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前,霍泠去前臺取了手機,拿到手之後開了機,瞬間彈出來一片未接電話和消息。
正準備將手機放好,備注是駱駱的電話打了進來。
遲疑片刻,霍泠接下這個電話。
“喂。”
駱溫警惕:“霍泠?小白呢?為什麽一直不接電話?”
“是我。”霍泠說:“小白發燒了,現在在醫院,還沒有醒。”
駱溫著急地問道:“嚴重嗎?燒退了沒?”
“溫度降下來了,別擔心,醒了之後我給你回電話。”
駱溫明顯鬆了口氣:“謝謝你照顧小白,給你麻煩了,我馬上找人過照顧,你們現在在哪個醫院,哪個病房?”
霍泠道:“不用了,我們在這裏守著就好。”
駱溫堅持:“已經麻煩你這麽久了,不好再耽誤你的時間,還是我找人過來吧,你把地址告訴我就行。”
霍泠頓了頓才說:“你不用對我有敵意,我會照顧好的。”
這句話之後,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駱溫語氣未變:“是,我就是對你有敵意,就是不能放心把小白給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霍總,小白有一次胃出手需要家屬簽字的時候,我給你打過電話,是你的書接的,說你在開會,沒時間接電話,會後會轉告你的。”
“我不知道你收到信息沒有,但是那天的字,是小白醒了自己簽的。”
“不知道是你的書沒有告訴你這件事,還是告訴了你沒有過來,但這兩者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霍泠心一沉。
駱溫閉上眼,似乎還能回憶起那天的場景,那時候們剛畢業不久,白落安才到君越管理層,好像在忙一個大項目。
提前結束了一個拍攝任務回來,到白落安出來談事的地方接,等了一會兒不見人,進去找,最後在洗手間找到吐得天昏地暗的人。
胃裏沒什麽東西,吐出來的都是水,帶著跡的。
送到醫院之後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應該是疼的。
醫生說要手,前需要家屬簽字,不能簽這個字,萬般無奈之下,隻好拿了白落安的手機人。
隻認識霍泠,電話打了卻沒有聯係到本人,隻好再三在電話裏拜托那位書,說了很多好話,最後垂頭喪氣地走回房裏等。
回到病房後白落安已經醒了,麵平靜地對護士說:“我沒有家人,這樣的小手自己簽字是可以的。”
白落安從來沒有提過結婚之後的事,也不會提霍泠,駱溫一直以為就算沒有太多,但是已經結婚了這麽久,至關係也不會太僵。
至,這樣的忙是願意幫一下的吧。
從白落安的話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把通話記錄刪了,也沒告訴白落安找了霍泠這件事。
手做完之後,沒見到等到那個電話,也沒見到霍泠的人影。
白落安說過很多次讓別對霍泠抱有那麽大的敵意,可辦不到。
這件事一直像一刺一樣卡在心裏,上不去下不來。
本來這刺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變得不那麽尖銳,但是誰料霍泠轉頭又找上白落安。
駱溫沒有口吐惡言已經是忍耐之後的結果。
“最後是小白自己給自己簽的字。”
霍泠呼吸一滯,一時間心如刀絞。
他不知道。
駱溫提到的那個書跟了他兩個月,是從國外名校聘用分擔章書工作的人,隻是後來霍泠發現野心太大心不正立即把開除了。
可這是解釋的理由嗎?
書敢攔私自攔下這個消息,不就是因為知道他本不在乎嗎?
說來說去,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對不起。”霍泠一開口聲音嘶啞,“是我的錯。”
駱溫吸了兩口氣,沉聲道:“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小白也不用,一直我別怪你,我聽的話,我隻是想要你清楚,小白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家人一樣的存在,我不能把生病的丟給你照顧,我不放心也不能信任你,請你諒一下我的心。”
“所以,請你告訴我一下醫院和病房房號。”
“謝謝。”駱溫僵地補了一聲。
話已經說到這裏,駱溫不相信霍泠不說。
片刻之後,聽筒裏傳來暗啞的男聲。
“不用找別人來。”
駱溫眉頭一皺,正想發火,霍泠接著說道:“我媽在這裏,你放心。”
佩姨?
還以為是霍泠的什麽書一起的。
駱溫放下心,“那好吧,謝謝佩姨,麻煩你告訴小白,醒了之後給我回個微信。”
“好。”
機場廣播響起,駱溫說:“不管怎麽說,今天事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送小白去醫院。”
“沒事。”
霍泠輕聲說:“應該的。”
後半句話駱溫沒聽到,看到閔言從遠過來,說了句:“先這樣吧,掛了。”
霍泠收了手機,站在樓梯拐角的昏暗的線裏。
他為什麽還抱有一期待,白落安願意踏進同一條河流?
無數個與他相關的事都刺傷過。
看到七月半會想到他說過貓髒。看到多頭玫瑰會想到毫無回應的五年。看到醫院會想到沒人簽字隻能自己簽的手確認書。看到他的朋友圈子,會想到辱和冷嘲熱諷……
除此之外,還有太多太多。
生活裏無數小事裏都埋著雷,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過去的火星引燃。
他一直不敢想也不敢問,白落安還喜歡他嗎?
現在卻覺得這個問題好像不重要了。
人是趨暖,而已經知道了,他邊是荒川冰原。
——
掛斷電話,閔言三兩步走到前問道:“打通了嗎?白姐沒事吧?”
駱溫:“發燒了,在醫院。”
閔言也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不是被綁架了,我快嚇死了。”
“說點好聽的吧你!”
閔言口而出:“白姐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滾啊,你才是東方不敗,這話拿去給霍泠說。”
“背後說行嗎,當麵我不敢。”
駱溫氣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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