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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闕》 第250章 我是你的愛人,不是你的負擔

儀仗隊便一路往西,順著出了京城,八王府帶了足夠的暗衛護在暗,前面兩日倒也算風平浪靜。

直至車駕出了江岸城,又往前行了兩座城池,順著漫天黃沙行進一片林子。

“王爺,前面有變。”

二人正坐在車駕之中,忽然聽得暗衛自外面回稟。

“如何?”

容祁一手了簾子,將手中的文書擱下,順著瞥向林子。

“林子之中似有詭異,前面探路的探子帶錯了路,如今尋不到正確方向,已在這一片,迷了有兩刻鐘了。”

兩刻鐘。

可不是什麼好的征兆。

晏青扶可記得這片林子離下一座城池并不遠,本該走一刻鐘就能出去的。

這片樹林遮天蔽日,樹葉將一整條路都遮蔽住,明明尚是正午,讓人生出一陣森寒之氣。

秋日涼風卷著樹葉飄過來,砸在地上出一點聲響,莫名讓人有些心驚。

“我下去看看。”容祁稍稍思索片刻,朝晏青扶說道。

不大的林子生出詭異,等的時間越久,越容易生變故。

容祁說罷剛要下去,晏青扶恍惚看過去一眼,下意識喊住了他。

“別去。”

這林子離下面那座城池很近,本該掀開簾子就能見城墻的,可一眼看過去,竟覺得眼前迷蒙恍惚,仿佛蒙了一層黃沙,竟看不清林子之外的樣子。

大昭的儀仗隊長長地跟在后面,竟無一人發現端倪。

不大的林子寂靜的厲害,此時連飛鳥和風聲似乎都不聞。

難怪會在這林子里困了這麼久。

在容祁疑的目中掀開簾子看過去,將他拉到后,四看過,心中已約有了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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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陣法。”言簡意賅道。

“什麼陣法?”容祁蹙眉,心中也約察覺出幾分不安。

他年游歷各國,知曉的東西亦然不,千奇百怪的陣法更是見得多,可如今竟沒從這林子里看出什麼異樣。

“西域陣法。”眼中涼的似凝了一層寒霜,下意識攥袖。

“半個時辰若走不出去,破不了局,這陣法中就會出現西域蠱蟲,將人活生生困死在里面。”

來通稟的暗衛聞言也是驚訝的厲害,車駕外安靜片刻,晏青扶繼續開口。

“西邊有破局之法,我親自去。”

“不可。”

容祁一驚,下意識攥住的手腕。

既然已經說了陣法有危險,他又怎麼能讓晏青扶去涉險?

“旁人不知曉怎麼找破綻,必須我去。”

晏青扶的語氣亦是堅定。

“不能再拖時間了,容祁。”

“我同你一起去。”

二人一并下了馬車,車駕停下,他們帶了暗衛往西邊去。

西邊雜草叢生,怪石嶙峋,高大森茂的樹垂下,甫一走過去,就察覺出幾分寒意。

“就在這西邊,有一塊中空的石頭,將它找出來。”

的話容祁自然不會懷疑,當下在西邊堆的石塊里尋找起來。

直尋了有半刻鐘,眼看離半個時辰的時間越來越近,暗衛驚呼一聲。

“小姐,您看是不是這塊。”

晏青扶手下作一停,移了步子過去。

暗衛手中拿著的那塊石頭并不大,看起來也與其他石頭無異,晏青扶擱在手里掂了掂,在暗衛張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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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點頭。

“是。”

“太好了——”

暗衛眼神一松,還沒來得及高興,忽然見晏青扶反手了他腰間的佩劍,寒一閃,在他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刀劃破了掌心。

“小姐……”

“青青。”

容祁面一變,大步走過來奪過手中的劍,神慌張地去抓的手腕。

“你做什麼……”

鮮艷刺眼的順著白的手心滴落在石頭上,接著不見有什麼異,林子里忽然起了風,卷漫天的黃沙吹過來,晏青扶瞇著眼,終于能看見了不遠靜靜立在那里的城樓。

心中松了一口氣,任容祁用帕子捂住了傷口,才說。

“馬車上有藥……”

