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勉強鎮定下來,又道。
“青相驚才絕艷,有治世之才,可堪天下子表率,犬何德何能與青相相提并論。”
容祁漆黑的眸子沉沉地掠過他,并未再問。
他提的是容沁和晏青扶長得相似,銘四兩撥千斤地把話轉到了治世之才上。
他越不愿提起此事,越說明他早知道自己兒和晏青扶長得相似。
晏青扶也在此時福至心靈,聽出銘話中的。
抬頭看向國公,恰好和容祁看過去的眸子相視而對。
略怔愣片刻,斂下眼。
“時候不早了,王爺相救犬之下改日必備上厚禮謝,只今日犬了驚嚇,還王爺準許下先帶犬回府。
子得知犬被行刺一事,亦是擔心不已。”
國公也意識到自己方才太過著急撇開這個話題,而說的急躁了些,片刻后又低下頭問道。
容祁盯著他看了片刻。
“去吧。”
見他不再追問,國公松了一口氣,“多謝王爺。”
自西苑帶回了長夏,幾人坐上馬車,朝著府而去。
而后,容祁一雙眼沉沉看著晏青扶的背影,眸中落了幾分猜疑。
沈修悄無聲息地走到他后,懶懶地晃了晃手中的折扇。
“傳信去云臺寺,再問問。”
“不是我說,你還真信了那老頭胡謅的話啊。”沈修聞言好笑地看他。
“人死了就是死了,我雖不知道這家為什麼和青相長了一張一樣的臉,但是這子和聲音都千差萬別,必不可能是青相。”
“不管是不是,你先問過再說。”容祁不置可否,語氣略微強。
“說來也是奇怪,你之前和青相斗的水深
火熱,恨不能老死不相往來,怎麼死了,你比誰都上心這事。”
容祁看過去一眼,不見他有作,袖袍帶起一陣風,沈修手中的折扇被力道打落,他踉蹌地退后了兩步。
這便是不讓說了。
沈修笑瞇瞇地低頭撿起折扇,很識時務地閉了。
“不過說起來,要真是家的兒,八皇叔,那跟你可是緣分不淺呢。”
不讓他說青相,他說這個家小總了吧。
“怎麼說?”沈修這句話說出來,容祁停頓片刻,看著他問。
見容祁似是興趣,他當即來了勁。
“太宗皇帝在的時候,給他最小的兒子,也就是你,定下過一門姻親,定的是家的小。”
“是容沁?”
“是家小。”沈修反駁
“有什麼區別。”容祁淡聲道。
“當時太宗和家有約定,說以后要是先帝生下兒子,就把先帝的兒子,皇長孫和家孫輩的嫡定親。
可沒料想太子妃那一胎小產,太宗的貴妃娘娘……也就是你母妃,先生下了你,太宗遂改約定,把你和家的嫡孫定親。”
后來的事自然不必說,容祁沒到弱冠之年就開始掌權,是大昭人人敬仰的八王爺,王府前后連個侍都見,多的是份高貴的公主郡主急著要嫁進王府,這事本無書信約定,自然就不了了之。
沈修說著,卻不見容祁接話,他撇了撇。
“真
是無趣,若我是家,也不嫁你這樣的人。”
他話沒說完,容祁看過去一眼,他頓時識相地閉了。
院中頓時安靜下來,容祁從袖中拿出來一塊玉佩。
這是他在馬車上的時候,從晏青扶上掉下來的。
玉佩上用復雜致的紋路雕刻著一個大大的字。
這是家的玉佩,他曾在大將軍腰間也見過,說是家嫡系子每人一塊。原也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玉佩,但巧就巧在,那位在三個月前死了的青相棺木里,也有一塊同樣的玉佩。
將軍的玉佩是青玉,可容沁和晏青扶的這塊,卻都是白玉。
從他救回晏青扶到現在統共也不過兩個時辰,家的侍衛都死在郊外,沒人回去通信,國公是怎麼這麼快就得知了他兒在王府的消息,還急匆匆地趕過來。
是有人通風報信,還是這一場刺殺,是家自己策劃的?
而這邊,家的馬車趕了小半個時辰,才終于到了府。
家坐落在河西一很是安靜的地方,兩側的府院也并不多,只家一大院落,牌匾上書著燙金的家二字。
家外早站滿了烏的人。
晏青扶一下馬車,就有一著綾羅錦緞的貌婦人快步走上前,沒等反應過來,迎面抱住了。
“沁兒,我的沁兒。”
婦人的聲音溫又哽咽,許是脈相連的緣故,在聽見話的第一聲竟覺得心口被撞了一下,不自覺地就了態度。
聽長夏說在山中的這二十年,母親隔段時間就會長途跋涉地去看看。
心知是原的仍
在,勉強出些笑。
“娘。”
這一句娘喊出來,婦人的淚流的更兇。
“可有傷?快給阿娘看看。”夫人從懷里出來,一雙溫如水的眸子上下看著,目充滿了擔憂。
“八王爺相救及時,我并沒有傷,阿娘不必擔憂。”晏青扶安道。
“那就好,那就好。”夫人仍是不放心地拉了的手,連說了幾句。
“快些進去吧,外面風大,可別讓沁兒著涼了。”母二人正說著話,府門口又一道聲音響起。
這聲音略蒼老了些,也掩不住話中的擔憂。
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到在婢攙扶下,拄著拐杖站著的老夫人。
“沁兒,這是你祖母,快來,來見過祖母。”夫人了眼淚,攜著上前。
晏青扶輕聲細語地問了好。
“丫頭這一路吃苦了吧,快些隨祖母進去。”老夫人親自拉住了,一雙寬厚溫暖的手包裹住微涼的小手。
心下浮起幾分道不明的緒,乖巧地跟著老夫人進去。
府院落雖大,但人口簡單,也只有家嫡支一脈住在這里。
而嫡支一脈里面,伯父將軍在長街有將軍府,也甚來這里,是以現在住著的只有老夫人,和國公一家。
父親的姨娘不多,嫡只有一個,庶子庶也只兩三個,今日接回來,老夫人特意下了令不準姨娘和幾個庶子出來,免得惹了晦氣。
于是前院只他們一家人,雖有多年未見,但也不顯生疏。國公夫婦和老夫人噓寒問暖地問了些瑣碎的小事,幾人一同用了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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