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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春闕》 第283章 “小陸相”的流言

章煒和晏青扶齊齊回頭,見得容祁從花園拐角進來,后跟著的是面并不好看的陸行。

陸行瞧見章煒,頓時又想起這些天京中的一些流言,一時臉沉了沉,但也未說什麼。

聽得容祁的話,章煒才有些慌張驚訝地低頭認錯。

“臣見過王爺,見過陸相。

臣方朝中,的確有很多規矩不甚清楚,今日的確是見花園中景致甚好所以才一時有琴一曲,并不知道花園不可久留,還請王爺恕罪。”

他一番話說的周全,正所謂“不知者無罪”,容祁自是不能因為這一句話而為難他。

他瞥了章煒一眼。

“既然剛職沒多久,正是該在刑部跟著尚書侍郎學東西的時候,為何今日宮?”

“臣奉侍郎大人命來尋陸相。”

章煒當即看向陸行道。

陸行掀起眼皮。

“尋本相做什麼?”

“侍郎大人說有些事需您來定奪。”

拔掉容瑾的釘子后,陸行也跟著多忙碌了些,刑部這些天接管到他手里,自有許多事需要他拿主意。

陸行面稍緩。

但他自不想跟這個近些天被京城喊的沸沸揚揚的“小陸相”一同回去,便道。

“你先回吧,本相待會就去刑部。”

章煒忙應聲。

“是。”

章煒離開,晏青扶面上松散的笑也褪去。

“一個朝中新選拔上來的新貴,平日無事該在刑部好生待著,若說宮尋你,也該守在前殿,怎麼還得閑來花園彈琴?”

晏青扶問的話自是二人都有的懷疑,容祁心中有了幾分較量,思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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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自了刑部就不大安分。”

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小陸相”傳言他自有耳聞,且不說陸行到底是不是憑借家族蔭庇仕得了這麼一份尊榮的,一個才朝的新貴,能把京中的流言攪翻了天,本就不是個簡單的角

陸行是如今朝中年輕一輩里最炙手可熱的權相,在上京也是臣子里獨一份的存在,流言竟一下子敢把一個探花郎新貴扯到了陸行上,只怕后面的水多多有些深了。

一說起這,陸行臉更黑了些。

平白無故被人說靠家族蔭庇而得了這個位置,這對一向驕傲的陸相來說,自是個不能輕易咽下去的氣。

但章煒本人面上又循規蹈矩挑不出一點錯,流言如何他也不能把氣撒在章煒上,心中自是郁結。

“回去著人再多留意些。”

容祁亦是蹙眉。

探花郎年輕有為是好事,可若心中壑不滿貪太重,也不是個能重用的料子。

“知道。”

陸行冷聲落下一句,一拂袖離開。

“他在花園彈琴便罷了,你怎麼早起有心思來這聽這些?”

人都走了,晏青扶還沒來得及繼續想,旁冷不丁傳出一道聲音。

“本是要去前殿找你的,路上聽見這琴聲才耽誤了一會。”

“這探花郎竟有本事把琴彈得這麼好,讓青相流連忘返。”

容祁冷哼一聲,話音里不乏幾分酸意。

“那自是不能和八皇叔比的。”

晏青扶當即表明自己的立場。

“比不得還能讓你留在這聽了半刻鐘,要是能比得上我,明日這八王爺的位置就該讓人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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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青扶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只是聽了他的琴

覺得和昔兒有些像,瞧你這飛醋吃的倒是不應當了。”

容祁面微微緩和了些,又聽得說。

“只這流言傳的不應當,該查查背后是不是有人推的。

雖有陸閣老在,但這些年陸行在朝中的本事也算有目共睹,是不是靠家族蔭庇眾人心中都清楚,還能傳出這麼個流言,多是有些荒唐了。”

“這事陸行比我們倆上心。”

容祁輕輕應了一聲。

以陸行驕傲的子,是最不能容忍自己被說憑家族蔭庇才得了這個相位的,這番流言他自是要徹查到底。

晏青扶也跟著點了點頭。

“回吧。”

容祁轉拉了要往外走。

“回去也是窩在宮中閑著沒事,不如在宮中轉轉。”

晏青扶扯了扯他的袖。

“依你。”

二人在皇宮中漫步走著,不知不覺到了尚局外。

“瞧這些天他們都忙的厲害,宮中不是都沒了嬪妃了?”

