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裏去，出也方便一些。鑰匙一會讓東珠拿了給你一份。”

北流點了點頭，十八娘知道沒有聽進去，也不多言。和東珠都是管外事的，眼界開闊，絕對都不是讓自己個委屈的主兒。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日，天剛蒙蒙亮，十八娘便坐了馬車進了東宮。

這才到大門口，就聞到一子濃鬱的香灰味和藥味，抬腳進去，煙霧嫋繞，嗆得人不停地咳嗽。

十八娘皺了皺眉，問一旁的半夏，“九娘是何時不好的，東宮裏頭怎麽弄這樣了？”

半夏看了看四周，低了聲音道：“自從溫泉莊子那事兒起，太子秉大變，太子妃怒，當場見了紅。好不容易養回來一些，才出門在那花園子裏散個步，不料遇到了張良娣的貓，被撞得摔倒了，這才早產了。”

十八娘一愣，太子溫泉莊遇襲，陛下卻未派一兵一卒相救，雖然事後加以安。

但這事兒一出，朝堂上的人都知道，太子這個位置，坐不了多久了。

是以太子大變，也是理之中的事，隻可憐了九娘了。

說話間就到了裏間，這一見到王九娘第一眼，十八娘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九娘，你怎麽弄這樣了？”

王九半躺在床上，如今已是春末，暖和得很，的屋子裏卻放了好幾個火炭盆子。

蓋著厚厚的被子，整個人兩頰都凹陷了下去，用巾包著頭，在外麵的手，瘦得不行了。

離上次十八娘見才多久啊！

但凡能簪牡丹的姑娘，總是比旁的人生得富貴一些。王九更是個中翹楚，在閨中之時，就是圓潤有福氣的麵相，用老人家的話來說，那是旺夫旺子的好命格。

王九一見十八娘，也委屈得想哭，卻被十八娘攔住了，了自己的眼睛，說道：“都怪我不好，一進門就哭，惹得你也要哭了。你還在坐月子呢，哭了對眼睛不好。”

王九卻是搖了搖頭，“我一看我那孩子，像個小貓崽子一樣，便忍不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不差這一會兒。這次我從鬼門關裏走了一遭，可算是看清了，什麽太子妃，什麽世家，都是虛的，什麽都比不得自己的命，和孩子的命重要。”

十八娘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別想那麽多，快些將養好了，這樣才能有仇報仇，有冤報冤。孩子還小，還仰仗著你這個當娘的呢。沒有娘的孩子是什麽樣的，你看我當年就知道了。”

王九紅了眼，“半夏，給我端紅棗蓮子羹。”

半夏一聽，十分驚喜，王九已經很久食不下咽了，十八娘來了，這才肯進食。

“這東宮裏頭的香味是怎麽回事？就算是燒艾，也不致於這麽大的煙味兒。”

王九看了看門口，歎了口氣：“太子萎靡不振，如今又迷上了長生道，極信一個冠，道號清虛。不過這冠並非全是糊弄人的，我當時難產危在旦夕，差點兒一兩命，就是這個冠替我剖腹取子，這才僥幸活了下來，不過元氣大傷。”

十八娘大驚，“隻聽華佗扁鵲切了人腦袋還能給上去，沒想到這冠還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剖腹取子。”

說著又有些失落，“要是我娘當時也能遇到這樣的神人就好了。”

王九早前聽過十八娘提自己的世，也是唏噓不已。不過魯萍是已經中劇毒了，便是冠替合了傷口，也照樣必死無疑。

王九喝了一小碗紅棗蓮子羹，神頭好了許多，又拿著十八娘做的小衫瞧了瞧，說道：“也就是你最懂我的心思。這宮裏頭做的小衫，都是些緞子的，好看，不吸汗。又繡了花兒朵兒的，大人穿起來都不舒服，小孩子哪裏會喜歡。過兩日李世子要去鬆州了，你是不是也要同去？”

十八娘點了點頭，“自是要去的，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吧。你之所以早產，可是那張良娣害的？如此你好了之後，切莫再心了。你當是做姑娘的時候，在家裏頭千百寵的，在這宮裏，你不殺，便要殺你。賢惠什麽的，隻能害苦了自己。”

“你說得有道理，我之前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還不忍心傷害太子爺的子嗣。可是一轉過頭來，們卻狠狠地對付我。”

……

姐妹兩人正說著己話。

突然，珠簾被挑開了，一個穿著道袍，紮著羽冠的道士走了進來，用眼睛輕輕地看了十八娘一眼。

十八娘卻莫名的像一隻炸了的貓，猛地站了起來。

第一百六十章悉陌生人

那位冠卻是一下子收回了目，走到了王九旁：“太子妃，讓貧道給你換藥吧。這位……”

王九搖了搖頭：“這是我親妹子，不必避諱。”

清虛冠點了點頭，扶著王九躺了下去，掀開的被子，又開服一看，隻見的腹部上有一條麻麻的像是蜈蚣一樣疤痕。

十八娘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這冠的眼神太悉的，可是看那張臉卻分明完全是一個陌生人。姿尋常，在這隨便拉個宮都是絕的皇宮裏，簡直猶如一盆寡淡的小白菜，讓人連眼神都欠奉一個。

