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機會？”

沈棠對此報以十二萬分的懷疑。

不是神經敏，純粹是越了解、接祈善，越清楚這廝的本質跟他的名與字相違背。

良善？

薛定諤牌子的。

種種理由讓沈棠深深懷疑——祈元良口中一夜暴富的機會，莫不是寫在刑罰上了吧？

某種程度上，這是一語讖。

祈善笑了，笑容帶著幾分惡魔般的蠱，他低語道：“沈小郎君，我何時騙過你？說是發財便是發財，還不是小財。保你吃喝兩輩子都食無憂！如何，沈小郎君可心？”

沈棠咦了一聲，腦袋后仰避開。

道：“你是沒騙過我，但也不坦誠啊。”

例如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留的一半還都是重要信息，大坑是一個接一個地挖。

生命不息，坑人不止。

祈善臉一肅，問道：“如此一說，那一筆巨財，沈小郎君你是一點兒都不心了？”

沈棠低頭鼻子：“也不是不心，只是世上哪有天降餡餅兒的好事？我不是擔心大餅假，我擔心這大餅太大了把我砸死。”

利益越大風險越大，古往今來通用。

聽了這話，祈善又恢復慵懶倚靠的姿勢，雙眸微瞇，眉宇間帶著一愜意。

他懷中的素商也喵嗚著了個大大的懶腰，無聊撥弄著他的手指玩兒。這一刻，祈善與素商的表竟神奇地同步了。沈棠倍覺這一幕有意思，道：“不如，你先說是什麼巨財？我聽一聽，看看有沒有前途再下手？”

錢嘛，誰不喜歡呢？

良心講，有點躍躍試。

沈棠一面擔心這個餅會砸死人，一邊也饞祈善口中的“巨財”，正所謂“撐死膽大的死膽小的”，倘若有作空間就干這一票！

沈棠的話讓祈善角微勾，連眼尾都泛著不可名狀的愉悅。他醞釀了會兒，吊足了胃口才悠悠吐出：“自然是四寶郡近三年的稅銀。”

沈棠：“？？？”

什麼稅？

什麼銀？

稅銀？？？

稅銀！！！

臥槽！

沈棠仿佛屁了電，恨不得原地跳起，來一個抱拳三連——告辭，再見，在下退了！

跟著罵罵咧咧：“祈元良，你消遣我呢！”

沈棠不知道是自己傻了還是祈善傻了，居然想得出這麼一出，打劫四寶郡稅銀？？？

打劫稅銀跟打劫運鈔車有什麼區別？

他怎麼不抱著火箭原地上天呢！

誰知祈善卻笑道：“善是認真的。”

沈棠覺屁著火頭發也冒火，一張似機關槍：“你認真的？我不認真！先不說違法犯罪的事我不干。就算真干了，這事有作空間？咱們滿打滿算就仨，你一個病號，我一個未年，無晦先生一個老人，好家伙，老弱病殘就缺一個‘殘’就能湊齊了！”

沈棠有些用詞祈善聽不太懂。

不過結合語境，文生義也懂了大概。

他寬道：“梨，莫急莫急，我們這里不還有一個共叔武？那可是九等五大夫，本一人便能驅使四百五十兵馬，若加上你我文心輔助，這四百五十兵馬至能持續一個時辰。算一算，這不就是四百五十四人了？”

沈棠見他把共叔武也囊括進去，登時震驚地睜大了眼睛，聲音陡然一尖，道：“祈元良，你這是準備搞真的？”

“善一路餐風宿來孝城，可不是沒有緣由的。報復仇家不過是順帶的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這筆稅銀才是目的！”祈善看似慵懶，但神卻罕見地嚴肅，顯然不是開玩笑。

沈棠瞠目：“可、可是你怎麼想到打這筆稅銀的主意？我想不通你要它作甚……”

這些日子相，清楚祈善對黃白之并不執著。既然不貪財，緣何去冒這個風險？

祈善微闔眼眸斂住眼底泛起的深意。

他道：“庚國攻打辛國，四寶郡足有三年稅銀未，全部在孝城銀庫。四寶郡郡守為了爬得更高，還用巧取豪奪的手段搜羅不奇珍異寶準備進獻上供給鄭喬……倘若這筆稅銀出差錯，你猜我那位仇家會如何？是五馬分尸，還是抄家滅族，死無葬之地？”

最后一句話，冷得令人牙發。

沈棠倏地想通了什麼。

“共叔武，也是你來孝城前就算好的？”

眾所周知，共叔武出龔氏，跟鄭喬以及整個庚國都有仇，這筆稅銀若有作空間，他多半也會答應加，那可是九等五大夫！

祈善搖頭：“善可沒有這麼神，不過是存了這個念想，做了多種打算而已。若能找到共叔武，將其拉伙，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能，還有其他法子，至多迂回麻煩一些。”

祈善剛進孝城，便在暗中找尋共叔武的下落，只是一直沒有靜，他都想準備放棄這個計劃了。誰知上天庇佑，運氣站在他這邊。

若是沒有沈小郎君那一次醉酒，估計共叔武就被擒拿或者截殺，這份助力也就沒了。

有了共叔武加，把握又多了幾。

“可、可你要這筆稅銀作甚？”

祈善道：“有用，有大用。”

沈棠又問：“用途不能告訴我？”

截稅銀都說了，還有什麼不能告訴的？

“也不是不能，只是梨啊，你覺得鄭喬治理下的庚國能穩定多久？遲早要的。作為世浮萍，在下只能早做打算。這筆稅銀或許能弄個安之地，多多也能救濟其他苦命百姓。四寶郡幾年重稅，既是民脂民膏，自然也該‘用之于民’。梨以為如何？”

只是用法跟一般況不太一樣而已。

“用稅銀救濟百姓？”

祈善想了想道：“也算是劫富濟貧。”

沈棠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祈善這話似乎在避重就輕什麼，但一時半會兒說不出來。按照這番話中的邏輯，初心的確是好的。

遲疑了許久。

祈善問：“梨在害怕什麼？”

沈棠訕訕道：“可，咱們就四個人……”

算上共叔武這個傷的，勉強能湊老弱病殘組合了，梁山好漢劫生辰綱都沒這麼簡陋。

祈善見有所松，心自然也眼可見地好轉起來，說道：“不慌不慌，都是銳。”

沈棠：“……”

這話聽著像是濃即是華。

可還是慌。

這個坑也太深了。

是跳呢，還是跳呢，還是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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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3」∠)_終于把萌主力高妹的加更加完了。

接下來就是其他讀者小天使的打賞了。

這個點應該沒有沒睡的吧？

真的要早點睡，香菇去洗澡睡覺(|3[▓▓]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