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床頭的手機響個不停,霍泠睜開惺忪的雙眼,房間裏可見與自己悉的地方截然不同的布置,他的手向聲源,半瞇著眼睛看著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大大的兩個字——
太後。
意識還不太清醒,臉在枕頭上蹭了蹭,霍泠啞著嗓子接下電話:“媽。”
“你在幹嘛?”傅晚佩士單刀直。
“睡覺。”霍泠說。
傅晚佩驚道:“睡覺?你一個人?”
“不然呢?”
傅晚佩在那邊哽了一下,一肚子要問的話就堵在了嗓子口。
霍泠開了燈,撐起靠坐在床頭,目是清涼的墨綠。
白落安喜歡隨著季節更換床品的,春秋冬用暖係,夏日用冷調。
“有什麽事嗎?”
那邊似乎在醞釀什麽,還是霍泠主開了口,按照正常的日程算,現在正是傅晚佩剛起床晨練的時間,能讓這樣著急忙慌地打過來,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你跑到小白家裏去了?”
霍泠:“嗯。”
傅晚佩呼出一口氣,“你要幹嘛?你三天兩頭跑別人家,對小白的影響不好你知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趕給我回來!”
“媽,我……”
傅晚佩催促道:“我什麽我!你趕的!回來了我再收拾你。”
霍泠按住太,頭有些疼,人還難著,但語氣間卻著幾分微不可察的愉悅:“媽,我和小白在一起了。”
“什麽?!”
“我們在一起了。”霍泠重複了一遍。
“嘶——”傅晚佩不敢置信,以為自己出現了什麽幻覺。
霍泠:“是真的。”
“我不信!我去問小白!”
傅晚佩撂下這句話之後“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霍泠聽著聽筒裏“嘟嘟嘟”的忙音,出一個稍顯無奈的笑。
手機剛放下,霍泠突然意識一個問題。
他忘記問傅晚佩從哪裏知道的,更不知道白落安是不是願意公開這件事,他高興得有些找不著北,沒經過大腦就把這件事說了。
但如果白落安還需要時間,現在並不讓別人知道……
霍泠蹙起眉,被子一掀開就要下床,這時候房門輕輕被推開,白落安拿著溫計站在門口,看到床上坐著的人明顯愣了一瞬,這才六點鍾。
“醒了?”
霍泠點點頭。
白落安向裏麵走來,電話隨之響起。將溫計換了隻手,拿出手機接通。
“佩姨。”
聽到這兩個字,霍泠的神陡然變得有些張,目不轉睛地看著白落安走過來。
走到床沿坐下,白落安裏應和著:“嗯,在家呢。”的手上作不停,溫計在霍泠手腕一掃,拿到眼前看了下,然後把溫計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傅晚佩在電話裏痛心疾首,把霍泠從頭到腳數落了一遍,白落安抬起頭,眼裏帶著笑,阻止傅晚佩六親不認的言語攻擊:“佩姨,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心裏有數。”
傅晚佩沉默片刻,小心翼翼地確認道:“你真的答應了那小子了?”
心裏充滿了矛盾,要是能做一家人那自然是好,但是也沒忘記霍泠過去有多混球。
兩人隔的近,電話裏的聲音清楚地傳出,霍泠垂下頭,避開白落安的視線,不讓自己影響白落安的思考和回答。
盡管他一句話都沒說,但白落安心裏卻很明白他的想法。
看著霍泠半張清雋的側臉,白落安回答得很幹脆:“嗯。”
傅晚佩不是第一個來問的人。
五點左右,起床給霍泠量溫,駱溫的電話就殺了過來,如果不是還在國外回不來,現在估計都殺到家裏來了。
一問才知道,閔言告訴霍泠淩晨四點發了條朋友圈。
沒有任何文字描述,更沒有帶有指向的曖昧表符號,就是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照片。
一張七月半抱著尾睡得四仰八叉的照片。
照片很普通,但出現在霍泠的朋友圈就很不普通。
這人朋友圈和白落安一樣常年長草,上一條朋友圈還是兩年前轉載的一個重大的金融政策。
淩晨四點,發前妻的貓,這明顯就是複合的信號。
盡管霍泠本人隻是單純地看七月半睡得可,以一種老父親秀娃的心態發了這張照片而已。
他不太清醒,但大家的眼睛亮得不能再亮。
比如傅晚佩,比如閔言。
和駱溫聊了很久,聊的想法,也聊駱溫的顧慮。
傅晚佩和駱溫的反對態度都源自於過去霍泠的冷漠,們怕會再傷。
年人的冷漠不一定是態度,但一定是一種手段。
那是霍泠所有選擇裏最溫和的手段,也正是因為明白霍泠一直對留有餘地,所以才不可抑製地喜歡了他這麽多年。
十八歲到二十六歲,八年。
並不能保證和霍泠一定會相攜一生,因為那是直至死亡才能確認的事。
隻不過是並不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的人,不想因為未知就給現在喜歡的霍泠判下死刑。
駱溫告訴就算要複合也要再讓霍泠多吃一點苦,但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被辜負是很難的一件事。
知道那種滋味,霍泠嚐到了,也舍不得。
既然是兩相悅又何必互相折磨,更何況從來就沒有怪過霍泠,更沒想過要報複他什麽。
這一生隻和的人綁定。
現在那個人是霍泠,也希一直是霍泠,如果沒有這樣的運氣,那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做出這個決定,自然承擔得起任何後果。
“我們在一起了,佩姨,過兩天來看你。”
霍泠聽到這句話呼吸仍是一滯,腦袋裏放著煙花,他偏過頭,和白落安含笑的眼睛了個正著。
又和傅晚佩說了幾句,白落安放下電話。
霍泠終於後知後覺想到自己那張照片暴了什麽,他遲疑著開口:“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先不告訴們,那張照片我馬上刪掉。”
白落安說:“我沒有不想。”反問道:“你不想?”
霍泠當即道:“我想!”
白落安輕聲道:“那就好了,照片不用刪。”
霍泠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原。
與意識一起蘇醒的還有昨晚的記憶。
上好似還帶著溫度和。
熱的,的,甜的。
他吻了人。
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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