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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國師》 第三十四章 悲屈的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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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中,腦袋深覺被空的疼痛。

陸良生自黑暗中微微睜開眼睛,似乎是趴在驢背,夜風嗚咽的在耳邊拂過,偏斜的目裡,側麵還有漂浮的影。

「聶紅憐?」

昏暗的林間,那人影如輕煙,漸漸凝出婀娜,側過臉來,看著醒過來的陸良生,頰邊微現梨渦,輕福一禮。

「正是奴家。」

陸良生,雙手無力,差點墜下驢背,隻得重新回去,靠著驢脖重重的息。

「.…..你怎麼到我家來的……」

「那日你替我報仇後……奴家無可去,心想跟著陸郎,或許報些恩。」

「別陸郎,聽著有些彆扭。」

聶紅憐揮袖捂輕笑,飄的近一些:「那你公子吧,想不到你年紀才這般大,之前還一直你先生…..」

「我比你小一歲…..隨你吧。」

老驢下了山道,終於平穩了一下,雲浮走,出清冷的月牙,雜草叢生、世埋土的地麵猶如撲上了銀霜。

陸良生試著調法力,傳來的是如同力竭般經絡拉扯的疼痛,不到法力的存在,就像整個空下來的陶甕。

放棄催老驢寸符籙,妥協的繼續趴著,大抵還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陸家村了。

映照周圍,陸良生盯著清麗的側臉,猶豫了一下,輕聲說道:「之前聽我師父說,你…..再殺人,就會變羅剎鬼…..現在你……真的會永不超生?」

聶紅憐垂下臉,沉默了片刻,低低的說了聲:「沒事……」

又抬起臉來,像是吸了吸鼻子,笑出好看的笑容。

「.…..說不定老天爺覺得奴家做得對呢?」

「希是這樣……我隻是覺得…..若不能轉世重新為人,老天爺對你真的不公……」陸良生撐著,搖晃的支起子,意識又變得黯淡,趴回到驢背,看著紅憐:「.……我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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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紅憐飄過來,素白的手臂去,在他後背輕

「看不下去…..那就讓奴家留下,附在畫上,也很不錯…..要是你再在上麵添一些鳥啊、樹啊,那就更好了。」

陸良生笑起來,點頭:「好,回去就給你畫。」

「吶,你答應了啊。」紅憐形降了一點,與年平齊,小拇指翹了起來:「拉鉤,以後怎麼樣,都不許趕我走!」

那邊,陸良生出手,小拇指與勾上,是冰冰涼涼的

「一言為定。」

這時,聶紅憐收回手,去前方,開口說了一句:「有人過來了。」

陸良生轉過頭,視線前方,遠遠的,黑暗之中有十多道火把芒零零落落的朝這邊趕,人聲在裡間說話。

「有我父親的聲音……還有盼叔他們……」

果然,兩邊挨近時,那邊跑來的一眾影有二十多人,還有北村的人在裡麵,見到了老驢和驢背上的陸良生時,也看到漂浮的鬼,一個個嚇得臉發白,不敢靠近過去,陸老石放下鋤頭,小聲喚道:「良生?」

「爹…..還有諸位,不用怕,這是紅憐,盼叔應該是見過的…..」

人群中,包紮一條手臂的陸盼一個勁兒的點頭,他可不僅見過一次,就算眼前再見,鬼這東西,對普通人來講,都是太過駭人的,更何況其他村民。

年大概明白,他們一幫人趕來,估計是聽說他去了山賊那裡,不放心,所以纔拿著鋤頭、柴刀尋過來。

想了想,陸良生掙紮直起,想要下來,但終究虛弱,一個不穩栽了下去,幾步遠的陸老石哪裡還管麵前的鬼嚇不嚇人,一把兒子抱住。

「到爹背上來,爹帶你回去。」

陸良生靠著寬厚的後背,讓陸老石別慌離開,他看去陸盼等人,虛弱的開口:「盼叔…..山賊那邊已經空了,我們的東西都在裡麵……你帶人去拿….回來…..應該還有其他的…..都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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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陸盼點下頭,不得快點離開,走了幾步,又跌回來:「那個……良生吶,盼叔沒去過…..不認識路。」

