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周顯退役那天晚上,心中百集。
其實最早接賽車,是因為蕭棠酒後一個玩笑,誇讚說玩賽車的男孩子都很帥氣,周顯當時好似不經意地問道:“那如果我去玩,你也會這麽覺得?”
蕭棠點頭,當然了。
後來,蕭棠的背叛和父母的離世讓周顯很長一段時間都陷了低穀,很多次都想過要結束,可他想起蕭棠當年說過的那句話,去嚐試著玩了賽車。
從最初的發泄,再到後來的職業,這麽多年風風雨雨走過來,周顯對於賽車這個職業不僅僅是工作,更多的是熱。
現在麵臨退役,就像是要和自己的孩子道別,說不難過是假的。
蕭棠自然也明白,為了讓他打起神,主說要去做什麽粥給他喝,現在正在樓下搗鼓著。
打開臺燈,周顯沉默許久,拿出了那張紙,從第一個字開始寫起。
吾妻蕭棠:
展信佳,見字如麵。
今天於我來說,是人生中的一個重要日子,依稀記得上次還是在十年前,你為我穿婚紗時的畫麵。
從相遇到現在已有三十餘年,說多不多,說也不,從你還是個小跟屁蟲黏在我後我哥哥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我曾想過自己到底什麽時候喜歡上你的,想來想去想到自己也不清楚,隻記得,我是你的小周總,你是我的蕭大小姐。
現在,你正在樓下替我煨湯,崽崽正在看書,一切都很好。傅晨那孩子也比較努力,考上了燕京大學,還有盼盼也不負眾上了重點高中,許曼和蔣嘉朝雖然結婚才兩年,但孩子居然比你我還要多,最近又生了個兒子,這已經是第三個了。你雖然經常笑他們,但我知道你在背後想些什麽,有沒有兒我都無所謂,這些都代表不了什麽,你隻要記得,我的妻子一直是你就好,其他的我無所謂,真的無所謂。
崽崽近些天總埋怨偏心,說太偏心我卻不關心你,怕你會委屈。其實我從來都知道,你並不會委屈,因為從始至終你和媽一直都很偏心我,你們總怕我會活在過去不肯出來,但其實並沒有,因為有你在,我從沒羨慕過別人,也從沒想起過之前那些事。
從今晚開始,我就不再是賽車手了,這意味著我將麵臨失業,雖然不知道日後的路會如何走,但我相信,隻要有你在,就一定不會孤單。你一直是我人生中無可比擬的小太,是我的一切。我們還有很多以後,也會一直這麽好下去,希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就在你邊。
對了,聽說,福利院那些樹又結了不果子,等崽崽考試結束,我們就帶他一起去摘果子。
——周顯
吾妻與吾相種之樹,今複碩果累累,人猶在,相安在。
接下來,他的全部時間,便全部都是蕭棠的。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周崽崽無奈地敲了敲門,輕歎口氣:“爸,媽又要把廚房炸了。”
周顯聞言,將信封疊好,不不慢頷首:“我知道了。”
此刻,樓下傳來蕭棠委屈的聲音:“周顯……周顯你快來!”
周顯將那封信放到了化妝櫃裏的小屜中,慢條斯理走了出去。
走到拐角時,放眼去,窗外碧空如洗,綠草遍地,這個夏日似乎清涼得很,仿佛回到了兩人高中那年,放學後周顯慢悠悠走在後邊,單肩背包,手上抱著的校服外套。
“周顯,快點,我要死了,想吃炸醬麵!我要讓給我放兩個鹵蛋!”
“姐,你不減啦?”
“哎呀好不容易宰周顯一頓,下次再減!”
許曼和蕭棠挎著胳膊,在前麵笑嘻嘻地聊著天。
周顯看著前行的背影,眼底都是溫和,倏地,蔣嘉朝也跑了上來,氣籲籲搭上他的肩:“顯哥,看我新染的這頭黃,帥不帥!”
周顯睨了他一眼:“一般。”
蔣嘉朝一臉你不懂流的模樣,自顧自捋了把頭發:“下次,我要把這玩意染綠的!”
“行了後麵那個綠和冰塊臉!”前麵的蕭棠催促,喊道,“快點走快點走,誰最後一個到明天還請客!”
“來了來了!”
此話一出,蔣嘉朝飛得鬆快了他的手,往前跑。
夏天的風很輕,不似往日那般燥熱,掩映,的校服邊被風輕輕掀起弧度,幾人在下跑著,笑聲肆意,聊著當下最興時的話題,無憂無慮。
這一幕,好似被定格住。
周顯盯著眼前這一幕許久,角掀起弧度,緩步跟了上去:“來了。”
……
“來了。”
他收回思緒,下了樓梯,走到一臉委屈的蕭棠邊,了的手,語氣溫和:“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蕭棠深,環住他的腰:“周顯,你對我真好。”
他道:“嗯?想買什麽?”
“才沒有,是真的覺得你對我很好,隻是你以後也要對我這麽好才行……”蕭棠抱著他,很認真道。
“當然。”周顯輕聲應下,目中皆是和,“你要做的,隻是相信我。”
就像他信尾提到的,他們會一直這麽好下去。
他們還有很久很久,還有很多以後。
他會和他的小太,會永遠永遠一直這麽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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