而且對王九說話的時候，也聲音輕，溫至極，好似剛才看十八娘的眼神，是一種錯覺。

十八娘搖了搖頭，將自己荒唐的想法拋到了腦後，又坐在了王九的旁。

“九娘這個傷口，是不是會留疤？冠可有什麽祛疤良方？”

那冠一邊替王九喚藥，一邊笑道：“這祛疤藥，怎麽可能有比宮中的玉寒清膏更好的。隻不過太子妃這疤痕深，多多會留下一定的痕跡。”

“十八娘我知道你擔憂什麽，無妨，不就是道疤嗎？總比命丟了好。對了，十八娘你可以讓冠替你瞧瞧。”王九突然想到了十八娘的病，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管是邪也好，還是道也好，隻要能治好十八娘，管是什麽呢？

十八娘卻是想到了之前清虛冠的那個眼神，搖了搖頭，笑道：“等我從邊關回來再看吧，後日就要啟程了，如今看了，也不便於治療。”

王九一聽，知道十八娘這人絕對不會無故諱疾忌醫，便笑著說別的去了。

不一會兒，清虛冠就給王九換好了藥，外頭的太子爺等得急了，一出門，就直拽著的胳膊去練丹了。

等一走，王九就著急的問道：“你怎麽不讓冠替你看？既然進了皇家這個門，就斷不敢胡言語，到說的。”

十八娘有些事兒不好對王九說，隻好說道：“我瞧著眼神不正，你小心一些，不論如何，留得一清明在。”

王九看了看時辰，拉住了十八娘的手，紅著眼說道：“你我姐妹二人，比那一母同胞還要親。此番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在邊關，切記要保重好自己。”

十八娘也紅了眼眶，“你也是。你切莫再為著我的事，和你哥哥慪氣了。如今他已另娶，我也別嫁，往事都是過眼雲煙了。他是王氏宗子，是你最可靠的後盾。”

太子被廢是遲早的事兒，王九如今已經是王家的棄子了。也就王六，會看在骨親的份上，護們母子周全。

王九點了點頭，依依不舍的讓半夏將十八娘送出門去了。■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十八娘剛走到半道上，就看見前頭一個穿著衫，麵紅潤的婦人站在前頭，手中還挾著一直紅豆。

而在的旁，一個娘模樣的的小婦人，穿著藍底起百花的小，手中正抱著一個黃的布包兒，在那包兒裏，出一張可的小臉，正在開心的吐著泡泡。

那孩子臉頰飽滿，一看便是個強力壯的足月兒。

見十八娘走了過來，蓮步款款，笑意，“我的好妹妹，咱們當真是好久不見了。當初真是多虧你見死不救，我才有今日，得以為太子誕下麟兒。”

這人竟然是沈府裏頭死了的那個沈珂，不，如今已經武珂了。

沒想到如今還活得風生水起的，王九娘真的太心慈手了。

“這不是武良媛麽？這麽久了，還沒有上良娣的位置麽？”

武珂一聽，麵一僵，正要反駁，就聽到十八娘幽幽地問半夏，“王世子妃是幾品，太子良媛又是幾品？武良媛見了我，怎麽不行禮呢？”

半夏看了武珂一眼，麵無表地答道：“王世子妃乃一品，太子良媛是四品，武良媛請向鎮平王世子妃行禮，不要墮了東宮的名頭。”

武珂整個人都氣炸了，咬著牙，快速的向十八娘行了一個禮，正準備走。

又聽到十八娘說道：“武良媛此番不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流轉了麽？可惜了，風水再怎麽轉，也轉不到一個妾室的頭上。”

武珂一甩袖子，怒氣衝衝說道：“你何必如此刻薄？你告訴我，我娘是怎麽死的？父親待我娘深意重，我娘平日裏又極好，怎麽會突發惡疾匆匆的就去了。是你害的對不對？”

“武良媛這一大早沒睡醒在說什麽呢？你乃武家，你娘如何死的，我如何知道？”

武珂大怒吼道，“十八娘！”

卻驚起了一灘雀兒，連那過路的宮人，都頻頻地往這邊看過來。

武珂氣急敗壞地甩了甩袖子，快步的走掉了。

十八娘拍了拍手，正好因為王九之事，失落不已，某人便要送上門來打臉尋開心。仗勢欺人？當誰不會似的。

為太子生了兒子又是如何？太子這艘大船都快沉了，連王九娘都未必能獲救，何況一個小小的妾室呢？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半夏對著武珂的背影唾棄了一口，“妖禍主。也不知道怎麽就投了那冠的眼緣了，日日裏同太子一道去練丹，才得了幾天的勢，就耀武揚威的了。”

十八娘聽著，若有所思。

很快就到了宮門口，西屏正坐在馬車轅上等著，一見十八娘來，趕忙跑了過去，“小娘，接下來可是去程家添妝。”

“確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