看他越順眼,聽到後麵臉微微變了,忍不住道:
“喬醫生今年三十一了,怎麽還沒想過家呢?家裏人不著急嗎?”
喬肅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溫和且無奈道:
“家裏倒是的,但是一直沒遇上合適的,也不想將就著找一個,不想委屈自己,也不想耽誤人家,所以就一直等著”
說罷,似不經意道:“倒是,黎小姐這麽好的姑娘,竟然還沒有男朋友,真是匪夷所思”
老太太一聽他誇自家外孫好,頓來了神,眼睛笑的都在一起。
“喬醫生,你真的覺得沫沫好?”
喬肅點頭,“是,黎小姐聰明漂亮,不驕不躁,子好,廚藝好,對您還這麽孝順,這麽好的姑娘如今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言此,似慨道:“我要是能早點遇到像黎小姐這樣的姑娘,現在早就結婚了,孩子都該上小學了”
一聽這話,老太太眼睛亮了亮,蘋果沒吃直接拉住了喬肅的手,急切道:
“喬醫生,你是不是看上我們家沫沫了?”
喬肅聽到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似是憾道:
“黎小姐這樣的好姑娘,隻要是個男人,怕是都想娶回家,隻是我瞧著黎小姐,好像並沒有找男朋友的意思,好像,很排斥結婚”
老太太聽到這句話,鬆開他的手,臉上漸漸染上愁容,“唉,喬醫生不是外人,我也沒什麽可瞞的”
有意撮合喬肅和沫沫,但撮合之前,有些事得提前告訴喬肅,若他能接,自然很欣,若他不能接,也不勉強。
“沫沫媽媽是我大兒,我那沒出息的兒被男人騙了,未婚生下了沫沫,生下來後就離家出走了,沫沫是跟著我們老兩口長大的”
門外,黎沫提著兩個保溫飯盒走過來,正要推門進去,突然聽到外婆帶著哽咽的啜泣聲。
“沫沫那孩子,從小就聽話,特別乖,從來不給我和外公惹事,那孩子哪裏都好,就是子有些悶,我們都以為,我們瞞的很好,可那丫頭,其實什麽都知道”
黎沫放下了開門的手,病房裏,老太太的聲音巍巍在繼續。
“小時候沫沫總問,為什麽別人都有父母,就沒有,說學校裏有人罵野種,問我們,野種是什麽”
他們就告訴,不是野種,有父母,隻是爸爸死了,媽媽傷心絕下去了國外工作。
他們以為瞞的很好,因為那之後沫沫就再也沒提過……
“沫沫有個習慣,喜歡寫日記,從小學的時候就養的習慣,我後來看的日記才知道,原來知道我們在騙,知道媽媽是未婚生下”
病房裏,老太太緒有些激,眼睛通紅,喬肅沒想到會扯出這些事,頓有些愧疚,忙扶著坐穩,又給遞了紙巾。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不要說了”
老太太了眼淚,擺手道:“沒事,這些話,我以前總跟沫沫外公說,後來我們怕沫沫聽到了傷心,也不敢說了,現在說出來,心裏也舒服些”
老太太緩了口氣,又吃了塊喬肅遞來的蘋果,平息了緒後才道:
“我們捧在手裏的寶貝,怎麽能不知道的心思,雖然我和外公還有舅舅,對極好,但是心中丟失的父母那份疼是永遠無法填補的”
“十歲生日那天,終於等到媽媽了,等來的卻是媽媽車禍亡,唉,那天,是第一次見到媽媽……不說,但是我們知道,的心理創傷很大”
“不找男朋友,不敢結婚,其實都可以理解,從小就很獨立,覺得安全是自己給自己的,所以別人在談結婚時,在拚命的鑽研畫畫,為了夢想,為了外公的期許,近乎嚴苛的要求自己”
“不信任男人,不知道的親生父親是誰,但害怕遇到像父親一樣的男人,害怕變得跟母親一樣,更怕的孩子跟一樣變得不幸,不敢邁開這一步”
“可是怎麽辦呢,我和外公年紀大了,沒幾年活頭了,我們著急啊,這幾年我總催嫁人,其實我也不想”
“可是怎麽辦呢,我們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我怕我們走了之後,沒依靠,怕有人欺負啊,不把安頓好,我和他外公走的不安心啊”
喬肅從病房出來後,黎沫已經不在門外了,地上放著兩個保溫飯盒,他來郝燕,讓看著老太太吃飯,然後出去找黎沫。
問了一路,最後在樓下的草坪上找到了,黎沫抱著坐在地上,把頭埋在膝蓋間,安安靜靜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喬肅看一眼後不遠的長椅,擰眉,似乎,很喜歡這個姿勢坐著。
喬肅走過去在旁邊坐下,用胳膊肘了的小臂,打趣道:
“你這麽久沒到,我還以為你被困在電梯裏了,正準備喊人去救你呢”
黎沫沒急著抬頭,腦袋在膝蓋上蹭了蹭之後才揚起臉朝他看一眼。
“你們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太重了,我出來口氣”
喬肅挑眉,直接揭穿,“聽見你外婆的話了?心不好?”
