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師咽了氣,虞芷角的笑斂去,這才反應過來,急急開口。
“你怎麼……在這就把他殺了?”
話音中的急迫騙不過晏青扶,晏青扶將手中的劍隨意扔在地上,嗤笑一聲。
“不然呢?”
瞥向虞芷,虞芷竟一時被這眼神看的有些心虛,想起方才割破巫師嚨的時候那毫不猶豫的樣子,勉強一笑。
“只是……”
“不在這會殺了他,等著公主去問他要你上的解藥,再回來反手算計我嗎?”
晏青扶一針見地點開心中所想,虞芷一驚,連忙道。
“怎麼會,小姐定是誤會本宮了,本宮不是那種……”
“是與不是,有與沒有,公主比我更清楚。”
晏青扶瞥一眼。
虞芷一時語塞。
正在這時,里面屏風里似乎傳出一點靜,還沒等們反應過來,就聽見一聲重重的咳嗽聲。
晏青扶有些詫異。
虞菏竟然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但回頭一看虞芷,卻見沒有半分奇怪。
難道之前也醒來過?
虞芷往前走了兩步,將屏風推開,一時讓眼前這一幕腥也晃虞菏眼簾。
“母皇,您醒了。”
虞芷笑著走過去,刻意坐在榻上扶起,讓瞧清楚巫師死不瞑目的樣子。
虞菏重重地了一口氣,咬著牙看向虞芷。
眼中似乎流出幾分痛苦,死死地看著虞芷。
“你……”
虞菏實在太虛弱了,一句話沒說完,半口氣就快掉沒了。
“母皇瞧瞧,兒孝順吧,您馬上要駕鶴西去了,您這死姘頭憑什麼還活的好好的?
兒讓他先行一步,到地下來伺候母皇。”
姘頭?
晏青扶和容祁對視一眼,俱是瞳孔一。
容祁頓時想起,巫師曾被困在八王府地牢的時候,他不過隨口拿虞菏威脅一句巫師,他就語氣激地否認虞菏主使了此事。
原來什麼事,都不是沒有端倪的。
虞菏著氣,恨恨地看著虞芷得意地說。
“母皇還喜歡誰?您那個私生子,虞為?
母皇還不知道吧,他昨日被我下了地牢,改日就要問斬了。
還有我的大皇兄,您的好兒子,等過了這兩天,我都讓他們下去陪您,保準您在地底下,也不會覺得孤單。”
虞芷自顧自說著,眼中迸發出幾分痛快的狠意。
“你……你這個逆……為什麼……”
輕飄飄的聲音落在大殿里,虞芷懶得聽說,一把將推回了床上。
“反正您怎麼樣也都不看好我,我樂得當這個逆。”
虞菏冷不防被推搡回去,頭撞在床沿,癱倒在床上,面猙獰。
“是我。”
虞芷死死看著說。
“我才是皇儲,你唯一的兒,在一個以為尊的皇室里,你竟然想廢掉皇儲扶持你那沒用的兒子。”
這讓如何不起殺心?
“你不看好我,不想讓我登位,一個皇儲,沒了尊貴的位置被別人踩在腳下,和讓我死有什麼區別?”
虞菏不給活路,也不會手顧及這虛假的母。
反正在這西域皇室中,什麼都骯臟什麼都,自沒什麼可怕的。
弒母又有什麼?
虞芷厭惡地看了虞菏一眼。
“您呢,就暫時安心地呆在這吧,好歹還能活個兩三天,若是您不安分,就別怪我今天就了斷了您。”
虞芷說罷,轉過頭,又笑了一聲。
“兒這會,得先好好把您這個姘頭理了。”
地上的蜿蜒著幾乎要流到屏風后面,虞芷厭惡地瞥了一眼,朝外喊人。
“既然這邊的事公主可以理,我和王爺就不多留了。”
看虞芷這樣子必有辦法能把話圓回去,晏青扶也不愿在這聽西域的家長里短。
果真這邊出了門,就聽見虞芷在后道。
“請各位大人宮,說今天巫師大人回來之時,上有賊人行刺本宮和母皇,巫師為救母皇以命相護,被賊人捅了一劍后不幸離世。”
這消息很快傳遍了大半個皇宮。
朝臣們三三兩兩地趕過來,面上俱是驚駭不已。
巫師已連著有近一個月沒在西域出現過了,眾人只以為他外出游歷,未曾想他突然悄無聲息地回來,還倒霉地趕上了這回事。
難不是有人知道了巫師會回來,所以早有籌謀?
