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裏是不上朝的,而李子期,從十二歲接手黑羽衛,站了四年班了,一句話也沒有說話。
可是大家寧願他不說話,因為閻王爺一開口,可不就是有誰要被抄家殺頭了麽?
卻見李子期黑著臉,火冒三丈的站了出來,“陛下,臣子期請領鬆州刺史,吐蕃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大楚,大楚何需再忍?臣請奏陛下,伐吐蕃!”
趙義一聽,頭更加疼了。吐蕃都打到長安來了,他也想打回去啊,可是沒有錢啊,打不贏啊……
見趙義不說話,李子期又接著說,“陛下,吐蕃人都狠狠的扇了您兩個耳了,您還要繼續送下一個公主給他嗎?”
這一下子,那兵部尚書跳了出來,“陛下,這次一定要打!再不打,番狗崽子,要到老子們頭上來撒尿了!李子期一出手就滅門,你怕他下手狠,沒關係,你派我去打呀!”
見趙義還不說話,兵部尚書急眼了,他向來就是個暴脾氣,從當年打天下的時候,就跟隨趙義了,“陛下,你難道忘記當年奪天下的了嗎?為何不打?”
趙義被上梁山,終於點了點頭,“徐常春目前在芳州,讓他去鬆州,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沈澤站了出來。
“陛下,不可。徐常春守著芳州門戶,盯西域。若那吐蕃侵鬆州不過是調虎離山之計呢?那西域豈不是要落吐蕃囊中。”
見他還要說話,沈澤又說道:“程知節也不行,程知節領原州,守我長安門戶。陛下,常春和知節年紀都不小了,我大楚武將青黃不接。陛下何不讓李世子一試?那德城公主,乃是李世子親妹妹,於於理,他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說著,頓了頓,突然冷冷地說道:“還是說,因為李子期是世家子弟,陛下舍不得他去?也是,陛下厚,臣兩個兒的婚事,都給安排好了,臣真是激涕零。李世子不是活閻王麽?正好他去讓吐蕃死一死。”
趙義一愣,還真是,不是沈琴,就連十八娘沈靜的婚事,也是他給指的呀!當時李子期來求旨意,他想著一個王世子也,沈澤有什麽不滿意的,就指了!
後來才聽徐武那個大滿城說,李子期登門求娶沈十八,被沈澤用棒子打了出來……
難怪李子期要自請去戰場,肯定是留在長安,天天被毒舌嶽父懟得生不如死吧!難怪沈澤之前不吭聲,原來是把怨氣累積在一起,在這兒等著呢。
可是,李子期還是不能去。
第一百五十八章比你還狂(二更)
沈澤見趙義還是猶豫不決,心中冷笑不止。
這趙義自己搶了別人的皇位,就當別人都跟他一樣,看人人都是賊,連為他出生死,忠心耿耿的鎮平王都照樣懷疑不誤。
沈澤朝著那趙郡李氏的小子看了一眼,那人立即心領神會,漾不已。
看!沈大人關鍵時刻也要靠老子!
他越想越得瑟,二話不說,又跳出來抱著柱子大哭起來了,看得趙義腦仁子疼,這怎麽像是捅了馬蜂窩一樣呢?沒完沒了了!
“卿,你節哀順變?回家再哭吧。”
那李小子一拍大,開始唱道:“哎呀,我的陛下哦!我不是為我那福薄的妹子哭喲,我是為我們世家子弟哭喲!都說那寒門無出頭之日,我看咱們世家也是如此,剛我掰開指頭數了又數,這領兵打仗的,竟然沒有一個李鄭王沈喲!”
說著,他指了指李子期,“就這個頭似羊,眼似鬼的活閻王,我看一眼都怕瞎喲,他年紀輕輕本應該尋花問柳,飲酒作樂,卻為了陛下天天殺人玩兒,現在想去救妹子,陛下都不肯!你們說說,你們說說,咱這活著還有啥意思呢?”
然後,他猛得一轉頭,衝過去踹了張問天一腳,“哼!陛下,文有張問天,武有徐常春,您的三尺朝堂,已無我等的容之地了嗎?”
趙義皺眉深思起來。
這李小子雖然滿口胡話,可是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李子期有胡人統,他就是想反,也得有人響應啊!
寒門嫌棄他為富不仁,世家嫌棄他太低賤。
正在此時,李子期突然認真的說道:“高原百戰穿金甲,不破吐蕃誓不還。臣李子期請伐吐蕃,陛下恩準。”
那李小子一聽,忍不住掌大笑,“都說張問天是狂生,可是老子比他還狂,老子還敢在朝堂上唱曲兒呢,今日一見李子期,你比老子還狂!好一個不破吐蕃誓不還。待子期兄凱旋,老子擺三日三夜流水席,不醉不歸。讓那些人看看,咱家裏沒有慫蛋。”
說道慫蛋二字的時候,還明目張膽的撇了趙義一眼!
