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掖著。就這樣，父親還不懷疑他。”

沈澤笑著給他倒了一杯茶，“長安近在眼前，你大業將，怎麽心還越來越狹窄了，那就是一個上不得臺麵的小人。現在想來，當初那山賊指不定就是他布下的，為了騙你手中的薦書。不過啊，我怎麽覺得，你是因為他搶了朝華，才生氣的。”

李世民呸了他一口，“瞎說什麽呢，還記得我前不久讓人送回去的那個胡姬嗎？那才是真人啊，朝華雖然會賺點銀子，打個仗，但是已經不知道有多下臣了，也就趙義稀罕。算算日子，我可是要當爹了，哈哈。”

沈澤把家書往他懷中一扔，“我可是又得了兩個兒子。你幫著取個名字吧。”

李世民毫不客氣的打開看了看，“大些的那個是小婦所生，就喚瑯字吧，再像玉的石頭，也還是石頭；小的那個來得好，長安之外皆是我李唐之庭，就沈庭。”

那鎮平王李鎮一聽，也跟著笑了，“你們兩個真是膩歪。先拿下長安城再說吧。”

三人又笑鬧了一番，卻是沒有想到，一場巨大的謀即將發生，隻是一瞬間，便天翻地覆。

從此李唐變趙楚，相隔兩相別。

第一百四十五章滅門之禍（二更）

三人正說得開心，突然之間聞得一奇異的香味，沁人心脾。

李鎮是那風月場上的老手，可著勁兒的吸了吸鼻子，“天哪，這是什麽香味，咱們晉天香樓的小娘，沒有一個有此等幽香。”

沈澤卻是皺了皺眉，對李世民說道：“小心為上。”

三人出了營帳，卻發現在朝華的大帳門口竟然突然長出了一株火紅的蓮花，那香味，便是從這裏冒出來的。

李世民的哥哥李承乾正一臉驚喜的看著那花，對李淵大喊道：“父王，這可是祥瑞啊！上天都預示著我李唐定天下，紅紅火火江山萬年長。”

一時之間，整個軍營裏都是歡呼之聲。

隻見朝華拍了拍手，“今日如此開懷，不如暢飲？小妹恰好釀了一大缸兵糧酒，如今正是開壇之日，飲完一起大殺四方。”

李淵也很高興，喚人取了酒碗，席地而坐，一邊賞花一邊飲酒。

也不怪唐軍如此鬆懈，長安城如同孤島，他們又有無堅不摧的唐炮，破城隻是遲早之事，江山已在碗中了。

今夜月甚，才飲了幾口，竟然就醉了。眾人一夜好睡，等再次醒來，一看那長安城樓，沈澤當場吐，跪倒在地。

一夜之間，唐王府一脈的人頭，已然掛在了城牆之上！

他撐著，從腰間拔出長劍，對著趙義一劍刺去，趙義卻是沒有躲閃，一旁的朝華長鞭一甩，將沈澤的劍穩穩纏住。

“你這個無恥小人，想要黃袍加，所以才殺了主公？什麽祥瑞？我看都是你們的謀詭計。”

他的話音剛落，唐王死忠們都反應了過來，紛紛拿起兵，對趙義怒目而視，而令人驚訝的是，整個軍營裏的兵將，竟然已經有十之八九是趙義的人了。

剩下的那些都是晉舊部，或者過李唐恩惠的人，還有一些心高氣傲的世家子弟。

李唐大勢已去。

趙義卻突然對著長安城樓猛地跪地痛哭，頭戴重孝，手持白幡，一連哭了三日三夜，哭到幾次昏厥過去。

這一下子，之前那些站李唐的人，都紛紛搖了。

而那長安城樓上的大將，竟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當李唐有什麽三頭六臂，還托塔李天王轉世呢！不過是一群草包，半夜裏醉酒，被人割了頭顱都不知道。我大隋的天下，是如此好奪的嗎？還有那個哭暈了的孬貨，這種沒種的家夥，還不回家喝去！”

正在這時，晉急報，“吐蕃大軍圍了晉，城就要破了。”

趙義大急，“阿鎮，你快帶人去晉，務必救出各家的家眷。一家老小，就全部給你了。務必保住義父的脈。”

李鎮一愣，他是行，可是手，有點不行啊……

趙義見他不，又派了另外一個經驗富的晉老將，一同前去。

沈澤本來也想去，卻被趙義攔住了，“世民大仇未報，仍高掛堂前，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阿鎮麽？”

李鎮向來都是李世民的小跟班，所以沈澤遲疑了片刻，還是信了他。

李唐舊部為了搶回主公的，與隋軍大戰三日三夜，終於鳴金收兵，全軍舉孝，在長安城郊外尋了一地，修了唐王墓。

不久晉便傳來了消息，晉城破，吐蕃殺唐王府中，眷為了一證清白，投繯自盡，全家隻剩下貪玩跑出去的李括，和不知道從哪兒跑來的李貞貞。隻是李括見到恐怖景象，嚇得癡傻了。而李貞貞了侮辱，當夜裏趁人不備，一白綾將自己吊死在了趙義門前。

