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寂靜了片刻,容祁又正,緩聲說道。
“青相是想趕在江岸的時候與家斷絕關系,此事不難,但是在這種關頭,如果有本王替青相擔保,或是作證,替青相下去一些流言,自然會更好。”
本就有八王妃的名頭,容祁為作證也算理所當然。
“何況如今黃家的事,摻雜著西域,正在要關頭,若能讓青相和本王聯手,一同去應對,本王想,興許能快些勘破黃奕背后的人,將他早些抓回來。”
黃奕的事是晏青扶的心頭刺,容祁這樣一說,晏青扶明顯又有些猶豫。
“就算我離開,也能和王爺聯系……”
“但到底比不上青相能住在王府更方便些,如果遇見什麼急的事,本王也能及時找到青相商議。
再或者……”
他不聲地彎了彎,頓了頓尾音。
“如果哪天抓到了黃奕,青相不想再見見他嗎?
還是想,直接把人給本王?”
他篤定晏青扶當時趕在他前面要殺了黃奕,是藏著什麼,而這個,是怕黃奕說出來的。
為保萬無一失,一定會親自看著黃奕死。
果真,晏青扶頓了頓,看向容祁開口。
“可我若住在王府,只怕也……”
仍有顧慮。
如果有再好的選擇,必定不會選擇住在八王府。
這個前世,甚至現在,也仍舊避之不及的地方。
“如果青相擔憂名不正言不順,本王就讓皇上下旨,以皇后的名義接你宮暫住。”
仿佛能一眼看心中所想一般,容祁趕在前面說話道。
這于他而言不過是一
句話的事。
一邊說著,他又站起,椅子晃了片刻又歸于平靜,他踩著步子走到近前,高大的形攏在后,下來一片影,他欺從側邊看著晏青扶的臉。
這個作幾乎是完全將攏在懷里,清的氣息包裹著,連容祁的呼吸都聽的清楚。
他手下稍用力,措不及防地扣住晏青扶的手腕,將帶到懷里,眸中出幾分笑,他更放低了聲音,湊在耳邊,碾轉著,尾音帶了幾分啞意,一字一字問。
“還是說,青相不敢住在八王府?”
容祁上那一如既往的迫和強勢在此刻更是現的淋漓盡致,比對平時高高在上的凜然,又似乎夾雜了幾分朦朧的意和溫和,握著的那雙手,干燥又充斥著熱意,一時忘記了掙扎,竟覺得這溫度順著傳過來,整個人都有些燥熱。
似乎察覺到的不對勁,容祁輕聲一笑,低垂下頭與對視。
那雙淡漠眾生的桃花眼里約在燈下映出的影子,他眸中的似乎帶著蠱一般,尾音更輕。
“家必定是落個流放抄家的罪名,住在王府不好嗎?”
不好嗎?
其實也說不出好與不好。
興許也并不是因為前世政局上的立場不同,才躲避這位王爺。
或許更早,在他是九華山容公子,是他收留下來的小徒弟。
藏著這層份,又生怕他知曉,才
總想著躲避。
但又說不出為什麼要躲避。
“我……”
被這雙眼看的一時只想避開,匆匆低下頭,張了張,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往昔朝堂上青相舌戰群儒殺伐四方,有敗落于人的時候,連容祁也在手里吃過不虧。
可如今八皇叔不過問了一句話,卻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不,不是。
的潛意識告訴,也許是不想反駁。
眼中的松實在太明顯,又摻雜了幾分藏在最深的……慌。
慌?
容祁一時更覺得有趣,手一寸寸過的眉眼,像是流連一樣,在眉骨停下,最后覆蓋上的眸子。
一瞬間的黑暗讓有些不適應,下意識地反手握住了容祁的手。
兩只手錯在一起,一樣白皙好看,一清涼一溫暖。
“青相下次想撒謊,可別這樣看我了。”
長長的睫掃的他手心微,容祁話音頓了頓,才又說。
“青相眼中藏不住東西,像我之前養過的一個小徒弟一樣。”
喜怒哀樂,恨嗔癡,在一雙眼里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是他當時選擇留下小九的理由。
也是如今,時隔五年,他在這個人眼中,又一次看到的樣子。
也一如既往地,讓他心。
“王爺……”
連晏青扶自己都沒察覺到,此時心跳跳得厲害,不知道是因為他話中的這句“像他的小徒弟”,
還是兩人此時的距離太近,近到有些朦朧,曖昧,甚至是……滋生出一些道不明的緒。
“王府不會比家更差,也未必沒有青相府好,晏青扶,你我終究還有一紙婚書,再怎麼樣,也不算逾距,不是嗎?”
后背抵在容祁的膛,兩人子挨在一起,像五年前在九華山,他也這樣教導過怎麼舉劍,握住的手一同挽過弓。
但那時候隔的有距離,這人清冷又不近人,連一片角都到。
總及不上現在親近。
在五年后,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這個幾乎是從背后,完全擁抱的姿勢。
“婚約的事……”
恍惚片刻,覺得站了這麼久,半邊子都有些,又不自覺地去抓容祁的手臂,想讓自己站穩。
“噓。”
察覺到的作和想說的話,容祁攬著讓站穩,一手指抵到邊。
片刻后,他將頭擱置在晏青扶肩上,繞著側邊,連發都飄過臉頰。
膛傳出的笑意清晰地到耳邊,他似玩味一樣,漫聲說。
“日后如何,你我都說不準。”
今日你想退婚,日后不一定想,也不一定能。
他今日能把人一步步帶進王府,那日后,也不會輕易放手再讓人離開。
“就這些天,在抓到黃奕之前,就當是尋個落腳的地方,留在八王府,不好嗎?”
晏青扶只覺心下糟糟的,腦中思緒也有些飄忽不定,聽得容祁問,還沒來得及反應,口中就下意識地應聲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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