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打在了大廳進門旁邊的樓梯上,新娘提著擺從樓梯上緩緩走下來,四周花海盛開,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段瓊宇背對著,他聽見了有人發出了驚呼,
他什麼都看不到,期盼又忐忑的等著讓他回頭。
隨著一步一步走近,大廳里的燈一盞接一盞的亮了起來,如同清暉的月,照亮著走向他的路,照亮了盛開的花海。
段瓊宇忽然想起那一句
“傍晚的月亮照著花開的田野,”
“我無端覺你在等我,所以我來了。”
這是他去特殊學校上課說給自己聽的理由。
重要的不是月照著花海,而是因為你在等我,所以我一定會來。
無論是分別十年,還是二十年,他們一定會重逢,彼此相的人,怎麼會不在一起呢。
無論怎麼走,無論走多遠,他們都是彼此唯一的終點。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一只手輕輕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一刻,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人,連垂在側的手都在抖,
心口是慌的,緩緩轉過,那張他日思夜想的臉落他的眼眸,片刻之間,豆大的淚珠從眼眸滴落。
所有演練過的場景都化作了虛影,他只知道他娶到了他心的姑娘。
眼淚滴落在西裝上被打散,落在了的婚紗擺上。
臺下謝九安沒忍住:“我去!”
“四哥……哭了。”
他震驚的張著,其實比起三叔,幾個人里,四哥更像那個長輩,他是最年長的,他從來沒想過有生之年能看見他哭。
而且豆大的淚珠爭先恐后。
所有人的矚目之下,段瓊宇微微仰頭,抬手覆蓋住藏不住淚水的眼睛。
忽然一只手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安的握住了他。
手被拉了下來,周菩瑤看見了那雙蓄滿水的眸子。
忘了接下來要干什麼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傾上前抱住他,落在他后背的手緩緩拍著。
段瓊宇攬著的腰,把人抱在懷里。
婚禮結束后,謝九安拿著手里的捧花在崔桑寧面前嘚瑟,故意道:“你就讓給哥哥吧。”
崔桑寧看著在自己面前嘚瑟的人,有些無奈。
剛剛新娘扔捧花的時候,眼看著是要落在崔桑寧懷里了,旁邊忽然出來一只手,半路截了胡。
連扔花的周菩瑤都懵了一下,更別提崔桑寧了。
截胡就算了,這會還在崔桑寧面前炫耀。
旁邊的權忽然淡淡道:“你搶了做什麼?”
“又送不出去,白白浪費。”
一句話跟小刀似的直直在謝九安心窩子上。
可他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忽然被攻擊了,下意識回懟道:“我好歹有想送的人吧。”
說著抬起下指了指崔桑寧:“搶了才是真的浪費。”
想到什麼他又道:“怎麼,你要送暮白哥那天發的那個小白臉?”
崔桑寧一臉茫然:“什麼?”
謝九安說著從兜里拿出手機翻出那張照片給崔桑寧看。
崔桑寧看著照片上挨的比較近的兩人,頓時覺得頭大。
下意識去看一旁的權。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莫名有些心虛。
他這麼吃醋,是怎麼忍住不來問的。
轉對謝九安道:“是我同事。”
謝九安兩手一攤:“看吧,這捧花對你沒用。”
說著拿著捧花去一旁打電話了。
蘇暮白被幾位長輩走了,謝九安一走,這一桌就只剩下崔桑寧和權兩人了。
崔桑寧看著臺上段瓊宇和周菩瑤剛剛站的地方發呆,沒有注意到原本離有一定距離的人已經走到了的側后方。
耳邊忽然到溫熱的氣息:“想什麼呢?”
“沒搶到捧花不開心?”
崔桑寧下意識側頭,的著他說話時故意湊過來的臉頰。
兩人都因為這一瞬間的意外愣住了,看著對方。
崔桑寧先避開了他熾熱的目,小心翼翼的看了周圍一眼,確定沒有人看見他們,然后心虛的后退一步拉開了一點距離。
“沒有。”
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搶。”
新娘子忽然朝拋了過來,下意識就想要手接住。
想到什麼,笑著側頭道:“你想要?”
權一愣,終究沒忍住抬手敲了敲的腦袋。
然后才看向剛剛看的地方:“那你剛剛在想什麼?”
崔桑寧想到了自己剛剛在想的東西,笑道:“在想四哥剛剛的誓詞。”
無聲的誓詞,比劃給的新娘一個人看。
后的屏幕上隨著他的手語,一句又一句。
“阿瑤,我總在害怕,生怕這是一場夢,再睜眼,不過空花焰,夢幻浮漚。我一直很后悔,遇見你的時候我并不好,一點都不好。”
“在那個不好的年紀我遇見了最好最好的你。”
“我自卑到了骨子里卻又偏執著不愿意放手,把你拉進了我的世界。”
“頹敗的生活里,我忽然產生了一種崇高的英雄主義,那就是你,這是意初起時我就許下的諾言。”
“過去,現在,將來,我都會將這份英雄主義,奉為圭臬。”
最后那句,段瓊宇看著他對面的人,比劃著手語的手是眼可見的抖:“我們分開了十年,但是我們萬里相。”
“瑤瑤,謝謝你我,謝謝你還我。”
“也請你相信,我一直在你。”
崔桑寧不知道他們詳細的過往,不知道他們經歷過什麼才會讓他們看彼此的眼神里永遠有一抹慶幸。
新郎新娘已經走了,只留下賓客,蘇暮白還被幾個長輩拉著聊天,謝九安不知道跑哪去了。
權道:“我先送你回去。”
崔桑寧看了一眼還在忙的哥哥,沒有猶豫兩秒,就點頭拿起椅子上的包。
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大廳。
出去之后,崔桑寧才拿出手機給蘇暮白發了一條消息,說自己先走了。
晚上近十點,還有些冷。
上了車,權正準備扭頭問,就聽見說:“我要回家的。”
無奈一笑,卻還是點頭:“好。”
車子離開了停車場,一前一后,謝九安的車子也開出了停車場,副駕駛上放著他小心翼翼包起來的捧花。
他看見權和崔桑寧了,卻只當是三叔順帶送崔桑寧回家。
他實在沒敢往那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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