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突如其來蹦出來這麽一句話，讓顧瞬間清醒過來。

幾乎是反將手鬆開。

“你、你什麽時候記得我的排卵期。”

大叔一個大男人，怎麽還會記這種東西！

薄彥辰皺眉，深沉如墨的眸凝著，“應該的，你的經期、排卵期我都記著。畢竟我年紀大，也隻能是這方麵更仔細一些。”

他說著還有些哀怨。

打從心底覺得自己雖然上了年紀，可力各方麵都還於巔峰狀態，絕對不輸那些十八歲的頭小子。

如今先把二胎提升日程，往後可要讓戒了在網上看帥哥的壞習慣。

要看，他了給看就是。

“啊哈，大叔你真是……”

沒必要啊！

顧在心狂喊，一想到剛剛那幾十分鍾的折騰，這男人為了讓懷孕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結束的時候趴在上兩分鍾不肯下去。

當時還當他是累了，現在想來，那分明就是為了孕。

“行、行了，我知道啦，你出去吧我先休息！”心中紛，顧趕將他打發出去，一把抓過被子蒙在頭頂假裝睡覺。

等腳步聲漸漸走遠，休息室的門被鎖上時，便立刻從床上爬起來，在包包裏翻找了一會，找到藥片直接吞下。

“哢嚓”一下，門鎖鬆開。

薄彥辰從外麵進來，看了一眼。

“大叔你怎麽又、又回來了？”

小姑娘僵，剛吞進去的藥片好像粘在嚨上了，讓整個人都很不舒服，因為被男人灼灼目地盯著，頓時心虛得不像話。

男人眉宇蹙攏，深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凝著，不曾錯過臉上任何表變化。

長邁開一步步走了過來。

直到站定在麵前，仄的氣息下來，周圍空氣都仿佛在瞬間被空。

顧覺得自己心髒收攏，要不過氣——

口而出。

“我隻是覺得太快了！”

空氣靜默。

薄彥辰瞇了瞇眸，負在後的手收攏，上下打量了一眼後，終於開口。

“什麽太快？”

他沒發現？

小姑娘恍然意識到，大叔進來隻是巧合，也許他本沒看到吃藥！

澄澈的眸立時發亮，急著揚了起來，“沒！沒什麽！現在睡覺太快了，才十點，我睡不著。”

“……嗯。”男人黑眸斂起，裏頭的晦之意被很好掩蓋住，出手了的腦袋，啞聲哄，“好，你想什麽時候睡就什麽時候睡，別累著就好。”

“嗯吶，我知道噠。”

許是因為吃了藥太心虛。

顧揚起臉時笑容格外燦爛，一雙澄澈的眸眨了幾下，格外眷地將臉頰在他溫熱厚實的掌心上。

手圈住男人勁瘦的腰，語氣的，“大叔你也是，顧著兜兜，也要顧著自己。”

薄彥辰沒說話。

他眸深沉如墨，看著牆壁，不知在想些什麽。

下一刻，孩發涼的，印在了他溫熱的掌心上。

極明顯，以至於他渾都了一下。

“你……”

“大叔，你也要乖乖的呀。到點了記得我起來噢。”

“……好。”

薄彥辰上應著，可總歸是不忍再起來，尤其是瞧見孩眼底明顯的黑沉之，便知道這幾日擔心到本沒睡過一天好覺。

也就今天兜兜離了危險期，又“運過度”，才能早早睡。

守了一整夜，他在兜兜旁邊的休息床上將就了一晚，直到天蒙蒙亮才醒來。

“先生，還是換我們來守著吧。不然那麽高的薪水，夜裏連陪護都不用，我們實在過意不去。”

一大早專業的護工便趕過來換班，看著男人深沉的眉目，忐忑不安。

薄彥辰擺擺手，英俊的麵龐上劃過一抹無奈。

“薪水你們照拿，多盡心就是。夜裏……我夫人不放心。”

沒做手之前顧是很心大的，畢竟以往兜兜也經常院檢查、治療。

那時忙著工作賺錢，並沒有那麽多時間陪伴，小家夥一個人在醫院也格外乖巧，從未讓擔心過。

可現在剛做完開顱手，兜兜看似恢複不錯，其實神還是大不如前，傷口還時不時地作痛，如何能放心得下。

代了幾句仔細一些，薄彥辰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回過頭便瞧見病床上的小家夥掀開了眼。

他還迷迷糊糊的，裏嘟囔了幾句，“……。”

“了啊？”

才七點，醫生還沒來查房，他也不清楚兜兜今天能吃些什麽樣的東西。

便給他倒了一杯保溫杯裏的米糊，“先墊墊肚子。”

“好嘛。”

小家夥沒怎麽睡醒，整個人都還迷迷瞪瞪的。小胖手端著碗胡往裏，一個不小心沒握穩，勺子掉在床上。

“沒事，爸爸幫你撿。”

薄彥辰俯去拿那把勺子，忽的發現枕頭旁放著一個打開的水晶球，中間還有一個小小的卷筒似的便簽紙。

“這是什麽？”

“水晶球呀！”小家夥頭也不抬就應聲。

過了一會才發覺不對，“咦”了一聲，“怎麽回事呀？我什麽時候打開的水晶球……”