容祁此時也來不及責怪自作主張地冒險,拉了要往車中去。

“且慢。”

搖頭,在容祁焦灼地要開口之際,指了一旁的弓箭說。

“拿給我。”

暗衛忙取了弓箭遞給

晏青扶接了弓箭,由鮮染了帕子,又浸到弓箭之上。

拉滿了弓,眼中掠過幾分寒意,朝西邊一蔽的地方,飛速出去一只箭羽。

箭羽如流星一般飛了出去,在眾人疑不解的目中,鉆進樹林后面,似乎是中了什麼。

但林子里依舊沒靜。

擱下弓箭,沒再回頭看一眼,這才由了容祁抱著回馬車。

馬車之,容祁冷著臉為傷口上了藥,抿著一言不發,直至有些不住這些微的疼,忍不住喊了一聲。

容祁抬頭看

“方才拿刀劃自己的時候怎麼不喊疼。”

他話音雖冷,卻還是下意識放輕了作。

晏青扶心知他其實是自責,了聲喊他。

“八皇叔。”

容祁低垂著眉眼將手中的傷口包好,沒應的話。

晏青扶索往前面坐了坐,幾乎窩進他懷里。馬車晃悠悠地行在小路上,車駕里靜謐無聲。

“這局是設給我的,解局之法只有我的才有用。”

容祁抬頭看了一眼,顯然對的話半信半疑。

“不信?”晏青扶哼了一聲,掀開簾子指著西邊問他。

“方才,你看得到那林子外的樹后,藏了兩個人嗎?”

藏了人?

見得他眉眼的詫異,晏青扶就知曉了答案。

“我看得到。”說。

是設局之人故意讓看到的,所以解局之法也只有,別人的都不行。

解了局,見得林子外的人仍是氣不過,才拿了弓箭出去一箭。

難怪他方才未看清楚那一箭到底中了誰。

能沖著來的只有……

“虞徵。”

晏青扶開口肯定了他的話。

虞徵是念著當時在江岸城外被在一道,所以如今也用林子設局,讓些苦。

聽得這個名字,容祁眉眼之的冷厲更甚,

袍就要下去。

晏青扶眼疾手快地拉了人。

“已經不在了。”

“方才為何不與我說……”

“留不住他,不是個起沖突的時候。”

話說的冷靜,容祁抿了,盯著看了片刻,忽然坐回去。

上寒氣越發重,晏青扶過去坐在他側,似乎有些無措,了聲道。

“你別生氣,方才你也見了,我拿了弓箭報仇了的。”

“我沒生氣。”他嘆了口氣,將晏青扶抱懷里。

語氣也下來,靜靜地看著手上的傷口問。

“疼不疼?”

自然是疼的,晏青扶蹭了蹭他的脖頸說。

“有八皇叔親自包扎,不疼的。”

容祁手上的傷,眼中掠過幾分疼惜,想上去,又怕挨到傷口會讓疼,最后只道。

“我只是氣我自己,若我多懂點這些東西,也不至于讓你一次次以涉險。”

他話音已然沉了幾分,更是帶了濃濃的自責,晏青扶下意識道。

“這局就是沖我來的……”

“可若是我一開始就警惕著,此事原本可以不發生。”容祁打斷的話說。

“容祁,你不能什麼都往自己上攬,這事發生的這樣突然,沒人想得到他會出現在大昭……”晏青扶嘆了口氣,蹙眉道。

“那你呢,你何嘗不是想將事都攬到自己上?”

容祁反問

馬車一時更安靜,晏青扶難得語塞,竟不知道如何反駁。

“你心疼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傷落在你上,風險由你擔著攬著,我只會更心疼。”容祁一錯不錯地看著,認真說道。

一時失語,抿沒有接話,水潤的眸子里難得溢出幾分迷茫。

容祁了聲音抱過,小心地錯開了手上的傷口,又低下頭,笨拙地攥住的手腕,輕輕吹氣。

晏青扶眨了眨眼,被他這幅作弄得一時鼻尖一酸。

“怎麼會不疼呢。”