沈澤一聽，萬念俱灰，對著跑回來的李鎮，就是狠狠一刀，淚如雨下，“你我世民兄弟三人，自一起長大。世民以兄長自居，護著你。可是你這個小人……有何麵，去地下見他。今日一刀，我沈澤與你，割袍斷義，從此不見。”

李鎮隻是跪在地上，雙手發抖，抿著不說話。

說完之後，沈澤便吐暈了過去。而李鎮，哪怕日後當了鎮平王，也再不敢見沈澤。

隻要是有沈澤的地方，便沒有李鎮。

從此之後，別說攻占長安城裏。李唐軍隊全都各自為陣，誰也不讓誰了。其中以趙義的勢力最大。畢竟他有唐炮，本來就戰功赫赫，還是李淵的義子。

而另外一些對此事有懷疑的死忠之人，則擁戴李括，這一部分人裏，手下兵馬最多的就是烈火流雲魯家軍以及程知節。雙方誰能勝出還不好說。

沈澤突然想起之前李世民說的那個胡姬之事，連夜趕往晉，希能為李世民尋到一脈。

可是他怎麽找都沒有找到。

他當時絕對不會相信，李鎮竟然有那麽無，投了趙義，眼睜睜的看著唐王府被滅門，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那麽一出，將孩子揣在懷中帶走了。

沈澤在晉日夜尋找了整整一個月，都一無所獲，反而因為心力瘁，生了一場重病。很快，他卻是在魯萍的閨房裏，發現了一封信，是魯國公寫給他的回信。

他一看，整個人都心灰意冷了。魯國公在魯萍的勸說之下，投了趙義。

“阿萍，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明明知道，若是你父兄投了趙義，那世民的李唐，就再也沒有希了。”

魯萍卻是失聲痛哭，“李唐李唐，李世民和李貞貞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麽李唐！你不忍心看著李唐沒有希，我卻不忍心看著我的父兄白白去送死！那個賤人就那麽好，值得你拿我父兄的命去抵？你想當李唐的婿，可惜了，你的嶽家如今姓魯！”

沈澤卻笑了，“阿萍，你可真傻。你以為趙義是什麽好人？三姓家奴，可不是那麽好當的。不信你就等著看，狡兔死，走狗烹。李唐的今日，就是你魯家的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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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萍卻是不信，說起來，還是先認識趙義的，那是一個非常重義的。若是有魯家軍相助，趙義的大楚就能奠定勝局，良禽擇木而棲，的父兄，怎麽可以為一個沒有前途的傻子效力。

魯家軍投了趙義，原來的李唐舊部也都心灰意冷了。有一部分與沈澤一樣，卸甲歸田，從此繼續尋找李唐孤也好，相忘於江湖也好，總歸是再也不談國事了。

而另外一部分，則是順應形勢，隨了大楚。

沈澤在青山書院，以前常常與李世民一起念書的地方，蓋了一草廬，再也不願意見魯萍。

次年，魯萍產下一。沈澤為其取名為琴。琴者，也。人邪惡，歸於正道，故謂之琴。

第一百四十六章一起反了（三更）

剩下的，沈澤不說，十八娘也清清楚楚的了。

難怪沈澤對魯萍的死無於衷，也不把幾個孩子放在心上。他打心眼裏，是恨著魯萍的吧，至年的時候，是恨過的。

沈澤後來不幸言中，在江山漸穩的時候，趙義借著戰，將那魯國公一門滅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了一個糟老頭子。

改元之後，趙義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雖然有鎮平王在其中調和，世家子弟還是瞧不上他，有才學的人，都並不想出仕。

於是他又開始想起了李唐舊部，他封李括為唐王，立李氏為元後，年年祭拜唐王，就是為了收攏人心。

“父親那時候為何會出仕呢？您應該恨了趙義吧。”沈耀忍不住，問了出口。

沈澤有些恍惚，“我在你那個年紀，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一開始，想的是去接近他，然後殺了他，是不是很傻？學著荊軻玩刺秦。再後來，我遇到了程知節，他隻問了我一句話。”

“倘若主公後繼有人，想要來拿回屬於他的江山，阿澤你拿什麽來助他？你的熱嗎？還是你的頭顱？我程知節，就可以拍著膛說：老子有兵，老子給你守著呢！趙義是搶的主公的江山，他若不好好幹，老程一板斧頭劈了他。”

“我信了。所以我慣著武歸，取信於昭華與趙義，一步一步的做到了今天的位置，為的就是等著子期上門的這一天。即便沒有子期，我也要將世民與我共同謀劃的那個天下，借著趙義的手，一步一步的實現。”

“士為知己者死。”

十八娘看著沈澤，心中唏噓不已，突然覺得，現在問沈澤，既然那麽恨魯萍，又怎麽會在沈琴之後還有了，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過小道了。

沈澤的心中，本就沒有，隻有他的信仰與承諾。

沈澤看著十八娘言又止的樣子，突然笑出了聲，“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子期你也別因為魯家的事，遷怒十八娘。魯家出事之後，阿萍就徹底後悔了。反倒一掃之前的樣子，變得無無求起來，說起來可笑，隻有那一年裏，我們才不像是前世的冤家，倒像是普通的夫妻。”

所以那時候冷落了武歸，讓找了第二春，生了沈玉，這真是……

十八娘有些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