他疑撓頭。

又一次到了厚厚的紗布。

旋即隻能放棄，收回了手。

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卻直勾勾盯著水晶球，眼底疑之更甚。

“誰給你的？”

薄彥辰手裏拎著那張便簽紙，直覺裏麵的容不簡單。

“一個伯伯……不過他說隻能他爺爺。爸爸，你手裏頭拿著的東西是水晶球裏麵的嗎？伯伯說裏麵是他送給我的禮，最好和家人一起打開。”

小家夥說完，又蹙攏了秀氣的眉。

“可是我明明還沒有打開呀。”

剛收到水晶球那天晚上他還有興趣的，可是一晚上都沒打開，後來就進了手室。

出來之後顧著看畫片，哪裏還記得這玩意。

“小爺，這不是心理醫生昨天送給你一把鑰匙才打開的麽？”

護工適時開口。

昨天心理醫生來訪時就在旁邊，自是看的一清二楚。

還準地從旁邊屜裏拿出來一把小小的鑰匙。

小家夥更納悶了。

“那個伯伯昨天來過？”

“還給了我鑰匙？”

“然後我打開了水晶球？”

“是的！”護工的語氣斬釘截鐵，“因為心理醫生說最好和家人一起打開，所以小爺你決定等到晚上先生和夫人過來時再去看便簽裏的容。但昨夜裏他們來時你已經很困很困，說了幾句話就睡著過去。"

“……是嗎？”

護工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小家夥眼底的茫然之更甚。

薄彥辰擰起眉，終於意識到事不對勁，認真問他，“你當真對那個心理醫生昨天來過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小團子用力思考，卻還是搖了搖頭。

並且呼呼地解釋，“爸爸，我才做完手沒多久……你們不是說我剛度過危險期麽？那昨天還在危險期，怎麽會有人進來病房呀。”

薄彥辰瞳仁驀地。

一旁的護工聽著這話也慌了，“小爺，你、你是前天就過的危險期啊，昨天開始已經修養了一整天。容醫生說沒什麽問題，過幾天就能出院呢。”

“……是嗎？”

他很無辜地攤開手，“兜兜記錯了嘛！”

小家夥心大的很，完全沒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

可這卻嚇壞了薄彥辰和顧。

後者剛醒來，從休息室裏出來時便聽見這番對話，聯想到昨天他忘記了和老爺子通電話的事，一個可怕的念頭徹底在腦海裏形。

“兜兜失憶了。”

“什麽？”容易看著急匆匆的兩人，聽完顧急切的敘述之後，臉立刻嚴肅起來。

他費了一些時間才整理好信息，手按在眉骨上。

“但兜兜分明還記得你們，也記得手之前、手後的大部分事。斷然下失憶的結論不妥。”

容易仔細分析了一陣，最後得出結果。

“他應該是手後的應激況，導致記不清短期的事……大概表現癥狀為，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

“！！！！啊？”

顧一時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要哭的是兜兜真的有記憶缺失，是極嚴重的後癥之一。

可不由得又開始慶幸，至隻是昨天的，而不是過去所有，甚至更多。

“怎麽治。”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驀地將的思緒拉回。

恍然意識到重點，能不能治，怎麽治。

可容易隻是無奈搖頭，“目前醫學界對腦部研究還很不足，一些神經損傷尚不能恢複，像兜兜這樣的況，我的印象裏出現過類似況的病例很。最後治療效果也並不好……後續我會立刻聯係我的導師，希能尋求合適的解決辦法。但，你們別抱太大希。”

“勞煩費心。”

走出辦公室。

顧臉煞白一片，頓時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手指抓著男人的胳膊，一雙杏眸迷茫又慌張地揚起，“大叔，兜兜真的失憶了要怎麽辦？”

“他還這麽小……”

小姑娘已經慌的不樣子，低著頭蹲在地上，捂著臉想哭。

男人高大的軀跟著蹲下來，最後與平視，沉如深淵一般的眸朝過去，裏頭盡是冷寂安然。

半晌後，才終於長長歎了一聲。

“最壞的結果是這一天的記憶他會一直丟失，直到第三天才能想起來。”

“那豈不是他永遠沒有了‘昨天’？”

顧懵了。

一想到小團子那天真無邪，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樣子，整個人都慌無措，甚至會覺得，是不是自己不應該倉促讓他做手。

或者準備再充分一些，也許就不會這樣……

“這不是你的錯，開顱手本就有風險。生了病得治，保命和失去一天記憶，孰輕孰重？”

這種時候，薄彥辰比要理智太多。

“何況目前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治，也許明天睡一覺醒來兜兜就好了呢。”

“嗚嗚……”

心裏很清楚，明天就恢複的幾率太低太低。

終如此的概率最大。

著孩眼圈紅紅滿是淚的模樣，薄彥辰手指在兜裏了想找出來紙巾。

紙巾沒到，反而找出了那張便簽紙。

兜兜已然忘記了，也沒提要和他們一起打開的事。

鬼使神差的，他選在這時候將之攤開。

“推遲擎天項目。”

裏麵隻有幾個水筆寫的字。

還在噎噎的孩發現他神不對，止住了哭泣，下意識出腦袋去看了一眼便簽紙。

一眼看過去，便忍不住驚呼了一聲。

“天，這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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