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日,凌夫人覺得上的裳太素凈,愣是拉著往長街去了一趟,在最好的坊里買了幾匹時興的好料子,說是拿回去給做裳。
“沁兒如今是千金小姐,可不能穿的素凈了,該顯出幾分小姐的貴氣。”
凌夫人說著,又從鋪子上拿起一好的簪子,親自簪到發間。
晏青扶看著婢手中抱著的布匹,有些哭笑不得。
“舅母,府上都有這些東西。”
“府上的是府上的,舅母為你買的,是另一份。”
凌夫人不聽說,又拉著看了金玉坊的頭面,買了好些東西回凌府,說是讓帶回去。
眼見著酉時過半,天漸漸暗了下來,晏青扶起辭別凌夫人。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凌夫人看了一眼天,雖心有不舍,卻也只能站起送出府。
“舅母邊沒個兒,兩個兒子長大了又忙,沁兒以后若得閑,可得多來府上。”
直到臨走前,凌夫人還拉著囑托。
凌夫人手心的暖意順著指尖傳遞過來,晏青扶角勾起淺淺的笑。
“舅母放心,日后有空,我自然過來。”
凌夫人這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的手,看著上了馬車。
車夫揮起鞭子正要趕車,還未來得及走,忽然嘎吱一聲,左邊的子咚的一聲,馬車一震,晃了幾下。
“怎麼了?”晏青扶扶穩馬車,掀開簾子問道。
車夫一臉為難,“大小姐,馬車似乎壞了。”
“來時不還好好的?”晏青扶蹙眉,又問。
“奴才也不知道,許是馬車用久了,便不靈活了。”車夫說著走下去,蹲下去看子。
“需得多久能收拾好?”此時酉時已過,學士府距家不近,若再晚些回去,只怕有些不安全了。
“約得小半個時辰。”
“你盡快些。”
“那沁兒先下來吧。”這意外來的突然,凌夫人招呼著晏青扶走下來,二人又一并進了學士府。
留下馬夫蹲在地上看了許久,心下嘀咕。
“這今日走之前還看過,明明好好的。”
馬車一修就修了近一個時辰,直到時間轉過戌時,前院管家才來告知晏青扶。
“今日這樣晚了,看這天許是等會又要下雨,路上著涼了可不好,沁兒今夜不如先宿下?”凌夫人擔憂地說。
“不了,舅母,我若不回去,還得派人去府回話,一來一回倒耽擱時間。”晏青扶起,婉言謝絕了凌夫人的好意。
“何況明日補辦生辰宴,舅母又能見著我,倒不急在這一時。”
“也好,那我派個侍衛隨著你一同回去,不然夜間路上,你一個姑娘家,總是不安全。”
“好。”天的確不早,回家的路上還要途經小路,晏青扶頷首應下。
凌夫人指了前院的侍衛騎馬跟在馬車旁邊,府的仆從趕著馬車,載了晏青扶穿過長街往府而去。
剛過了長街進巷子,外面果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來。
時不時伴著大風和電閃雷鳴,將馬車的簾子吹開,現出幾分忽明忽暗
的。
路上已沒有多行人,晏青扶今日出門未帶長夏,便只能往邊上坐了坐,將簾子擋好,免得外面的風雨吹進來。
可剛湊近邊沿,忽然灌進來一陣冷風,晏青扶敏銳地覺一陣冷的氣息近,剛反應過來倚下子,一支冷箭就打落在馬車的橫梁上,車夫一聲尖,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晏青扶心下一沉,抬手掀開了簾子,冷風灌著雨水灑在臉上,順時心中一沉,指尖也泛冷。
頓時又有幾支冷箭飛過來,偏頭躲過,就見這夜間傾盆大雨下,墻上站了好幾個蒙面黑人,手中正拿著弓箭。
見著出來,頓時又是拉開了弓,朝著馬車箭。
“小姐小心。”
旁邊騎馬的侍衛持劍護在前,抬手打落幾支箭羽,反應極快地彎進馬車里,想要帶著逃開。
可晏青扶心知這麼多人,他們勢單力薄,對方還有弓箭,就是跑也跑不出多遠。
手攔住侍衛的作,咬了咬牙,當機立斷拔掉頭上的簪子,狠狠地扎向駕車的馬。
馬兒吃痛,揚起蹄子帶著馬車朝前面飛快地跑。
墻上的黑人見著馬車跑開,為首一人當即下令。
“追,務必殺了。”
馬車跑得快,晏青扶在車四下晃著,心知這樣跑不是個辦法,總會被追上來。
于是冷靜地巡視周圍,想找個合適的地方躲下去。
馬車跑出小路,又鉆進一旁昏暗的巷子,看了個合適的地,咬咬牙要從馬車上跳下去。
“小姐不可。”
br> 侍衛一見的作,頓時嚇得心驚跳。
馬車跑的這麼快,這麼一個貴的貴跳下去,若是傷著了,他幾個腦袋也不夠死。
“這都什麼時候了,若不跳,你我都得死。”晏青扶厲聲斥他,轉頭毫不猶豫地從馬車上跳下去。
侍衛被一喊,頓時一激靈,回過神見著跳下去,趕忙拎著劍也跳下馬車。
可二人沒跑多久,還是被追上了。
大雨噼里啪啦地打落在青石板上,雷鳴聲更是大的驚人,黑人戴著斗笠漸漸近,手中的劍在夜里泛出冷。
饒是晏青扶一向冷靜,此時也不由得有些慌神。
強自鎮定下來,一只手扣在墻邊,厲聲道,“我是府的嫡小姐,未來的八王妃,殺了我沒有好。
誰派你們來的,我給你們雙倍的價錢,放我走。”
“小姐不必拖延時間,咱們就是知道了你的份,才上門來殺你的,又怎會懼怕你的威脅?”
為首的人嗤笑一聲,聞言不見毫畏懼,拎著劍近。
知道的份還敢來殺?
雨水打的臉頰生疼,晏青扶皺眉,手抹開臉上的雨。
重生回來結仇的不過那麼幾人,是孫姨娘,芷音,還是……薛寧?
恍神不過片刻,黑人如鬼魅般地近,揚起手中的劍朝心口刺去,“小姐不必猜了,你是猜不到咱們的份的。
我知道你想死個明白,可也無需死的過于明白。
若真想知道,那就下輩子,別占了不該占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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