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搖了搖頭,搪塞過去:“有點……水土不服。”
周顯不疑有他,看憔悴的小臉輕歎口氣:“乖,先照顧好自己,明天比賽結束,我就去找你。”
他要來這?
蕭棠忙擺手拒絕:“不用不用,你就在燕京等我吧,現在淮秦的況也穩定下來了,再有三四天我就該回去了。”
周顯比賽這幾天這麽忙這麽累,要是再跑過來陪吃苦罪,那蕭棠才會真的歉疚。
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麽,可周顯盯著堅定的小臉,知道自己拗不過,便說:“好,那到時候我去接你。”
蕭棠無奈,隻好點頭應下。
幸虧沒有告訴他自己懷孕的消息,否則按照周顯這個脾氣,怕是現在都要直接飛回來見到,再確保們母子倆的安全。
氣氛頓時沉默了下來,視頻那頭的男人仿似不經意問道:“有沒有想我?”
“當然想了……”蕭棠垂眼,聲音也弱了幾分。
一反常態的,周顯沒有再多說,隻嗯了一聲,隨即倉促掛斷了電話。
掛斷後,周顯靠在椅背上閉著眼,輕歎了口氣,將放在手機殼後麵人的照片拿出來盯著看了片刻。
明明依舊是那副冷淡寡的模樣,偏偏眼底都是照片中粲然的笑。
想了。
他也很想,再多一秒就會忍不住回去的想。
回過神來,自己都覺得好笑,活了二十多年,怎麽還越活越回去。
邊上的小五看著自家老大坐在桌前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歎氣的,很是不解:“老大這是怎麽了?看起來不太正常的樣子。”
科仔嘖了聲:“你懂個屁,老大這是相思病犯了。”
大強:“加一加一。”
科仔一拳錘了過去:“你加一個屁天天加一,你又沒媳婦!?”
……
當天下午,周顯比賽結束,再次奪得連冠,便坐上了回國的航班,第二天準時準點抵達燕京。
又過了三四天,淮秦這邊的狀況總算是有了好轉。
傷員都被送進了附近的醫院救治,各個地區的資也都陸續趕到,所有人依舊在震區竭盡全力尋找生命的蹤跡,不放過任何一條生命,一次機會。
同時,總臺持續跟進震後災區態,而蕭棠等一行人也終於收到了召回的指令。
不出意外,明天下午就可以啟程回燕京。
這些天蕭棠怕別人會因為懷孕而特別對待,便專門和小男孩約定好,沒有將懷孕的消息告知給大眾,因為人手缺,環境惡劣,時常還要兼顧起攝像師,收音師等重任。
此刻,行李箱都已經收拾好,總算能放鬆下來,正在幫攝像師調整機,忽然,一隻小手拽住了的擺,扭過頭去看:“……小黑球?你怎麽沒上車?”
按理說,醫護車隊已經到位,他現在應該已經跟他的母親坐上車趕往了急救助中心。
小男孩眼裏蓄滿了淚,艱難開口:“求求你……救救我媽媽……”
當天下午,那個人又跑了,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包括總臺的人員和醫護人員在,又有幾個當地的災人員自發主幫助,幾十個人在偌大的淮秦災區找尋起了。
這些天的狀態明明好了很多,明明昨天還找借水洗了臉,明明也主和小黑球說起了話,讓他要聽話。
現在就這麽突然消失,蕭棠心裏總覺得不對。
但還是安小男孩:“別擔心,你媽媽可能隻是走丟了。”
地震災區範圍太廣,再加上到都是地震廢墟,行和尋找十分困,眾人尋找了一下午也再沒找到人的蹤跡。
“媽媽……媽媽!”
忽然,小男孩聲音忽然大了起來,蕭棠順著他的聲音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便看見那個往日瘋癲的人此刻形搖晃,正在往一廢墟緩慢挪著。
蕭棠聽小黑球說過,那個西北方向的廢墟,就是他曾經的家。
隻是這裏所有的廢墟都很危險,不知道從哪就會突然砸下來一塊磚頭,或是斷裂的鋼筋泥板,蕭棠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喊:“別過去,那裏危險!”
可人仿佛聽不見話似的,依舊慢慢走著。
蕭棠心跳加快,忙去外套裏找手機要打給其他人,卻了個空,這才發現自己出來的太過倉促,沒有拿手機。
懊惱閉了閉眼,隻能費盡力氣再喊。
此刻時值五月份,可四周的風像是長了倒刺般寒冷寂寥,將他們兩人的聲音收音,一點點減弱,減小,一種巨大的無力將兩人包圍。
小男孩哭得越來越用力,撕心裂肺求:“媽媽……,媽媽別去媽媽,我錯了,是我錯了!”
距離第二次餘震時隔七天,淮秦再次發生了第三次餘震。
4.5級餘震。
蕭棠眼睜睜地看著那個人走進廢墟之中,邊的視線和景全都在搖晃,那一刻,幾乎是不任何控製,本能想要跑出去,跑去救。
來不及多想,這一刻大腦中也別無其他想法,隻有救人兩個字。
接不了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麽在自己眼前消失。
已經邁了出去,倏地,隻到後有什麽東西在用力拽著自己,死死地著自己的袖。
蕭棠轉,便看見了小男孩紅著眼,咬牙切齒的聲音都在用力,費了好大勁才將將吐出兩個字:“……別去。”
他阻攔的力氣太大,腳都剎在地上,用盡了全的力氣不讓過去。
蕭棠也紅了眼:“小黑球……”
話音未落,驀地,隻聽遠傳來“轟隆——”一聲,伴隨而來的是稀裏嘩啦的建築廢墟二次倒塌聲,四周灰塵煙霧橫空,逐漸彌漫在淮秦上空。
周圍的景似乎都有了重影,快要讓人看不清。
那一刻,蕭棠隻覺渾上下的都在倒流,雙腳發麻。
搖晃著蹲下,將小男孩抱在了自己懷裏。
“別……別怕。”
蕭棠抱他,隻能到懷中的小男孩在發抖,淚往下掉,很很鹹,裏一直在重複著這句話:“別……別怕,小黑球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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