黎沫瞪眼,嘿,這人怎麽跟別人不一樣,就算他知道,這種時候不是應該當做不知道嗎?
家那點破事都被他知道了,這話問出來多尷尬!
“喬醫生,你說話都這麽直接嗎?”
喬肅笑道:“我隻是不喜歡拐彎抹角,就像那幅畫,明天你外婆就出院了,你想什麽開始?我安排下時間”
黎沫有些後悔問剛才的問題,“額,這個......我隨時有時間,喬醫生定個時間就好”
這種事,還是早開始早結束。
說罷,又認真的道謝,“喬醫生,謝謝你陪我外婆聊這麽久,你去忙吧,外婆那有我就行”
話語間帶著刻意的疏離,喬肅微微皺起了眉頭,卻轉瞬即逝,他側著子直視,麵有些嚴肅,道:
“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要告訴你”
一聽這話,一見他嚴肅的模樣,黎沫瞬間張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關於外婆的?”
沒有完全出院之前,黎沫心裏總提著一口氣,喬肅見整個人高度張,臉都白了,微微低頭,許又抬頭道:
“是,雖然這次手很功,但,對的損傷其實很大,你也知道,你外婆年紀大了”
他把話故意停在這裏,見黎沫嚇得整個人發抖,又輕輕吐了口氣。
“其實也沒那麽嚴重,隻是手之後,病人心理不能有負擔,剛才聽的話,我覺得的心理力很大,這對的恢複其實很不好,家屬最好滿足的所有心願”
黎沫抿著,頹廢的聳下肩膀,啞聲道:
“其實這兩年,從察覺到不舒服開始,我便一直留意的話,裏念叨的,哪怕隨口說的,我都幫實現了,可是”
頓住,艱難的揚了揚角。
“既然外婆都告訴你了,我也沒什麽好瞞的,我是恐懼結婚,我總覺得,人不一定要婚姻的,一個人也可以過,沒什麽大不了的”
喬肅沉默許,溫聲道:“其實,老人家隻是上說說,如果你真的不結婚,他們也不會真的怪你”
聞言,黎沫低頭,片刻,似突然想到什麽有趣的事,“你知道,當初我舅舅怎麽娶我舅媽的嗎?”
並沒有等喬肅回答,低笑兩聲,繼續道:
“我外婆這個人,最要麵子,以前是雲城大學的曆史教授,能說會道,喜歡撮合姻緣,學校裏的老師都喜歡找牽紅線”
“外婆有個好的閨,人家請給孫說,介紹了幾個方都不滿意,眼看著多年的招牌就要砸手裏了,外婆竟然把舅舅送了出去,舅舅比舅媽小四歲,當年還在考研究生”
也是緣分,那麽多優秀的男人舅媽都沒看上,竟一眼看中了舅舅。
舅舅當時在考研究生,屬於一心隻讀聖賢書,心無和雜念,外婆知道舅媽看上了舅舅,威利催著舅舅去約會,最後兩人竟然了。
“這幾年外婆讓我去見的那些男人,都是挑細選出來的,肯定是跟男方那邊說好的,我跟那些人都沒有結果,其實早就砸了的招牌”
每次相親之後,總會聽見外婆打電話,外婆年紀大了耳朵不好,打電話喜歡放外音。
所以電話裏男方的抱怨聽得清清楚楚,大多是抱怨眼高,挑挑揀揀哪個都看不上。
這些話,外婆也經常說,可老太太有兩副麵孔,對的時候是抱怨,對抱怨的那些人是火氣。
“我們家沫沫長得好學曆高,聰明能幹又孝順,跟個天仙兒一樣,挑一下怎麽了,誰再說我跟誰急!”
因為的事,外婆算是把自己的招牌砸了,還跟幾個姐妹鬧了點矛盾,很多次,都想一衝隨便找個合適的結了婚得了,可衝之後就是冷靜。
這個人,容易衝,也容易冷靜,決定看的那幾個,兩人最多在微信上聊半個月就煩了,話不投機,三觀不合,還有聽說親媽的事跑的。
這事除了外婆,最生氣的是廖七七,那丫的天天罵有腦子沒商,不懂浪漫,聊死天。
後來外婆應該是看出時常於焦慮的狀態,所以也不怎麽了,隻說讓自己看著辦。
喬肅聽完,轉頭看向黎沫,“所以,你找那個喬一舟,不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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