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小時候,娘總是讓他和沈耀爭,可是沈耀才華橫溢,又是嫡子,他拿什麽爭?
沈耀哪裏看不穿他的心思,隻是不說破,和沈澤又談論了幾件朝事,就直接去了尋梅院。
十八娘坐在小桌麵前,正和沈琴沈庭吃著點心喝茶,看到沈耀過來,高興的招了招手。
“一大早聽到喜鵲在,原來哥哥雙喜臨門啊!”十八娘將印著紅雙喜的糕往沈耀旁一推,調笑道。
“你與秦昭要好,可知道是什麽樣的人?”沈耀問著,耳朵都紅了。
“秦昭姐姐可厲害了,你不用擔心被武歸害了。秦姐姐生得貌如花,與大兄那是一等一的般配。”
沈耀一聽,鬆了一口氣。若是秦相的孫兒,在這府裏有了什麽損失,他可是不好代了。厲害就好,不但能護住自己,還能護住弟弟妹妹。
“對了,今天大家來,是要把母親的嫁妝給大兄保管。之前在範,都是我守著的。我挪用了其中的五百兩做生意,後來又還了一千兩進去了。因著大家都在長安,我便自作主張,將範的產業賣掉了,在長安置了產。嫁妝清單和賬冊都在這裏,大兄收著吧。”
這人的嫁妝,本來就是留給子的,便是沈澤,也沒有資格拿一分一毫。
如今沈耀已經好了,就應該由他來掌管,不然在外行走,手中無銀,始終太拘束了。
沈耀翻了翻,也沒有推,他將要向秦昭下聘,雖然沈澤會準備,但是自己手裏有的才是好的。
“十八,大兄也不客氣了。阿娘產業很多,如今你們都長大了,大兄今日就在這裏分一分。當作你們的私產。”
沈耀拿出紙筆,盤算了一番。方才開口說道:“這個酒樓和糧食鋪子,給阿庭,他朋友兄弟多,最是合適。”
沈庭要拒絕,在長安城裏的酒樓,那可是日進鬥金,他是次子,何況外祖父已經幫他置了很多產了。
沈耀卻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這個銀樓還有胭脂鋪子,給琴娘當嫁妝。”
“這個繡樓和點心鋪子,給十八當嫁妝。莊子宅子每人一。另外銀子,每人一萬兩。剩下的,我就厚著臉皮拿了。首飾盒字畫古董什麽的,大家按照喜歡的挑選就好。”
“大兄,你是長子,這些都是你的,怎麽可以這麽分呢。你都沒有剩下多了。”十八娘皺了皺眉,本來就應該是長子繼承大部分,沈耀卻分給大家這麽多。
沈耀卻是搖了搖頭,“錢以後還能掙,隻是有句醜話我要說在前頭,我們兄妹四人,曆經了千辛萬苦,才有今日。日後各自為家,很可能會生嫌隙,有什麽話都攤開了說,不要做出什麽親者痛仇者快的事。你們明白了嗎?”
沈庭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怎麽可能呀,我們好著呢。”
“為什麽不可能呢?牙齒還能咬著舌頭呢,我們三個做兄姐的,還不是曾經把小十八一個人扔在範,不管不問嗎?不要以為有祖父祖母疼,當年祖母恨極了我們的娘,覺得是莽夫之,斷送了父親的前程,十八要在的麵前得臉,還不知道,了多磨難。”
十八娘見說道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沈耀見大家不說話,又接著說道:“要怪的主要是我這個做兄長的,我曾經高高在上,接不了自己殘廢的事實,沒有幫娘照顧好你們。”
“阿庭格魯直,容易得罪人,要小心被小人背後捅刀子。外祖父那邊的事十分複雜,不是你一己之力能夠扛下來的,不要輕舉妄。”
“琴娘格溫順,但是切記自己是世家嫡,有哥哥們和家族撐腰,沒有什麽好怕的。遇事多想一些,讓十八幫你把這些大家族裏彎彎繞繞的關係理順了,就好了。”
“十八,別的大兄不擔心。就是你小小年紀,為別人思考得太多,哥哥姐姐們雖然不是什麽厲害的大人,或許還比不上你,但是也可以讓你依靠。慧極必傷,如果要犧牲你為代價,大兄寧願不報仇,也希你能一世平安喜樂。”
十八娘眼睛紅紅的,眼淚像是豆子一樣往下掉,這都多年了,一直都是一個人為自己謀劃,為家人謀劃。
終於十八娘,也是有依靠的人了。
若是能多活幾年,就好了。
“大兄說的是,十八和琴姐,以後就靠兄長們了。對了,我看阿娘的嫁妝裏,有一套上好的祖母綠的頭麵,世所罕見,大兄看要不要給秦姐姐當聘禮。”
十八娘說著,東珠就已經將這頭麵首飾端了上來,這是一整套完整無暇的祖母綠,在屋子裏都能到它的流溢彩。它的原石打磨得極其,配飾卻很簡單,完全展現出一種原始而高貴的。
即使這麽多年沒有見天日了,它還是得耀眼。
十八娘見了那麽多好,看到這套頭麵,還是忍不住讚歎。
“這麽好的東西,不如給你和琴娘箱底吧。”
十八娘和沈琴同時搖了搖頭,們已經得到的夠多了。
