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推開?”
容祁和晏青扶聽見譯岸的聲音,忙從一旁走了過來。
譯岸拿劍了這幾乎與旁邊石頭一的地方,抬腳去踹。
那怪石也不,似乎看不到一點隙。
“方才明明了……”
難道又找錯了?
“讓開。”
容祁卻將晏青扶攔到后,對譯岸說。
譯岸剛躲到一旁,就看見容祁抬掌,運起力朝這塊怪石打去。
轟隆一聲,這怪石堅持了片刻,轉眼四分五裂。
果見這怪石后面,有一塊小小的空間,里面約躺著一個人,濃重的腥味刺鼻地撲過來。
“陸行。”
聽見這道聲音,和石頭外傳過來的亮,陸行勉強抬起眼皮,就見著火縈繞之下,有一青子大步往這邊走來。
這張臉,和一樣的神韻,通通融在他剛才聽見容祁喊的那句“青相”里。
手心里的鈴鐺已經被攥得發熱,他在晏青扶走到近前的時候,傾力抬手抓住了。
容祁和晏青扶俱是一愣,都沒想到他竟然還清醒著。
“青……青扶。”
他了,幾不可見地吐出兩個字,而后頭一歪,昏倒在晏青扶手臂上。
聲音散在風里,晏青扶心憂他的傷勢沒有聽到,容祁卻從他的口型里,知道他喊的兩個字是什麼。
他眸乍然一沉,上前一步不著痕跡地把晏青扶拽到后,一手扶著陸行,白錦袍上染了鮮和灰塵也沒在意。
“快些兩個暗衛過來,送陸行回去。”
“相爺上的傷口已經止住了,的毒似乎是相爺自己出來的,雖然傷的不算重,但是高熱了這麼兩日,也有些棘手。”
太醫為陸行看過傷勢后,略有為難地說。
“需要什麼藥材只管去找譯岸開口,務必全力救治陸相。”
“這是自然,微臣的本分。”
床上的陸行已換了一干凈的中,臉上被雜草石劃傷的跡也已經清理干凈,面仍白的厲害。
“青扶……”
他低低的喃呢聲響在安靜的屋,太醫沒聽清他喊的名字,面上一喜。
“相爺醒了?”
回頭看過去,卻沒見陸行睜眼,只口中仍喊著什麼兩個字。
“相爺這是說什麼呢?”
太醫好奇地要湊近。
“你下去開方子吧。”
容祁喊住了他,冷聲吩咐。
“哎,是,微臣這就去。”
太醫被他這句話嚇得一哆嗦,磕磕地應了聲,轉頭退了出去。
“看好陸相,他若醒過來就去太醫,除了太醫之外,這兩日不要讓任何人進來探陸相。”
他走后,容祁也站起來,朝一旁的人吩咐。
“是,王爺。”
而容祁從屋走出去,站在屋檐下與晏青扶并肩而立。
“怎麼樣了?”
“太醫已經下去開方子了。”
容祁聲音平靜,也讓晏青扶稍稍放下心來。
“嗯,我去看看。”
頷首,說罷轉頭要進去。
“慢著。”
容祁反應極快地拉住了。
“怎麼了?”
他斂下眼,慢聲說道。
“太醫說了,得靜養,你這兩天先別進去了。”
靜養?
晏青扶
腳步頓住,想起陸行的傷勢,也點點頭。
“也好。”
在晏青扶看不見的角落,容祁眉頭明顯地一松,接著與岔開話題。
“江岸的事,你可知道了?”
“嗯,陳大人方才與我說過。”
陸行來了這麼半個月,雷厲風行地查辦了好些暗地里的勾當買賣,其中不乏買賣兵的生意。
這些人不是一家鋪子里出來的,但都有個暗地里的通道買賣,和京城的一些高互通有無。
在這之前商相護,他們這些生意可謂做的如魚得水。
直到陸行一來,將抓到的這些人都下了大獄,剩下沒被抓到的也都嚇得肝膽俱裂,紛紛躲起來過日子。
他及了這些人的本,自然有人不放過他,不知是誰出了山中有買賣的事,引了陸行過去,又故意拖延著山下的暗衛,才暗算了陸行。
“是賀知州。”
晏青扶思忖片刻,試探著問出聲,語氣卻篤定得很。
“嗯,是他。”
容祁頷首道。
賀知州本是被他一紙書函降下來的巡,暗衛只查到前任知州背地里放任著這些買賣,甚至于商勾結,沒想到實則藏的最深的,是賀知州。
晏青扶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頭頂的月映在屋檐下,灑落在上,映襯出清冷好看的側臉,像暗夜里的幽蘭花,平添幾分讓人流連的。
容祁盯著看了片刻,自然地別過眼,云袖下的手微微一,他忽然開口。
“皇帝另派的欽差不日就會到江岸城查此事,青相心中的擔憂,也多可以放下了。”
“王爺?王爺怎麼知道……”
晏青扶愣了愣,訝然地問他,眼中神約有些變化。
容祁一向提防,也不覺得有幾分好心腸,江岸城一事能讓一起跟著來就已經足夠出乎意料,現在竟然還相信了說的話,真心認為是在為兵買賣危及大昭本的事而擔憂。
“怎麼?青相做什麼這麼驚訝?”
錯愕的神著實有趣,容祁也難得起了幾分開玩笑的心思。
“沒有,只是覺得王爺一向防著我,現在倒像是變了一樣。”
“什麼時候變的?”
容祁似乎更覺得有意思,追著問了一句。
“王爺自己不知道,倒來問我?”
晏青扶挑了挑眉,臉上也難得帶了幾分笑意,和輕松。
“那就讓本王自己想想。”
容祁說著,還真低著頭,像是在冥思苦想一樣。
晏青扶啞然失笑,剛要開口。
“興許是忽然覺得,青相是個好人吧。”
“好人?”
不確定容祁這話中有幾分真心,還是今夜湊在一的玩笑話和揶揄,于是停頓片刻后,也輕聲一笑。
“說不上好人,八皇叔。”
“嗯?”
“晏青扶這個人呢,不算王爺口中的好人,但也絕非王爺之前認為的那麼壞。”
院中微風吹過來,帶起青的袖,頭上的芙蓉玉釵也跟著晃起來,斜斜倚著后的雕花柱子,在容祁一錯不錯的注視中,驀然展一笑,清聲說道。
在這個平靜又尋常的夏夜,滿樹梔子花下,容祁著面前慵懶而立的子,心頭亦牽幾分微妙的,似乎從來沒有的滋味。
這覺將他數十年冰冷又無波瀾的心輕輕敲開,晃進了一個笑。
的確像空谷幽蘭,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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