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巧嚇一跳,趕把人抱懷里來。
仔細去看他的手。
手心磨破皮,這會子是流了點,但不是很多。
才輕輕松口氣。
“去拿點清水來,還有藥膏。”
這麼小點孩子,生病、傷都要謹慎,畢竟抵抗能力還不是很好。
韓巧親自給和承清洗傷口,他疼的直氣,眼淚掛在眼角卻沒哭。
韓巧輕輕的給他吹著,然后撒上一點點藥。
“娘,疼。”和承輕輕的出聲,聲氣的真真招人心疼。
韓巧把他抱在懷里,讓書蘭給和承綁上紗布。
和承小聲問韓巧,“娘,什麼是小野種?”
“什麼?”韓巧以為自己聽錯了。
即便是書蘭也詫異的看向和承。
“姥姥說我是小野種,娘,小野種是什麼?”和承又問。
“……”
韓巧心里涌出怒氣。
韓袁氏或許做夢都沒想到,三歲的和承會告狀。
或者沒想到和承會記住這些話。
韓巧輕輕的把和承抱在懷里。
“不聽胡說八道,承兒是娘的寶貝,是娘的兒子。”
和承愣了愣后,笑起來。
依偎在韓巧懷里,又覺得有些委屈。
聰明的小孩兒,其實懂小野種是什麼意思,他也怕爹娘不要自己。
得了娘的話,心也就安穩了,惶惶不安散去,人也困倦起來。
韓巧把他哄睡著,放在床上后,連著喝了幾杯水才把心中的怒氣下去。
今兒要不是韓熾親,定要去找韓袁氏質問。
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要多管閑事。
“夫人。”書蘭輕喚。
“我沒事。”韓巧深吸一口氣。
本來是想個小懶稍微睡一會,這會子是真的睡不著了。
“我真后悔請他們來參加婚禮。”
韓巧磨牙,“早知如此,我寧愿被人詆毀,也不會送帖子回去。”
他們在進步,而韓袁氏、韓父卻一直在后退。
為了那幾個錢,為了韓香,理沒了,人也沒了。
這麼刻薄的話都說得出來,和承是招惹了,還是吃糧食喝水了?
韓巧越想越氣。
決定去找三個兄弟把這事說一說。
韓大郎、韓二郎、韓明還在慨今日喜宴的隆重,韓巧就過來了。
“三妹、三姐。”
韓巧淡淡應了一聲,“我過來和你們說一下,不要顧著賺錢,也要管一管爹娘。”
“有些時候,禍從口出,你們不管著他們,什麼時候在外頭招來禍端,累及家人我可不管的。”
“……”
“……”
三兄弟愣住。
“我過來找你們呢,也是希你們回去后,和爹娘說,往后別到我家來指手畫腳,也別來管阿熾、和承到底是不是我親生,我為他們花多銀子是我的事。”
“別想著我拿銀子去接濟韓香,更別奢我拿銀子去養的兒子。”
“我有錢,寧肯給街邊乞丐,也不會給。”
三兄弟不解韓巧為什麼這麼生氣。
“阿巧……”韓大郎輕喚。
韓巧深深吸氣。
“你們不會懂,我這會子心里的惱,爹娘早時候多麼明辨是非,至在鄉下人里面,他們算是講道理的,什麼時候開始了如今這般是非不分的鬼樣子?”
“為了拿我裝病,離開普益縣的時候,我就在想,這輩子就斷了吧,多孩兒家出嫁后就沒了娘家,我不過是其中一個罷了。”
“大他們聽話懂事又努力,我想著到底生我、養我一場,我發達了總該反哺一二。但給多至得我心甘愿,而不是他們手到我口袋里來掏。”
“吃著我家的飯,罵著我養的孩子,不是親生的又如何?連路都不會走就養著,養到如今能跑會跳,開口閉口都是娘,滿心滿眼的孺慕和敬重。娘到底是吃了多毒藥,能開口就罵他是小野種?”
韓家三兄弟明白過來。
是娘罵和承了。
“阿巧……”
“大哥,我能做的都做了,再多我是不會再給予。你們出來也有些日子,等明兒吃了新媳婦茶,就帶著爹娘回去吧,免得家里嫂子擔憂。韓家的孩子們,我也不會再做另外的幫扶,往后全靠他們自己。”
“都有爹有娘,不上我這個姑姑。”
韓家三兄弟聞言都有些著急。
他們現在是能賺錢,但是賺那幾個錢,哪里夠培養孩子。
讀書、練武,食住行哪一樣不要銀子。
看到韓大幾個如今的樣子,他們才知道,人和人是不同的,孩子跟孩子也是不一樣的。
幾個孩子跟著韓巧才幾個月,變化那是翻天覆地。
“阿巧……”
“你們也別怪我狠心,我自問對娘家人,已經做的夠多,生恩、養恩我自認還的差不多。”韓巧說著,慢慢站起。
“人心都是長的,你們待我一分好,我待你們三分善。”
“娘這次說和承,我很心寒,也很憤怒,更多是失,曾幾何時變的這般刻薄惡毒。”
“可能,的刻薄、惡毒只是單純的針對我。”韓巧說著邁步離去。
三兄弟在屋子里,久久無法言喻。
他們早夠了爹娘總是問他們要銀子。
一次一二兩,一個月兩三次,他們一個月才賺多?賺多銀子家里都大概有個數,銀子對不上回家就要吵架。
這才幾個月,他們也是心疲憊。
也有些理解了韓巧毫不猶豫要擺韓香的那種心和決絕。
韓香就是個無底,填都填不滿。
韓明更深一些。
爹娘竟說他又沒有兒子,還不如好好養著瀟灑兩兄弟,以后可以給他養老送終。
為了這事,穆氏氣的差點暈厥,這些日子又開始吃藥。
好不容易把日子過順暢起來,又回到曾經,一門心思想生兒子。‘
韓巧曾經那句炭火沒落在自己腳背上,永遠不知道疼不疼。
等被灼燙起了燎泡,才知道挑破不挑破都疼。
韓巧忍著氣回到主院,蘅毅剛好回來換上汗的裳,見氣慫慫的,忙問,“怎麼了?”
韓巧先是狠狠的跺了跺腳,才憤恨的說道,“我娘真是過分極了,罵承兒是小野種,真真刻薄又惡毒。”
“我養了他兩年多,都沒舍得罵一句呢。”
韓巧對幾個孩子就是很疼。
別說喊娘的這幾個了,就是曾琴兒、曾寶兒、文妍,還有那些個買回來的孩子,都多了幾分寬容和善意。
韓巧越想越氣。
深深呼吸,“我真是,請他們來做什麼?,自找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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