“大兄,秦姐姐畢竟是相爺的孫,的一舉一,京中貴們的眼睛都看著呢。聘禮出彩些,也顯得我們的重視,娘在天之靈,一定也是這樣想的。”
沈耀想了想,終於點了點頭。
第二日,沈澤便帶著滿滿的聘禮去秦相府裏,為沈耀求娶秦昭。
因著沈耀年紀已經不小了,兩人的婚事定在了今年年底。那套祖母綠的首飾,轟長安。
第四十六章求娶十八
沈耀與秦昭的事定下來之後,十八娘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騰出手來,幫沈琴準備嫁妝。
雖然還沒有說人家,但是世家貴的嫁妝,通常從們簪花之後就開始準備了,現在都已經有些晚了。
“阿姐,你也莫顧著繡嫁妝,眼睛還要不要了,以後自然有丫鬟婆子來做的。快點歇歇,給大哥送些糕點去。”
十八娘拉著沈琴站起來,本來已經弱不經風了,還這樣老窩在屋子裏,氣不暢。
沈琴點了點頭,沈耀去了兵部,雖然隻是個小吏,但要學的東西不,經常挑燈夜讀。
小廚房裏新燉了冰糖燕窩粥,姐妹倆挑著燈籠去了沈耀那裏。才一進門,就愣住了。
沈耀的房中有人,還不止一個。
“不知大兄今日會客,冒然過來,我們姐妹失禮了。”十八娘衝著眾人行禮,又示意西屏將帶來的粥和點心放在桌子上。
這屋子裏正坐著今科的榜眼張問天,以及探花郎李謙之,三人大有秉燭夜談的架勢。
這晚上看,張問天顯得更加的黑了。便他穿了一件深的服,坐在那裏,簡直像個鬼影一樣……
誰知道他一看到西屏,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這位姐姐,不知道哪位小娘,是當日在馬車上救我母親的子?”
他這話說得有些唐突,但是卻很張問天。
沈琴一臉的茫然。
張問天明白過來,走到十八娘麵前鞠了一躬,“多謝小娘仗義相助。今日我沒有帶那麽多銀子,明日一定送上門來。”
他說著,用手了自己的袖,顯得有些局促,臉也有些紅,隻是因為太紅,本就看不出來。
“既是大兄的好友,不必如此客氣。你母親可好些了?”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張問天點了點頭,“已經好多了。大夫說,若不是送醫及時,我娘可能就沒救了。所以小娘對我有救命之恩。”
沈耀和李謙之都很好奇,就讓張問天把當日的事再說了一遍。
十八娘見他們聊得歡,忍不住開口問道:“不知道張大人如今在哪裏高就?”
張問天聽到這話,了膛,“史臺!這次沒有告倒朝華夫人,小生繼續在收集證據,不信告不倒這個禍國妖姬。”
李謙之有些好奇,“問天兄與朝華夫人可有深仇大恨?”
張問天滿臉驚訝,“禍國妖姬人人得而誅之,需要什麽仇恨?朝華夫人於我大楚,就是那湯裏的一顆老鼠屎,臭不可聞。擾了三綱五常,還不當誅?隻可恨,陛下也被這顆屎糊住了雙眼!”
……兄臺,你可真敢說!但是,說得真好!
張問天說完,又想到這裏還有子在,不要意思的低下了頭,“小生出生鄉野,說話魯,驚著小娘了。”
十八娘與沈琴不好多留,便借機告辭了。
第二日,這張問天果不其然的又來了,帶的不止是二十兩銀子,還有他自己的生辰八字一張。
沈耀臉黑黑的坐在上麵,下首就是十八娘。
張問天今日穿了紅袍,像個新郎似的,可惜襯托得他越發的黑。
“救命之恩,當以相許,所以沈耀兄,我今兒是來求娶十八娘的。”
十八娘簡直想笑噴了,可是看到一旁兩個男人嚴肅的樣子,又隻好忍住了。
沈耀簡直要氣炸了,不是說張問天不好,他滿腹經綸,前途也一片大好。但是沈十八娘是什麽人?這個臭小子,不蔽,食不果腹,就憑著一份恩,想要空手套白狼,套走一個世家,哪裏有這等好事?
何況,這個恩還是他欠別人的,不是別人欠他的!
“十八娘年紀尚小,我家中並無為其擇婿之意。問天兄請回吧。”
“我能等,雖然我娘急著抱孫子,但如果是十八娘,我願意等。”
“十八娘是我的幺妹,我願隻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隻有你們這些所謂的權貴,才會三妻四妾。我們農家,向來隻有一妻。”張問天說著,鄙視的看了沈耀一眼。
沈耀青筋,想打人。
“這婚事吧,講究門當戶對,你明白的吧?”沈耀簡直想說,你去問我爹吧。沈澤那麽勢力,怎麽可能瞧得上張問天,可是他又不想將這事鬧得人盡皆知,給武氏可乘之機。
張問天驚訝的看著沈耀:“沒想到沈兄竟然是如此勢利小人,算是小生看錯你了。不過十八娘能救我娘,就不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