「我帶你們去。」

漂浮的聶紅憐見年已經安全,有人揹回去,自然也放心,偏頭對了陸盼等人說了一句,長袖一拂,轉朝來時的路呼嘯而去。

在父親背上的陸良生代完回去,意識一鬆,漸漸沉了下去,陸盼、陸慶等人對視一眼,與陸老石作別,跺了一下腳,咬牙跟上。

昏暗的林間,偶爾傳來野狐悲鳴,十來人的腳步聲沙沙沙的走在山道,對林間森的氣氛倒是不覺得怕,畢竟頭上還有一隻真鬼,而且還給他們帶路,這怕是說出去,夠吹噓一輩子了。

不久,沿著山道的岔路,拐進了一線天,進到了那山穀當中,看到一地的,還是被嚇了一跳。

山賊的死狀沒有那麼腥,幾乎都是被氣,麵目扭曲,四肢怪異,可看上去依舊讓陸盼等人渾發涼。

鬼好生厲害…..幸虧良生得住啊。

可進了寨樓,那地上劉二龍等幾個山賊頭目的死狀,那才他們倒吸了一口涼氣,幾都被掛在房樑上,折的像麻花,搖搖晃晃的盪著。

「別看了,進去搜!」

陸盼忍著不適,招呼同來的村人還有北村的陳泰一撥人,後者反應過來,兢兢的跑進後堂或樓上翻箱倒櫃的搜尋。

之後,懼怕的緒漸漸緩和下來,一個一個滿臉紅的抱著收刮的東西出來,除去之前被搶走的財和糧食,山寨中存放的值錢東西都被眾人抬到了大廳裡。

陸盼撬開三口大木箱,火把的芒倒映出一片片雪白,大廳裡響起「嘶——」的吸氣聲,那兩口大箱整齊的疊滿了三層銀元寶,當中還有幾塊金頗為顯眼,另外一口木箱,俱都是一些上好的綢緞、皮,以及一些珠寶首飾。

「這…..這他孃的發達了!」

飄在廳中的聶紅憐目盯過來,眾人這才住狂喜的緒,紛紛跑出木樓,尋了寨子裡的推車,將三口大箱子合力抬上去,北村的人甚至還將那些死去的山賊也俱都了,零零碎碎銅錢、銀兩也都沒自己的口袋。

陸盼拿著劉二龍那把鋼刀揮舞兩下,有些可惜的看去扭麻花的,對方上的大氅和皮甲是穿不了了。

「這什麼書?一個個丟三落四的,回去給良生。」陸盼走出寨樓,腳下踩到了一本黃線釘裝的書籍,拍了拍上麵的腳印,走到隊伍裡,隨手丟去推車上,與其他財堆在一起。

隨後,他大手一揮:「回去!」

一群人看護這批財興沖沖的下山去。

遮掩林野之間,再次陷死寂的寨樓,忽然響起簌簌的聲響,漆黑的裡,地麵凸起一團,朝這邊飛速過來,在寨樓前鑽出一個人來。

正是離開的小道士孫迎仙,拍了拍頭上的灰塵,快步踏大廳。

「走的急促,忘了清點這些山賊還我的東西…..師父給的那本道在哪兒呢?」

一邊嘀咕著,一邊四翻找,到了樓上這才發現,這裡已經被人翻過了,值錢的東西幾乎都不見了。

「我曰爾等老母的……這下慘了,不會是被剛才那人一起拿走了吧?」

搜了一圈,匆匆下樓,寨門外陡然響起一連串的馬蹄聲,孫迎仙腳步停了停,側臉看去,就聽『籲』的一聲。

馬背上,背雙刀的影正好也看過來,與道人視線對上,然後…..是一地的首。

「好你個妖道!!」

暴喝聲音響起一瞬,有『鏘』的刀出鞘,那影直接躍下馬背,在孫迎仙視野裡拉出一道冷芒。

「不是我殺的!」

道人急忙躲避,簷下的木柱嘭的切開,木屑飛濺,整個簷梁瞬間坍塌下來,瓦片嘩嘩掉落,揚起一片煙塵。

後方還有更多十餘道騎馬的影陸續衝來,舉著火把,紛紛拔刀下馬。

孫迎仙不斷躲避極快的刀鋒,連連擺手:「真的不是我啊!!!」

眼見被圍上,隻得祭出遁,一頭鑽進土裡,朝遠方飛速逃離,圍來的一眾影,火林立,照亮四周,映出口的衙上大大一個『捕』字。

這些人正是從富水縣馬不停蹄趕來的捕快,之前城中守門士兵通報發現有施展法的人,左正便是領了人請示過縣令後開始沿路追趕盤查,無果後正要回城,卻是到急急忙忙去往縣城的裡正,說是有賊匪襲擊了陸家村。

左正作為捕頭,自然知曉這一帶山賊的底細,既然沒找到目標,安民的事,還是要做的,便直接殺了過來,正好撞見剛才那一幕。

看著已經消失在黑暗裡的道人,左正咬牙回兵,翻上馬。

「倒是要看他用遁跑的快,還是我馬跑得快!」

一勒韁繩,回頭看向上馬的一眾捕快,揮手暴喝:「跟我繼續追!」

縱馬當先沖了出去。

「駕!!」

十餘名捕快一抖韁繩,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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