有人心頭冒起這麼個奇怪的念頭,也自然有人在質疑虞芷。
虞芷倒也耐心地解釋過,表現的坦,加上最近皇宮中的確不太平靜,議論之后便有人信了幾分。
而后沒多多久,虞芷也帶來了第二個好消息。
皇醒來了。
雖然如今大多數時候還昏沉地睡著,但已經有了意識。
虞芷大大方方地喊了幾位朝臣隔著屏風看過虞菏,朝臣們見皇的確睜了眼睛,見著他們頓時費力地張口想和他們說話。
一位大臣連連擺手。
“皇陛下,您好生休息。”
為不打擾虞菏休養,說過這句話,他們便轉頭退了出去。
虞芷抓想要毒害虞菏的逆賊有功,這些天伺候在皇側盡心盡力,眾人有目共睹,對的話也越發深信不疑。
但大皇子一派的人自然不會看著公主越來越得意。
虞徵在府中聽了全部的經過,冷笑一聲端起一旁的茶盞砸了下去。
滾燙的熱水灑開,茶盞碎了一地,頓時底下雀無聲。
“殿下……”
有人大著膽子開口。
虞徵自然知道巫師之死和不開關系,按這樣下去,虞為進了地牢,虞菏在床上昏迷不醒,虞芷下一個目標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他稍稍闔了眼,道。
“找幾個人來,去……”
當日下午,城中就起了流言。
巫師之死一切都是公主虞芷空口白話地說著,可事發當時皇宮一片安靜,巫師回來也竟然沒有一個人知曉,若說真有刺客,為何不見虞芷喊人,要生生看著巫師死在劍下?
巫師之死本就突然,他在都城百姓心里被敬若神明,虞芷的話雖然騙過了一部分朝臣,但這個流言一出,也有百
姓借此質疑皇儲。
加上虞徵的人在背后作控,一時城中兩個意見爭執不下,民心不穩,朝堂上僅存的兩派又斗的腥風雨,都城有風雨來的跡象。
虞菏此時已經和一個廢人無異,虞芷就更加肆無忌憚地打了手中沒剩多的勢力,剩下的人瞧著形式不對,當即四散地去投奔明主。
沒過幾天,朝堂上幾乎已經只剩下虞芷和虞徵的人了。
虞芷仿佛殺紅了眼一樣,作風越發張狂無度,大肆攬權得虞徵節節敗退,奪了他手中兩塊虎符兵權之后,卻仍不見他有所作。
底下臣子急的厲害,卻見虞徵不慌不忙地,在這日又去了行宮。
這次去的時候虞徵很是張揚,好不容易愿意擺個皇子的譜,隨從婢跟了長長的一串,到了行宮,晏青扶朝后一瞧,有些意外。
“大皇子走錯地方了?”
“正是找你呢。”
虞徵最是不拿自己當外人,當即一揮手讓婢隨從站在了門外,今日城外才傳出了靜說抓著了容瑾在西域的暗線,容祁趕著去理,屋只有晏青扶一個人,虞徵四下掃了一眼,自己自顧自落座在晏青扶對面。
“小九猜猜我今天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晏青扶想,最近都城里鬧得腥風雨,虞芷在朝堂上不盡得意,連虞徵都要退避三步,連連借著理由貶了他手下好幾個權力極大的。
如今明面上一瞧,是虞徵也要勢弱一些的。
虞徵今天來,自然不會是為了朝他們這躲清閑的。
果不其然,見晏青扶低著頭不說話,虞徵也笑了一聲。
“看來是已經猜到我的來意了。”
“你和虞芷,到底做了什麼易,有什麼把柄拿在你手里?”
