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璃醒了。
簡于說,這次大半個子都進了鬼門關,是他生生從閻王那里把搶回來。
商璃臉上罩著氧氣面罩,說不了話,要是能說話,高低夸簡于兩句,讓他嘚瑟夠。
“還得是你命大。”
“子彈是從右邊膛穿過去。”
“要是從左邊穿過去,等同于穿過心臟,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我們只能匆匆告個別,約定下輩子再見。”
無法彈的商璃:“……”
真的會謝!
“快睡吧。”簡于哄著:“早點好起來。”
止痛泵的副作用會讓病人嗜睡,商璃眼皮確實撐不住,閉著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
朦朧中好像聽見了聞夜白的聲音。
緩緩睜開了眼,目些微渙散,睫羽也伴隨著睜眼時輕微的了,看見那影后又迅速閉上眼,逃避似的再次陷昏睡……
簡于拉著聞夜白出去,聞夜白不怎麼配合:“我看見醒了。”
簡于:“你的錯覺。”
聞夜白腳下一不,任憑簡于怎麼拉扯都不分毫:“我真的看見睜開了眼。”
簡于:“你看錯了。”
聞夜白回頭去看簡于:“是不是不想見我。”
簡于嗤了聲:“哦,原來你知道啊。”
最后,聞夜白還是被簡于拽了出去。
病房門外。
四下一片安靜。
簡于單手撐在墻面上,睇著杵那不走的聞夜白:“商璃替你擋了一槍,為了讓快點好起來,你就不要再在面前晃,惹心煩,本來半個月就可以養好的傷,因為你的出現,起碼要一個月才能養好。”
“我只是來看看。”聞夜白的聲音很沉。
因為通宵沒睡,那雙眼睛熬得通紅,眼白部分布滿了紅。
看起來狼狽又拉碴。
走廊上,軍靴踩在地上的聲音很連貫,簡于回過頭,看見走來的聞霽川。
過來聞霽川問道:“商璃怎麼樣?”
簡于說:“已經了危險,接下來要好好休息。”
聞霽川走到病房門口,隔著玻璃往病房看了眼,看見躺在床上戴著氧氣面罩的商璃在沉睡,聞霽川收回目:“接下來這些天,要辛苦你了。”
“商璃可是我妹,哪能算辛苦。”簡于笑著嘆氣。
聞霽川轉頭去看站在另一側的聞夜白:“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待聞夜白說話,簡于替他說:“昨晚沒走,就在這走廊上坐了一夜。”
聞霽川抬腳,走到聞夜白面前。
看著狼狽拉碴的聞夜白,明明前兩天還意氣風發,轉眼間就變了這幅樣子。
他所承的,聞霽川自然明白。
抬手落在聞夜白肩頭:“先回去休息,等好了,你再來也不遲。”
聞夜白一雙眼睛紅得能滴。
他一晚上沒睡,一晚上沒進食,一晚上沒喝水,瓣干裂得似乎一開口就能裂開,連嗓子也仿佛被砂礫挲過:“再守一會兒吧,還撐得住。”
聞霽川蹙額:“疚?”
聞夜白抬眸看向聞霽川,干裂的瓣翕翕合合,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聞霽川沉聲提醒他:“疚可以,別搞后悔那套,你害商璃不淺。”
是啊,聞夜白害商璃不淺。
那要命的一槍,真就差點要了商璃的命,好在第一時間送往醫院,一切都來得及,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現在商璃終于離危險,從ICU轉普通病房,卻因為流太多太虛弱,一直昏昏沉沉,神氣很差。
聞霽川落在聞夜白肩上的手,不輕不重的拍了拍:“放過商璃吧,值得更好更適合的人。”
聞夜白眼眶熱:“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他的嗓音沙啞得不樣子,所有的話幾乎都語不句:“我對冷言冷語,對……拒之千里,是,是想讓明白,我不值得的真心。”
聞霽川:“可最后你還是害了。”
“我錯了……”
聞夜白的慢慢下,跪在了地面上,他抱頭,熱的眼眶流下眼淚,砸在地面上。
……
半個月后。
商璃正式出院。
的還沒好全,雖然槍傷在肩胛,但每走一步傷口都會有種拉扯神經的疼,本傷口距離心臟也不遠,疼痛從腔開始,遍布到四肢百骸,不敢笑也不敢咳。
好幾次簡于不小心說了有趣的話,差點沒憋死商璃,要不是沒法使力,得把簡于翻來覆去錘八百遍。
出院這天,聞夜白也來了。
商璃現在見到聞夜白,也不會人。
視線仿佛自帶過濾網,直接移開目,形同陌路當做不認識他。
在商璃上車時,聞夜白主上前抱,商璃求助的目看向簡于:“老簡。”
經過這次意外。
商璃對簡于的稱呼都更親近了不。
簡于對這聲老簡很用,上前撥開聞夜白:“還是我來吧。”
將聞夜白撥開之后,簡于扶著商璃的肩膀小心翼翼把抱起來,放進車里。
做完這些,簡于準備關上車門。
聞夜白的手臂撐在車門邊沿:“等下。”
簡于向聞夜白。
只見聞夜白將車門拉開一點:“你坐后面,我來開車。”
簡于看了看車的商璃,再看看主要求開車的聞夜白,想想,如果讓聞夜白坐后面,商璃多半會不高興,還不如他來坐后面,就讓聞夜白去前邊開車。
“那行。”簡于上了車。
待聞夜白坐在駕駛座上,他過后視鏡看后座的人:“回我那邊?”
簡于看向側的商璃。
只聽商璃開腔:“去大使館,大哥說安排好了住,反正也只住幾天,我很快就回國。”
“好。”
聞夜白應道。
車子緩緩行駛在寬闊的大道上。
經歷上一次的埋伏,整個南越都封鎖起來徹查了一遍。
其實那晚的目標并不是高瓦將軍。
一代梟雄即將退居,實在不足以安排如此大的排場,那些的目標是聞家的人,尤其是聞霽川,其次就是聞夜白。
聞霽川是高瓦將軍的接班人,等到那一天,聞霽川坐上高瓦將軍的位置,那麼輔佐他的人同樣還有高瓦將軍最看重的聞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