這下子,李子期對他也有些佩服了。
這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秦相站了出來,“陛下,張問天乃是蜀人士,通地方。那鬆州地蜀,子期戰力驚人,有目共睹,但是不善言辭,不若使張問天監軍。”
薑還是老的辣,秦相一張口,就解決了問題。張問天是他的心腹史,派他監軍,可堵寒門之口。而李子期是世家子弟,如今世家正在氣頭上,也需要平衡一番。
於是,趙義終於鬆了口,“著李子期領鬆州刺史,三日後啟程,領當地府軍抗吐蕃。徐武,沈庭為左右先鋒,張問天為監軍。至於黑羽衛,李子期仍領副指揮使,離開長安期間,著李昭平代領。”
李子期拽了拳頭,謀劃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這個絕佳的時機。
若不是有趙義指婚之事,世家和寒門也不會明目張膽的對上,若不對上,那些世家子弟是兒不會將他李子期視為同路人的,更別說幫他說話了。
若不是李子芬突然失蹤了,也不到他出征吐蕃。
趙義還指了徐武和沈庭為先鋒,為了就是讓他知難而退,混不下去,就乖乖的去芳州,請徐常春來吧,或者去原州,請程知節吧。
李子期下了朝,對著沈澤點了點頭,便翻上了馬,快馬加鞭的朝著鎮平王府奔去,才一進門,就覺察到府中氣氛張,想來已經知道李子芬失蹤的事兒了。
李子期直接去了鎮平王的房中,此刻他正領著一位人,在畫雀兒,看到李子期進來了,頭也沒有抬的問道:“陛下使了誰去救子芳,徐常春還是程知節,還是魯國公?”
李子期搖了搖頭,“是我。父親,我三日之後,就要去鬆州了。子君的婚事,還請父親上心。”
鎮平王大驚,“不,你不能去,你還沒有孩子呢。”
“父親,與其做一個屠殺婦孺的走狗,子期寧願戰死疆場。十八娘也會與我同去,父親保重。”說完,李子期便轉出門了。
而鎮平王卻在屋中,又哭又笑起來。
李子期前腳剛進竹笛居,後腳鎮平王便遣人送來了一柄寶劍。那小廝抱著劍,認真的說道:“這是王爺最喜歡的一柄劍了,每日都要拿出來小心的拭。他說這把劍曾經跟著他南征北戰,見無數,如今便給世子您了,還您早日凱旋。”
李子期接過一看,手微微有些唞。在這劍柄之上,刻著一個小小的二字,這不是李鎮的劍,而是當年李世民的配劍。
他了眼睛,了十八娘的長發,說道:“十八娘,要你跟我去邊關苦了。”▽思▽兔▽網▽
十八娘笑了笑,“正好這長安城裏我也待乏了,一起出去殺個痛快,豈不是好。今日助你的那個趙郡李氏的李江,是明慧郡主的親侄兒。他的妻子鄭氏,乃是我的兒時好友。現在你能想明白,世家為何隻想在幾個大姓中聯姻了嗎?”
“世家就像是一張織得麻麻的網,而趙義就是那網中的魚。李江今日助我,應該謝他。”
“李江常誇口,不敢稱海量,但敢稱江量。是以我以你的名義,送了他一車陳釀。”
李子期拉過十八娘的手,“十八娘,前途艱險,子期就先不言謝了。你放心,子期一定信守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
十八娘點點頭,“好。”
因為馬上就要離開長安了,十八娘忙得團團轉。最後實在是理不過來,這才下定決心,讓東珠和北流留在長安,一個人替管著產業,一個人負責探聽消息,畢竟到最後,他們還是要再回長安城的。
而南枝則跟著去照料,西屏有功夫,更適合去邊關。這才鬆了一口氣,緩了下來。
正在這時候,門房忽然遞來了兩張帖子,這第一張,便是沈程兩家決定,後日給沈庭和程英辦婚禮,讓和沈庭一道去邊關。
而另一張,則是東宮送來的,王九娘早產了,生了一個男嬰。
第一百五十九章東宮道士(三更)
十八娘一接到王九的帖子,便坐不住了。
明明上次來添妝的時候,東宮的麽麽還說九娘一切都好,怎麽一下子竟然就早產了。
隻是如今宮了,便是想去也去不了。
十八娘急得團團轉兒,“南枝,你開了庫房,給我取一些好些的人參,阿膠和燕,九娘懷的是嫡長孫,自然是小心翼翼,突然早產,定是為人所害,也不知道是否傷了子。”
南枝點了點頭,心中唏噓不已,王九娘那般厲害的人,都被害了,可見這宮裏頭藏龍臥虎。
“北流,你將我替九娘孩子做的服取來,虧得我早就知道咱們要離開長安,怕趕不上生產,這才早早的好了。都是用的上好的細棉。”
北流一邊拿小,一邊數落道:“九娘是十八娘好友,如今已一舉得男。還有李家娉婷,那大胖小子都能滿地爬了,還有鄭家小娘,那也是有孕在……可是小娘你好端端的,要去邊關,那種地方,哪裏是你這樣金貴的子能待的。”
說著說著,竟然哽咽了,胡的了臉,“反正小娘這個竹笛君,奴替你守得好好的,若是有那不要臉的敢來,奴就用棒子將打出去。”
十八娘歎了口氣,這四個丫頭自與一同長大,早已不是主仆分。
“你莫傻,若是有人想使壞害你,就遣人去沈府報信,不行把這兒鎖了,幹脆住到我在青雲巷的那個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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