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的相，莊綰已經把吳庸當了親哥。

在他上，總能找到大哥莊羨的影子，大哥會給暖手，會看練字，會給講爺爺的故事，這些，吳庸也都會做。

甚至就連這個小像，大哥也給剪過。

時過年，除了爹爹還忙於朝政上的事，忙於招待上門拜訪的員和門生，娘親會帶著和大哥長姐聚在一起剪窗花春聯。

大哥開始是不會的，後來跟著娘親學著剪了真人像，和長姐也學了，隻是大哥和長姐學會了，總想著玩，想著反正有人剪，不需要學。

娘親說嫁人了總要學，所以把趙子拉去了，著他學，讓他給剪......

“怎麽樣，像不像我，我哥是不是很厲害”

下意識拋開心頭的舊思緒，莊綰把手裏的小像又往霍時玄跟前舉了舉，俏臉上盡是歡喜，目期期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誇讚。

霍時玄一手摟著的腰，一手接過那小像，盯著看了一會，目又在桌上一堆窗花上掃過，漆黑如墨的眸子極快的閃過什麽。

他抬頭看一眼還在剪小像的吳庸，繼而低頭，勾著莊綰的下頜在臉上親了親，笑道：

“厲害”

說罷，著愈發白皙的臉頰道：“你去看看小廚房布好晚膳沒，讓人去樹下挖幾壇梅花釀，今晚我跟你哥好好喝一杯”

莊綰拿著小像喜滋滋的走了，書房裏，隻剩下霍時玄和吳庸二人。

霍時玄坐在莊綰方才的位子上，拿起桌上一堆彩鮮明的窗花看了看，似不經意道：

“先生剪的小像栩栩如生，倒是這些個窗花有些差強人意”

吳庸手裏剪的還是莊綰的小像，聞言，笑容淡淡的，頭也沒抬，“你想說什麽？”

霍時玄向來不是扭之人，直爽道：“先生對莊綰，除了把當妹妹，還有沒有其他？”

說完，他補充了一句，“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我聽莊綰說起過先生，先生隻在丞相府住了一年之久，換做是我，我可能不會為了一個沒有緣關係的妹妹得罪皇帝”

他跟吳庸提了要娶莊綰為妻的事，吳庸的反應讓他不能不多慮。

他記得，吳庸第一反應是斥責他胡鬧，後來莊綰求他，他便直接說好，連考慮都沒有。

吳庸肯定知道他娶莊綰這事會有多危險，所以第一時間反對，可是，莊綰一開口，他便可以心甘願的承擔風險。

手裏的小像剪完，吳庸放下銀剪刀，把剪好的小像遞給他。

“你既然敢把娶綰綰的事告訴我，那我也告訴你一個”

如今趙子是皇帝，他的份已經不是什麽需要避諱的忌，而且，這個男人，值得信任。

書房裏，吳庸簡單扼要的提起了自己跟北燕的關係，跟丞相府的淵源，說完繼續道：

“我跟綰綰的，尋常人難以理解，與其說，當年我把當妹妹，不如說是我活下去的神寄托，就像如今，把我當了大哥的影子”

吳庸輕輕晃著茶盞，視線停留在霍時玄手邊的小像上，笑容添著幾分複雜。

“那些年，我總會回京看一眼，看見就高興，就覺得再苦也值得，要說我對沒有一男之，連我自己都不信，但是”

他抬頭對上霍時玄的目，無比清醒道：“那隻是早年間朦朧的”

當他把所有都聚集在上時，就容易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雖沒有緣關係，但那是忌，不能與人言的孽緣。

稍微有一點念頭時，就被他掐滅了火，因為他比誰都清醒，是他的妹妹，也隻能是他的妹妹。

何況，他這輩子，不配有，他大仇未報，未來生死不定，還是莫要禍害誰了。

霍時玄從震驚中回神，完全鎮定後，他起給吳庸斟滿茶，跟著莊綰喊了一聲哥，誠懇的跟他道歉。

“哥，是我小人之心了，我錯了，對不住”

吳庸見他立刻道歉了，笑笑說沒事，話說開了，能聊的事就多了，霍時玄震駭他的世，卻也沒繼續打聽，隻問他今後有何打算。

吳庸慢慢把手裏的茶喝完，神有些飄乎。

“原本的打算，是在這裏陪綰綰過年，再等你們完婚，然後回祁蒙山看看師父，最後回到邊境去”

北燕與大周的戰爭剛結束，雙方都在休整的階段，雖然大周勝了，但邊境必定是要派人駐守的，現在倒是無所謂，一旦等北燕休整好，勢必要派一個能得住場的人過去。

這個人，就目前的大周而言，曲佑天是最好的人選。

畢竟，曲佑天以兩箭中敵軍軍旗，一箭死敵軍將領扭轉戰局出名，在北燕人心中很有威懾，有他在，北燕不敢輕易進犯。

吳庸很欣賞曲佑天，同時，他也需要借助曲佑天除掉燕吉。

當初皇帝封賞的時候，他未要職，因為等曲佑天駐守邊境的時候，他會去給曲佑天當軍師。

自然，這是最開始的打算。

“兩日前，皇上讓人給我送來消息，命我過完年速速回京，看他信中的意思，明年的科考，讓我擔任主審”

主審？

聽到這幾個字，霍時玄眼睛都亮了，他了雙手，目期期的看著他。

“那......哥怎麽想的，去不去？”

吳庸歎道：“本來是想找個理由推掉，但後來我想了想，你和綰綰的婚事，隻靠著曲佑天一個人瞞還是危險，我同他一起去，總要安全些，出了事，我也能攔著，皇上還是給我幾分薄麵的”

他的仇，不是一天兩天能報的，等曲佑天去邊境的時候再走不遲，他還有時間幫幫他們。

聽他這話，霍時玄激不已，道謝之後，又著手道：“哥，能不能求你件事？”

吳庸詫異，“你說”

霍時玄問他認不認識謝謙，吳庸說認識，當初從京都趕來揚州的時候，他們是一路來的。

他對謝謙的印象還深，那小子，話特別多，一開口就是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

對了，好像聽說謝謙要考科舉……

思及此，吳庸若有所思的看向霍時玄，笑道：“你莫不是，想讓我給謝謙開個後門？讓他作弊走捷徑？”

聞言，霍時玄立刻搖頭道：“不不不，謝謙是個有氣節的，該走後門的走，不該走的不走，我若是讓你幫他作弊，他知道了鐵定跟我絕”

他呼了口氣，頹然的往後靠了靠子，俊難得染上幾分無力。

“謝謙科考絕對沒有問題，我是怕，皇帝因為他是我的朋友，從最開始就否定他的優秀，這對他不公平，還有老曲，他們兩現在都因為我擔著風險，我怕有一天，會害了他們”

吳庸默了許，繼而拍著他的肩膀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隻要謝謙自己能考上，他的公平，我來想辦法”

其實，皇上隻是在綰綰這件事上偏執了些，其他事他有自己清醒的判斷，大局意識是有的，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幫他。

吳庸見霍時玄的神有幾分萎靡，重重捶了他兩下，笑道：

“人生難得幾個知己，你很幸運，他二人如此待你，你自己也要努力，好好幹吧”

“皇帝這邊你不用擔心，你承擔的風險，是因為綰綰，是我妹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風險，哥給你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