聽見容祁說。

“我不想讓你獨自攬下這些事,就算解局之法只有你能去做,我也希你能告訴我,而非自己一個人擔下這些。

晏青扶,我不是你的負擔。”

子一僵,被這一句話說的眼皮一

容祁指腹挲了的眼尾,溫熱的將面容上那點冰涼驅散。

“我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負擔。”

遇事不決之時,我是與你一同分擔的,而非是讓你獨自瞞獨自承

短短的一句話像是直撞心扉一般,將心里那點寒涼化開,一時心頭盡是酸

只覺得眼中的似乎要落下什麼似的,于是只能仰起頭,對上容祁的眼。

他眼中是一如既往的認真,目落及在手上之時,又盡是疼惜。

是了,京城在府別院的那一夜他就說,不是一個人了。

實是因為這麼多年,太習慣煢煢孑立形影相吊,過的傷不勝其數,自然不把這淺淺的刀口當一回事。

所以在自己不在意的時候,見著了容祁眼中的在意,他為自己細小的傷口而擔心害怕,又因為簡簡單單的一件小事而責怪他

自己,才算真正明了容祁一句。

“我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負擔。”

抿了,仰起頭,竭力讓眼中的淚不曾落下,眨了眨眼,將手送到容祁邊。

“八皇叔吹一吹,就不疼了。”

容祁頓了頓,稍稍彎下

卻不是去吹被紗布纏過的傷口。

出手,將眼尾不知何時落的一點淚痕去,又落了一個吻在手心。

麻麻的即逝,容祁輕輕吹著傷口,說。

“好,不疼了。”

車駕很快出了林子,往下一座城池而去,林子里靜謐無聲,許久之后,才傳來一道音。

“殿下,您慢著點。”

隨侍的暗衛扶著虞徵,見他眼神鷙地朝西邊看著,一時忍不住提醒。

“莫看了,咱們先找地方給您傷口包扎了吧。”

暗衛看著他口流出的暗,一時只覺得心驚與害怕。

小小的樹林將他們兩個遮掩的嚴嚴實實,竟然能被眼尖地瞧見并且拿箭確無誤地中了殿下。

殿下這好不容易來了一趟大昭,剛到就了傷,暗衛一時想起虞徵上次狼狽逃回西域的樣子,不開始懷疑虞徵是不是和大昭的水土相沖。

這回去了得找巫師大人再給殿下算一算。

暗衛如是想著,卻見虞徵冷森森地笑了一聲,手一揚竟是將箭矢徒手拔了出來,不顧暗衛驚呼的聲音,虞徵死死地盯著儀仗隊離開的背影,沉了聲音說。

“小九,你且看你這次來了西域,還能不能好端端地走。

我就在西域,等著你。”

冷的聲音落在靜謐的林子里,只讓人無端察覺出幾分冷寒。

車駕離開林子,又行了四日,才算真正進了遄城。

卿早得了消息在城門口侯著,但容祁也未久留,將儀仗隊停在城門口,城與韓卿吩咐了幾句,便繼續離開遄城,了西域。

晏青扶上一次來西域,還是五年前。

對這個地方總有些隔閡與不舒服,進了西域的地方,整個人都有些厭厭的。

這幾日手上傷著,容祁日日拿了上好的藥給換藥,食更是伺候的周到,將養的懶怠又容易困倦。

在馬車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日,直至快晚間的時候,被馬車外的吵嚷喧囂聲吵醒過來。

馬車亮著夜明珠,容祁半攬著,察覺到靜,低下頭看

“醒了。”

“到了哪了?”

“進京了。”容祁掀開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再過半盞茶時間,就能到了西域皇宮了。

“前面是……西域的人?”

晏青扶順著看出去,瞥見一異域著裝的人。

容祁輕輕點頭。

大昭好歹算得上“貴客”,虞菏早早上人在城門口迎接。

“西域這都城還真是……”

晏青扶話說到一半,忽然察覺到車駕停下,接著有暗衛在簾子邊低聲道。

“王爺,小姐,前方是西域帝。”

虞菏?

二人對視一眼,均是有些愣住。

沒人想得到,虞菏竟然會在這麼晚,親自迎到皇宮外,來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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