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程嫵想借程老夫人之事陷害程姝,如今程姝亦反過來迫程家舍棄程嫵。
真假千金,大概是從命運換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注定此生不死不休,哪一個逮住機會,就要置另一個于死地。
當然,這一次,是程嫵心思歹毒,害人在前,程姝為誣陷之人,心中恨,不愿與在一個屋檐下,也是理之中。
在場的程家人,大概除了蕭氏不舍,其余的人都已經決定舍棄程嫵。
若是程嫵犯下的是別的錯,念在十幾年相的上,或許能寬免一些,給一些懲罰,事就算是過去了。
可謀害程老夫人的命,這是程家人都不能容忍的。
程老夫人轉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程嫵,然后由著程扶自己進了寢室,直到寢室的大門關上也再也沒有回頭。
“二娘,你謀害你祖母,罪不可恕,我們程家也不需要你這樣的郎,從今日起,將你逐出家門,你日后好自為之。”
“至于你與太子的親事,明日我也會稟明陛下與太子,請太子另聘佳婦。”
程嫵聞言癱坐在地上,整個人都懵住了。
“此后,你也不再姓程,便遵循你生父的姓名,為孫姓吧。”
言下之意,要將程嫵逐出家門,斷絕關系,此后再無瓜葛。
“何至于此”蕭氏茫然,忍不住道,“二娘再怎麼說,也喊了我們十幾年的父親母親,就算是有錯,大錯特錯,卻也不至于將人逐出家門啊”
程嫵,可是自小寵到大的兒啊,就這樣要被逐出家門了?
蕭氏心如刀割,手也在不停抖,眼淚幾乎都要掉下來了。
“我們對寬容,可是呢?如此心腸歹毒,連祖母都敢下手!我們程家,可不要這樣忘恩負義的人!”
“忘恩負義?”程嫵聽了這話,回過神來,忍不住輕輕地呵了一聲,“我是忘恩負義罪該萬死,父親又是什麼?父親寵妾滅妻,天理難容,亦是罪該萬死。”
臨安侯臉唰的一下就冷了下來“逆,你住口!”
“我住什麼口?”眼見這就要被趕出門,程嫵也不懼他,
“你寵妾滅妻,世人皆知,一個小小的庶,竟然能騎到嫡頭上,一個小小的侍妾,也能在家中翻起風浪,搶奪嫡的聘禮拿去給庶用。”
“先前我陷害程姝,你便一口認定是做的,是心思歹毒,是逆,甚至不愿聽半句辯解便定了的罪,如今我罪有應得,也同樣是歹毒心腸,是逆。”
“也是,除了程娥在你心中更是好,其它的兒都是逆,但凡有一點錯,便是上不了臺面,就是罪該萬死。”
“大兄,你還不知道吧,父親一直想過將世子之位給程諒,只是祖母不準,這才只能作罷,而且至今還未死心,哈哈哈!”
程謙有些驚訝,可是驚訝完了,只是看了臨安侯一眼,卻沒有說什麼。
“住口!住口!”臨安侯然大怒,氣得臉紅脖子,
“你休要胡說八道,若不是因為你母親不知廉恥非要嫁過來,當初潤珍便應該
是我的妻子,本應該是我的嫡妻,元娘和二郎應該是我的嫡子嫡!”
“是我欠了他們的!也是你們欠了他們的!”
蕭氏臉越來越來白,白了之后開始泛青,最后怒不可抑,哈哈笑了兩聲“侯爺說得當真是可笑至極,什麼做我不知廉恥?”
“當初你我有婚盟在前,橫一杠要搶人郎君,難道就明正大,要說不知廉恥,才是頭一個,就是賤人中的賤人,婦賤種,后來搶不過我了,竟然懷著孽種進門為妾。”
“你所謂最在乎的兒,也不過是一個生子,的存在就是恥辱,人惡心。”
“還有你,你也不知廉恥,不是個東西,明明與我定下婚盟,卻與旁的子茍且,還不守諾言要悔婚將我拋棄。”
“我不愿被你拋棄了,就是不知廉恥了?那你算是什麼?一個無恥無信無能的狗雜種!”
“你閉!”
明廳之中夫妻兩人吵了一團,互相指責揭短,鬧得不可開,險些是起手來。
寢室之中,程老夫人拍了拍程的手,嘆氣“就在當年,我便知道他們二人有今日啊”
昔日臨安侯與蕭氏有了婚盟,卻與那楊小娘有了私,想要悔婚另娶,然而蕭家不同意,蕭氏也不同意,自然是悔婚不得。
只是蕭氏嫁了過來沒多久,楊小娘就頂著肚子進了門,后來便生下了程娥。
心之人做了妾室,臨安侯對楊小娘是百般愧疚,對楊小娘生的程娥程諒亦是視為珍寶,恨不得給他們嫡子嫡所該有的一切。
至于蕭氏生的那些,估計知曉有這些兒罷了,有出息的,看一眼,沒出息的,就視而不見。
程老夫人閉上眼,嘆息“到底是我與你祖父沒有教好他。”
程心中有些不安,問程老夫人“祖母,是不是阿做錯了事?”
“怎麼說?”
“阿不該是與祖母說這些,若不然祖母也不會”
若不是與祖母說了那個夢,祖母也不會想退了程嫵的親事,程嫵也不會想害祖母了。
“這哪里是你的錯。”程老夫人搖頭,“我原本就覺得此事有些不妥,思量再三,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同樣的決定,在程嫵知道之后,自然也會有同樣的劫難。
“你無需自責,或許是我這老太太命中有這一劫,如今這劫難也過去了,那就是好事,我啊,也安心了。”
程老夫人之前就想過自己會出什麼事,如今應在這里了,也平安度過,心覺得是好事。
“只是沒想到你二姐啊,竟然這般狠得下心”
毒害祖母這種事,也做得出來,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做太子妃,真的那麼重要?”
程想了想道“或許對二姐而言,很重要吧。”
裝了這麼多年,得了‘賢良淑德’的名頭,得陛下欽點為太子妃,以后便是人上人了,對程嫵而言,應該是很重要的。
“不過有今日,也是自作孽,心思歹毒,祖母不必為傷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