虞徵也不廢話,當即開門見山。
“沒有把柄,只是公主自愿找上門要和我合作,穩賺不賠的事,我沒有不做的道理。”
真真假假地說著。
虞徵聽罷揚眉,雖說這話明面上的確找不到,他們袖手旁觀任虞芷陷害虞為,虞芷許給他們巫師的命,的確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
可他深知晏青扶的脾如何,他不會輕易信了此話。
“小九不愿意說。”他篤定開口。
“不過無妨。”
虞徵說罷一抬手,隨意往外一指。
“你還記得吧?”
晏青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登時瞳孔一。
門外宮還無知無覺地靜靜站在那,可晏青扶從側頸那一道猙獰的傷口,就已經認出了是誰。
的反應讓虞徵頓時覺得饒有興趣。
為何瞧著像是之前就已經見過了?
他心中留了意,繼續說道。
“你知道脖子上那痕跡怎麼來的嗎?”
晏青扶眼神一,抿不語。
多能猜得到些。
“你離開的那一天,我覺得這個婢實在無用了些,連你都留不住,就隨意拿了一把匕首,順著脖頸割下去,想給這層皮一并割下來。”
西域皇室折騰人的手段層出不窮,這只不過是最尋常的一種,虞徵話說的理所當然又隨意,卻讓晏青扶猛地
攥了手。
“不過好在你當時留了一封信,我一時心留了一條賤命。
如今看來,幸好當時留下了,不然如今哪能有這個籌碼,和小九談條件呢。”
“拿虞芷的把柄,跟我換的命。”
虞徵言簡意賅地落下一句話,見晏青扶似乎有些猶豫,他又道。
“三天。”
他自有收拾虞芷的辦法,可若拿不住的弱點,這一朝投進去的心,也的確難以收回來。
自然要做最萬全的把握。
“你念舊,這宮對你忠心得很,前些天說起來,還刻意否認自己認識你,只怕是不想拖累你。
可惜啊……這麼忠心的奴才,住在本殿的宮里,心卻不是向著本殿。”
他嘆了一聲,繼而站起。
“這條命就在這,要不要全看你。”
“你敢這麼張揚地帶人來,就不怕我直接把人留下?”
晏青扶眼神中閃過幾分鋒利,流云袖下的手輕輕攥著,一句暗衛就要喊出口。
“當然不怕。
奴籍在這,父母兄姐都在我手里,小九,跟你可不一樣。”
手中可拿的把柄太多了。
一句話落,虞徵越過離開。
小盈仍站在外面,不知道二人說了什麼,倒是一直謹慎地不敢和晏青扶對視,生怕被虞徵看出和這位小姐早就見過。
看著虞徵離開,晏青扶蹙著眉,心頭翻起幾分怒意,死死攥著手,仍是沒忍住,抓了手中的杯盞就要朝地上砸。
“這是怎麼了?”
容祁剛辦完城郊的事回來,一見這幅樣子登時嚇了一跳,連忙走過去自手中接過杯盞,安地將攥著的手平。
“誰來過了?”
晏青扶一雙清冷的眼都氣的有些紅,冷聲吐出兩個字。
“虞徵。”
容祁登時心中一凜。
前后他不過出去了個把時辰,怎麼偏生就趕在這個時候來了。
他瞇了瞇眼道。
“虞徵來做什麼?”
“那個宮……曾經在西域伺候過我的宮,虞徵以要挾,要換虞芷的把柄。”
經這麼一說,容祁登時想起那個曾經在上京攔住他,告訴過他晏青扶往事的宮。
他自知晏青扶對那宮有,一邊將攬到懷里,輕聲哄道。
“先莫生氣。”
“虞芷的把柄若給了便也給了,可……”
晏青扶冷聲道。
可虞徵如此威脅與,必然不會只要一直到把柄那麼簡單。
虞徵是最會得寸進尺的人。
何況他如此張狂,怎能讓晏青扶咽下心中這口氣?
死死地攥著手。
容祁心中亦心疼此時被虞徵氣這樣,只見他冷了神,心中翻滾出幾分怒意,一只手輕輕過晏青扶的發,道。
“給與不給都不重要,虞徵既然敢拿的命做威脅,那我們也不必再等他和虞芷分出勝負再下手。”
虞徵的命他是一定會要的,既然他存了心來要挾晏青扶,他也不介意,讓虞徵活不過這個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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