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怡頓了頓“信上沒說你二姐姐會回來。”

虞宛云像是有些失“為什麼不回來呢？”

衛水梅卻是拿帕子捂著，咯咯笑了起來“小云兒啊，你二姐姐不是不回來，而是沒臉回來。”

虞宛云出不解的表，衛水梅道“你還不知道吧，你二姐姐的未婚夫剛中了探花，便不遠千里去春城退婚，是擺明了態度，瞧不上你二姐。”

在虞安歌的推波助瀾下，近來岑嘉樹為了宋侍郎家的庶退婚之事鬧得沸沸揚揚。

向怡一臉認真道“此事是岑探花失禮在先，跟安歌有什麼關系。”

衛水梅對向怡翻了個白眼“嘁，怎麼沒關系？安歌那小丫頭片子從小就舞刀弄，沒個兒家的樣子，岑探花滿腹詩書，文質彬彬，要是能瞧上才怪了。”

向怡發了火，厲聲道“弟妹慎言！”

衛水梅心里不滿，故意扶了一下發髻上的絹花，諷刺道“說到底啊，留不住男人的心，還是人沒本事。”

向怡聽了這話臉一陣紅一陣白，虞府上下誰不知道，向怡長相普通，不得夫君喜，嫁虞府十幾年，虞二爺進屋子的次數十手指頭都數得過來，膝下也只有虞宛云一個兒。

虞老夫人更是不分青紅皂白，罵是個不會下蛋的母，給虞二爺納了一房又一房妾室，現在庶子庶一堆，向怡這個正妻早了一個笑話。

向怡娘家是江南首富，每年往虞家送的綢銀兩不計其數，讓向怡能關起門來，跟兒單獨過自己的日子，否則還不知道要被虞二爺和虞老夫人磋磨什麼樣。

衛水梅看向怡屈辱的表心里得意，模樣好，都年過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能憑貌和手段留住虞三爺，更是為虞三爺添了兩個兒子，前幾日大夫診脈，說又有了。

思及此，衛水梅便更加猖狂起來，說話也愈發口無遮攔“不過堂堂神威大將軍的兒，到最后連侍郎府的一個小小庶都比不過，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可見有娘生沒娘養，就是教。”

“我剛剛沒聽清，三嬸嬸說誰有娘生沒娘養？”

一道聲音忽然在衛水梅后出現，把衛水梅嚇了一跳。

轉過頭，只見拐角出現一行人。

為首的那人一襲白，姿容閑雅，飄逸絕俗，眼眸里的彩似寶玉上的微微瑩澤，看著溫和，實則徹骨生寒。

他旁邊的人比他稍矮一些，玄衫，長玉立，一頭墨發皆被束在銀冠里，瀟灑利落，只是看向的那雙漆黑雙目，著森森寒意，剛剛那句話，正是出自此人之口。

一行人并未等虞府的人來接，直接進來，還恰好聽到了這一番話。

還是向怡率先反應過來，先是看了一眼虞安歌，而后對商清晏行禮道“臣婦給王爺請安。”

衛水梅也手忙腳地行禮“臣，臣婦給王爺請安。”

商清晏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虞安歌，虞

安歌上前一步，重復了剛才的問話“三嬸嬸說誰有娘生沒娘養？”

衛水梅一下子慌了神，都怪虞老夫人，只要一提到虞家兄妹，總要罵一句有娘生沒娘養的小畜生，聽得多了，順就說了出來。

商清晏沒起，衛水梅只能保持著半跪不跪的行禮姿勢，抬頭看向虞安歌，很是牽強地笑了起來“侄兒聽錯了吧，什麼有娘生沒娘養，嬸嬸從沒說過這樣的話。”

虞安歌冷冷地看著衛水梅，一言不發。

涼國進犯之前，圣上列出虞家數條罪狀，要廢黜爹爹的大將軍之位，剝奪兵權，其中有一條就是結黨營私，貪污賄。

可笑的是，他爹爹在邊關二十多年，日常所見唯有同袍，與將士同吃同住，往哪里結黨營私，貪污賄？

虞安歌也是后來才知道，是三房在場汲汲營營，左右逢源，收賄賂。

可這筆賬沒有算到三房頭上，卻算到了大房頭上。

思及此，虞安歌似笑非笑，三房就是個毒瘤，既是毒瘤，就當剜去。

衛水梅打心底發，明明小時候憨憨的虞安和，現在氣勢竟這般駭然，像是未出鞘的刀鋒，看著波瀾不驚，卻在心里清楚，只要出鞘，必定見封。

衛水梅一時間連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定是侄兒聽錯了，咱們是一家人，我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虞安歌側頭對商清晏問道“王爺剛剛可聽到了？”

商清晏手中滾著佛珠，居高臨下地看著衛水梅，神淡漠“聽見了。不僅聽見了這句，還約聽到了一句‘侍郎府的小小庶’，本王倒是好奇，三夫人是什麼家世，竟敢貶低當朝皇后娘娘的出。”

“什麼？我沒有”

若說剛剛虞安歌的話讓神張，畢竟虞安歌姓虞，再怎麼生氣也不會拿這個長輩怎麼樣，那麼商清晏這句，則是讓衛水梅嚇得魂飛魄散。

一時失言，怎麼忘了當今皇后的娘家是戶部侍郎崔家，崔皇后也是侍郎家的庶。

商清晏道“幾位使者可都聽見了？”

跟在商清晏后的潘德臉難看，這個虞家三夫人也不過是從五品的戶部員外郎，卻不把侍郎的兒放在眼里。

潘德對商清晏道“奴才聽到了。”

商清晏道“對皇后不敬，該當何罪？”

衛水梅慌里慌張解釋“臣婦不是這個意思，臣婦絕對沒有對皇后娘娘不敬的想法。”

潘德在心里罵了一句無知蠢婦，就算口中的侍郎庶不是指皇后娘娘，一個“小小”便是貶低了皇后。

潘德道“按宮里的規矩，輕則掌，重則絞。”

衛水梅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惹來這麼大禍，頓時痛哭流涕，對著商清晏磕頭請罪“臣婦一時失言，求王爺饒命啊。”

商清晏不言不語，衛水梅又對虞安歌道“大侄兒！嬸嬸知道錯了，你幫嬸嬸求求，嬸嬸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