容祁看過去一眼,神微微一頓,隨即不經意地引了往外走。

“許是到了冬日,該裁制冬,是忙碌些。”

晏青扶也沒在意,順著他的話點點頭。

“應當也是。”

“尚局有什麼好看的,西邊不是有翠湖,我們去那走走。”

晏青扶剛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被容祁拉著從尚局前離開。

等二人再從翠湖苑出來,時間已經臨近午時,容祁卻忽然被人匆匆走。

“說是宮外出了些事,需勞您和小姐去一趟。”

“出了何事?”

“奴才不知道,是沈世子的下人來的。”

“外面天涼,你莫跟著跑這一趟了,我去就是。”

容祁微微蹙眉,雖不知道沈修為何要喊了晏青扶同去,但不想晏青扶跟著奔波,于是說道。

“先去吧。”

晏青扶輕輕頷首,容祁又代了兩句,跟著下人離開。

晏青扶這才轉路剛要回九宮,乍然想起之前那本游記被容祁帶去了書房,轉了路打算去書房拿書。

只走到書房外面的時候,忽然發覺今日守在門外的太監侍衛了許多,只零零落落地站著幾個,倒都警惕地四下著,有人瞧見了,頓時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和慌張。

“今日怎麼守衛這麼?”

起先并未起疑,走上前剛問了一句,看見上前行禮的侍衛,頓時眼神一變。

不對。

書房外的守衛一向是那麼幾個固定的人,向來說不上過目不忘但記也不算差,為何覺得今日這幾個人都沒見過呢?

“回小姐,正是換班的時候,方才那幾個去了……”

書房外白日不換班,你不知道嗎?”

晏青扶揚聲打斷他的話,眼神銳利地掃過去。

“屬下……”

侍衛頓時汗涔涔地開口。

“來人……”

晏青扶剛要朝外喊,忽然一道影自旁邊偏殿走出來,笑地喊

小姐。”

薛寧?

不是被容祁吩咐著住在宮外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皇宮?

“你進宮做什麼?”

晏青扶下意識地覺得有怪異。

“前些天有些東西忘記拿了,今日得閑宮收拾收拾。

小姐這是……來這做什麼?”

薛寧面上和善帶笑地和開口。

“什麼東西還能忘了在書房?”

“并非是忘了在書房,只是拿了東西在走前再瞧一瞧這皇宮。”

薛寧面自然地回話,說罷,又走上前兩步,剛想和晏青扶搭話,卻見晏青扶驀然冷笑一聲。

“是想來皇宮瞧瞧,還是別有企圖?”

薛寧在故意拖延時間。

得出這個認知之后,晏青扶掃了一眼書房,抬手推開薛寧。

薛寧被推的一踉蹌,抬起頭看見已經走到了書房邊,當即瞳孔一

“不……”

一句話沒說完,晏青扶已經推開了門。

一片安靜,四下看過去沒發現一點端倪。

薛寧提到嗓子里的心漸漸落了回去,晏青扶心中覺得奇怪。

看著薛寧的反應,可不該是如今看到的樣子。

薛寧見看過來,勉強笑了笑。

“我都說了,里面什麼也沒有,小姐還不相信……啊。”

薛寧一句話沒說完,乍然被晏青扶拽著手腕拉了進去,還沒反應過來,一金簪已經抵在了

“你干什麼?”

薛寧說不出話,前面的幾個侍衛倒急切得很,紛紛拔了劍要沖過來。

“果然,這些都是你帶來的人。”

晏青扶看到他們的反應,當即了然自己心中的怪異從何而來。

“你今日宮做什麼,說。”

晏青扶低下頭看了一眼薛寧,隨即道。

“當真沒干什麼……”

薛寧自然不會承認,得很。

“你不說實話,今日就等著你幾個侍衛給你收尸,倒不知道這麼漂亮的臉要是劃開了一道口子,是個什麼丑陋樣子呢。”

晏青扶的金簪在側臉上輕輕劃了一下,冰涼的嚇得薛寧一哆嗦。

“我沒有……啊。”

一句話沒說完,忽然重力前傾被晏青扶一把推了出去,薛寧踉蹌著摔倒在地上,晏青扶已來不及顧上,側躲開差點劃到上的匕首。

扶著桌案站穩,目冷然地看向來人。

兩個黑暗衛站定在面前。

“玉璽在哪?說。”

玉璽?

