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似乎被他的天真逗笑了:“你不會以為,他沒派人盯著你?”
斂了嘲諷,權平靜淡漠的和他對視,下了最后的警告:“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收拾爛攤子。”
“如果下次你再不該的東西,我能親自把你送進去,你信嗎?”
角上揚:“你是知道的,大哥。”
“那些被我弄下去的老頭子,都說我當了幾年兵,半點變通都不會。”
權野握了雙拳,最后什麼也沒說的轉出了書房。
他信權會說到做到,當初他剛剛退伍回來,才接手生意,家里有好些個手腳不干凈的老人都被他弄走了,雷霆手段,不講毫面。
那些元老找來了老爺子,結果他本不給面子,面無表的問他們:“是自己現在面的走,還是讓人查一查再走。”
他對想勸他的老爺子說:“既然給我了就按我的規矩來,你如果想手就直接收回去,我不喜歡別人對我的事指手畫腳。”
整個權家只有他敢這樣。
所以他那句“親手把他送進去”的話,權野不敢賭。
臨到門口的時候后面的人又好像忽然想起什麼一樣道:“對了,只要你干干凈凈的,我對你那些資產沒興趣。”
“同樣,我的你也別打主意,你塞在里面的那些人最好趕弄走。”
“等我清理就是另一回事了。”
補充道:“還有,和南南道個歉,別越活越回去了。”
權野自知理虧,來時的滔天怒意落了個七七八八。
灰溜溜的下了樓,權野看了一眼沙發上本沒看他的江獻南一眼,猶豫了幾秒,還是走過去道:“南南,剛才舅舅沒控制住自己的緒,說了不中聽的話,你別往心里去。”
江獻南淡淡的嗯了一聲。
直到他離開,江獻南的視線才從電視上移開,面上是毫不掩飾的厭煩。
書房里,權站在落地窗邊,看著權野上車離開。
旁邊劉助理問:“權總,還要盯著他嗎?”
權角一扯:“怎麼?我是菩薩不,皮子就能讓他改過自新了?”
他沒這麼大的本事,權野也不是這麼聽勸的人。
眼神里暗沉凌厲:“他應該會消停一段時間,繼續盯了。”
劉助理應聲。
權一手在兜里,道:“這沒什麼事了,你回去吧。”
劉助理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問:“要人上來收拾一下嗎?”
“嗯。”權背對著他低聲道。
晚上,權坐在書桌前從一旁屜里拿出一個盒子,打開后從里面拿出一串朱砂手串。
桌上的小日歷上,冬至那天被他用紅筆圈了起來。
后天就是冬至了。
拿起一旁的手機點開頂置的聊天框,發了一條消息。
得到回復之后,角上揚。
第二天傍晚,到了下班時間,崔桑寧還坐在修復室里。
外面的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
最后幾人走的時候還特意敲了敲門和打招呼:“桑寧老師,我們先走了。”
崔桑寧點頭,笑意和:“再見。”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
助理走的時候對道:“姐,別忙了。”
崔桑寧抬眸:“你們先走,我馬上就好了”
助理挎著包從樓梯上下來,恰好遇見剛剛進門的權。
他來接過桑寧姐幾次,助理認得他,打招呼道:“權先生好。”
權點頭回應,問道:“你們老板呢?”
助理指了指樓上。
權看了一眼道:“多謝。”,說完抬腳上了樓。
助理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連連搖頭驚嘆,想起了工作室的那幾個男同事,心里哀嚎,同樣是男人,怎麼區別就這麼大呢。
樓上,權隔著玻璃窗看里面低頭忙碌的人。
屋里有暖氣,穿了一件暖玉白的旗袍,領和袖口都有一圈厚實的絨。
微卷的長發披散在后背。
拿著工的纖纖玉手在暖黃的燈下泛著澤。
推開門進去,恍然抬眸,看清來人是誰,眼眸瞬間若琉璃一般璀璨。
“我隨便看看,你先忙。”
在開口之前權先出聲了。
看他認真的打量著這間修復室,崔桑寧便垂眸繼續收尾。
十來分鐘,從座椅上站起來道:“我好了。”
權視線從墻上收回:“走吧,帶你去吃飯。”
崔桑寧卻不著急,而是問他:“怎麼樣?”
權不解,又道:“我的工作室啊。”
失笑出聲,跟個要夸獎的孩子一樣。
權認真道:“很棒。”
崔桑寧這才滿意了,笑道:“走吧。”
權先一步把掛在門邊的藍大取下來。
崔桑寧一邊套上,一般道:“去吃什麼?”
權把的頭發從大里拉出來道:“保。”
一出門崔桑寧就把半張臉都藏在圍巾里,把工作室的門關上,快速的上了車。
權看的樣子笑道:“這麼怕冷,當初怎麼想到這邊讀書?”
一邊把車里面的暖氣調高。
崔桑寧看著霧蒙蒙的車窗道:“我師父在這邊啊。”
當然是師父在哪就在哪了。
又道:“而且這邊有暖氣。”
“一個神奇的東西。”
權有些驚訝:“前面一個就算了,后面這個也是理由嗎?”
崔桑寧點頭:“當然算了。”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沒出息?”
側頭看著他,不待他回答又道:“我姐姐也經常說我沒出息。”
權耐心的聽著嘀咕,偶爾附和兩句。
崔桑寧一點也不擔心他會帶自己去哪。
最后車子在了一閣樓前面。
兩邊紅的宮燈在秋風里飄搖。
崔桑寧看著上面的牌匾,道:“紅樽坊?”
“這是什麼地方?”
連聽都沒聽過。
權解開安全帶:“朋友開的飯店,地地道道的京菜館子,帶你來嘗嘗。”
下車幫打開車門,兩人才走到門口,樓里面就有一個穿著黑大褂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他笑著和權握手:“三爺來了。”
說著抬手示意道:“里面請。”
親自領著他們上了三樓的包間。
榫卯建筑,紅木青瓦。
包間里側是一方用紅木玻璃推門阻隔開的天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