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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竊》 第230章 往者可諫(一)

是夜,白玉京躺在素漆小床上,看看茶水溫上了,痰盂擺好了,最重要的是心上人的躺椅就在床邊擺著,他滿意地往竊天玉上滴了滴,準備進夢境。

然而,以往滴既進的空間,這次卻遲遲應不到。

白玉京呼地睜開眼,一下子坐了起來,非但不驚惶,反而有點大喜過的意思。

“怎麼了?”躺椅一擺,整個房間就沒了腳的空兒,陸九萬半躺著轉頭問,“怎麼坐起來了?”

白玉京胡搖了下手,滿臉喜:“我不知該怎麼跟你形容,反正,反正是奏效了!”

說著,他就著方才的傷口,又了一滴

這次終于進去了。

不過卻無以前那種順暢,他耳邊始終縈繞著“滋滋啦啦”的聲音,眼前畫面也不時拉長扭曲,有種離現實之

隔了好長一段時間,空間才漸漸穩定下來,出了黑暗中的一抹人影。

白玉京有點失,還有點奇怪,看竊天玉這反應,分明是他驅逐白文聰的舉有效果,可是對方怎麼還能進來?

難不這二十年間,竊天玉依然會落他手。

很快,空間的變化打消了他的猜疑。

一抹亮出現在人影周圍,而后化作星星點點分散開來,宛如一群游弋的螢火蟲,映出了中間的清雋書生。

書生面如冠玉,姿儀甚,足足比白玉京高了一頭,只是整個人似乎剛遭遇了傷病,雖勉力保持儀態,卻依然出了虛弱

書生不太確定來人是誰,溫聲開口:“可是忠烈公之子當面?”

忠烈,是白霆的謚號。

白玉京訝然打量著他,心中有了猜測,試探著問:“你是,白歌?”

書生躬施禮:“兒白歌,見過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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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京木著臉,一時之間很難從獷的假白歌那里跳過來,他打量著這個斂,溫潤如玉的真兒子,忍不住確認:“你小名狗剩?”

書生的表裂開了,隔了一會兒,才嘆息:“父親倒是適應得極快。”

哦豁,這才對嘛!他就不信如此俊俏的年郎,頂著這麼個小名能痛快。

白歌的相貌顯然繼承了白玉京與陸九萬的優點,眉飛鬢,目有神,盡管不習慣緒外,依然是天生帶著上位者的氣勢。

接下來,白歌言簡意賅介紹了事經過:“兒能出現在這里,想來父親已然勘破了白文聰的詭計。是兒子不孝,給您添麻煩了。晉王叛事敗后,將晉地殘余勢力悉數給了三皇子。樂益六年,三皇子借住這勢力以及勛貴們的配合,起兵謀反,不過還未開始,就被白澤衛偵知。

“陛下不干戈,便定下了擒賊先擒王的計策。陛下稱病,誆騙三皇子等人宮,由唐惜福唐指揮使將他們一網打盡。不過三皇子留了后手,在宮外負責接應的白文聰見機不妙,逃了。且……他擒走了兒子。”

白玉京恍然大悟:“所以我看到的護國公府被抄,其實是白澤衛在找你?”

“是,不過更多的則是陛下擔憂白文聰參與謀反,會給咱家惹麻煩,就趁此機會查抄一遍,也算是給朝中一個代。”白歌解釋道,“畢竟謀反大逆按律牽連家族,陛下也不好一味袒護。”

白玉京若有所思:“這麼說來,白文聰擄走你,倒是把咱家給摘了出來。”

“的確如此。陛下也是以此為咱家開的。”白歌嘆息,“堂兄我說出竊天玉的開啟法門,兒子于弱勢,得與他虛與委蛇,便告知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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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了,但沒全說。”白玉京笑道,“所以他只知道白家人的可以開啟,卻不知其它忌。”

白歌點點頭。

這兒子的變通勁兒像極了父母。

“那通明石又是怎麼回事?”白玉京著實恨死了這塊破石頭,“這玩意真丟了?”

白歌想了想,出了一言難盡的神:“通明石的作用,父親可知?”

“直指心中恐懼。”

“那便好解釋了。”白歌嘆息,“這本是個,但三皇子繼承了晉王勢力后,得知了這點,遂將沈家子弟監守自盜之事捅了出來,想方設法將給了白文聰。而后他們盜出通明石,并剝掉石皮,將其偽裝安眠的寶石,塞進了陛下瓷枕里,致使陛下接連噩夢,大變,差點惹出大禍。”

白玉京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有種頭皮發麻的覺。三皇子是真的膽大包天,周宇韶惹出大禍后,他只消打著清君側的名頭,就能名正言順起兵。朝臣不知周宇韶轉變的原因,只會跟自己一樣,猜測他地位穩固放棄偽裝了。

這可真是冤死了!

白玉京忍不住問:“那后來怎麼發現的?留下后患了沒?”

“后來母親從邊關寫信回來,將陛下罵了通,一天十二封信地罵。皇后用印控制了皇城,請了閣大臣宮議事,垂簾聽政,才將局勢穩了下來。”

白玉京雙眼放:“哇,你母親好厲害!”

白歌也笑了出來:“是,不過最后找到病之人,是已經致仕的趙長蒙趙都督。他說這癥狀聽著像通明石引發的,要皇后好好查查陛下常待的地方。”

白玉京口而出:“他還沒死啊?!”說完覺得有點咒人家,訕訕地道,“為父是說,你母親一直想當白澤衛老大來著。”提到這節,他張兮兮地問,“你母親是白澤衛的陸九萬吧?字云青的那個。”

“是。”白歌安地笑道,“不過母親如今已不在白澤衛了。”

“哈?”

“父親忘了麼,母親平生夙愿,乃是馳騁疆場,保家衛國,而非困囿于京中某一署,做些汲汲營營之事。”

白玉京輕輕“啊”了聲,出了向往神:“那得償所愿,一定是英姿颯爽,意氣風發。”

“父親果然丁點沒變,與母親二十年如一日的好。”白歌聞言笑道,“母親披上戰袍的確是八面威風,前些年大軍班師回朝,京中年男擲果盈車,追著隊伍跑了好幾里路呢!大家都傳母親年輕時極男子,便有許多自認貌之人終日在咱家門口徘徊,著能與母親偶遇。”

白公爺吃味了,他想問自己看見那一幕是何反應,但又不想在兒子面前丟了面,五不由扭曲得有點奇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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