容瑾的人。

火石間,晏青扶看見薛寧漂移不定的神,已經明白了要躲藏遮掩的到底是什麼。

薛寧什麼時候和容瑾有集?

心下一凜,強自鎮定下來。

此時門外都是薛寧的人,屋又有兩個武功高強的暗衛,不能輕舉妄

“什麼玉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裝糊涂,這大昭皇宮要是你都不知道玉璽在哪,就沒別人知道了。”

暗衛還沒來得及開口,薛寧已經站穩子,迫不及待地趾高氣昂反駁晏青扶。

“你帶這些人宮是反叛,薛寧,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

“什麼反叛,這大昭是皇上的天下,玉璽本就該歸皇上所有。”

暗衛冷聲反駁。

薛寧被說的話一驚,隨即鎮定下來。

只看向晏青扶的神仍有怪懟。

想聽命皇上的嗎?可八王爺對步步不給好日子過,皇上卻答應事之后許仍住在宮中封公主尊位,蝸居在那破敗不堪的宅子和鮮亮麗地住在皇宮,任是傻子也知道該如何選。

想要得到些好東西,自然要舍出代價,兵行險招把這些人帶宮,日后就能得到公主的尊位,可不傻。

“沒有玉璽,我也不知道玉璽在哪。”

“玉璽被你們藏在宮中,現在你告訴我你不知道玉璽在哪?”

暗衛瞇著眼冷聲威脅

“我看你是真不想要你這條命了。”

他們翻遍了屋子都找不到玉璽,如何能回去差?

差不了,皇上必然要罰他們。

暗衛死死地看著,手中的匕首轉著。

“與廢什麼話,直接綁了去找八王爺要玉璽。”

容祁拿這人當眼珠子一樣護著,想必區區一個玉璽,也不會不同意。

薛寧故意煽風點火。

“閉。”

暗衛惡狠狠瞪一眼。

他們就來了兩個人,綁著晏青扶去找容祁豈不是自尋死路?

“你現在說出來,我饒你一條命不死。”

晏青扶本又要開口否認,忽然心頭一變,到了邊的話轉了個彎。

“玉璽不在書房。”

書房外這點奇怪的靜想必很快就會被人發現,如果沒記錯,半刻鐘后就到了巡視的侍衛走到書房前的時候,只要再拖上半刻鐘時間……

“不在書房還能在哪?”

“你們也翻遍書房了,既然找不到,那肯定就是不在這了,玉璽在乾清宮,不如讓我帶你們去……”

在撒謊。”

薛寧驟然打斷的話。

“半刻鐘后是侍衛巡視,故意拖著時間想等人來救。”

晏青扶眉眼一涼,死死地瞪著薛寧。

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個沒腦子的郡主有這麼聰明的時候?

暗衛很快反應過來,其中一個走上前狠狠地拿了匕首抵在晏青扶脖頸。

“你若不說……”

“侍衛來了。”

門外臺階下的腳步聲清晰地傳過來,薛寧急匆匆提醒。

“不可莽。”其中一個暗衛冷靜地說道。

莽他們只怕就要全折在這書房。

晏青扶剛要喊人,忽然暗衛手一揚,白末飄出來,晏青扶吸了些,眼前一黑,失了力暈過去。

“找不到玉璽,就把帶走吧。”

“這樣能行嗎?”

“這個人可比玉璽有用的多。”

薛寧看了一眼,冷笑著落下一句話。

“你們先走吧,這邊給我來理。”

死死地瞪著晏青扶昏睡過去的側臉,又道。

不是都看不得好過嗎?

倒要看看晏青扶被抓走,容祁尋不到人的時候,又該是怎樣的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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