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珞淺這一覺,直接睡到申時。
待悠悠轉醒時,便聽得幔帳外,澤蘭和銀朱微小的說話聲。
“澤蘭姐姐,王妃這麽睡真的沒問題嗎。”
“睡太久了對子也不好啊。”
澤蘭幽幽地歎了口氣,“都怪王爺。”
銀朱不解,“這事怎麽是怪王爺?”
“你還小,以後就懂了。”
“哦,好吧。”
蘇珞淺聽二人的討論,既覺赧,又覺好笑,掩著錦被坐起,輕咳了幾聲。
外邊兩人注意到榻上的靜,連忙上前來。
蘇珞淺攏了攏上的薄衫,聲音還有些啞,“備水吧,我想沐浴。”
銀朱應了聲,忙又小跑出去。
主臥室的小浴間裏,浴桶裏的熱氣氤氳而上,澤蘭放了藥包進去,水麵上漂浮著些許花瓣,浴桶旁的桌幾上放著花皂和帨巾。
蘇珞淺渾酸,在澤蘭的攙扶下進了浴桶,隨後便讓出去守著。
安靜的小浴間裏,隻有一個人。
細黑的長發用簪子隨意挽起,出來的細頸白膩秀,那上邊還有深淺不一的紅梅,一路往下,綿延不絕。
這一的痕跡,蘇珞淺自己都不好意思看,自然也不好意思讓澤蘭待在這兒。
熱水溫暖舒緩,包裹著的子,正好到肩下。
拿起巾帕和花皂,細細拭。
末了,便雙手搭在浴桶邊,輕輕趴著。
眼的是沾了水珠的手臂,白皙的上有昨夜被某人掐出來的指痕。
蘇珞淺麵一紅,心底隻覺得以後不能任由他這樣胡作非為了。
想來之前在崔安嵐麵前胡說的“毫不節製”真不是在冤枉他。
每每他這樣發瘋,都得睡上一整個白天才能緩過來點勁兒。
思及此,蘇珞淺有些鬱悶地輕拍了下水麵。
明明...用力氣的都是他,怎的反倒像是那話本裏被妖吸幹了氣的書生一般。
今日原本還打算要回蘇府的,現下也回不了。
想到崔安嵐和蘇府,蘇珞淺倏地記起之前那本被進妝奩裏的藍皮本子。
心念微,從浴桶裏起,拉過搭在屏風邊角上幹淨的衫,給自己披上,回到主臥。
銀朱領著人進了小浴間收拾東西,澤蘭則是上前來,準備為梳發。
蘇珞淺從銅鏡中抬眸看,“陸璟肆不在府裏吧?”
澤蘭搖頭,“不在的。”
“晨間王爺回府剛沐浴完沒多久,就被聖上召進宮了。”
“那就好。”
要看這本書,還是趁他不在府裏看比較好一點,免得看一半被抓包,那就太尷尬了。
“今早奴婢聽說,昨夜群芳樓死人了。”
聞言,蘇珞淺秀眉微揚,“是怎麽回事?”
澤蘭一邊給梳發,一邊說道,“聽說是永定侯次子和許國公府的大公子爭花娘,酒吃多,一花瓶把人砸死了。”
許國公府大公子,許斌?
蘇珞淺眸微頓。
所以,昨夜陸璟肆應是為了這個案子出去的。
說到許國公府,澤蘭便想起之前許茵及笄宴上的那些事,正要繼續說些什麽,蘇珞淺已經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目落在妝奩上。
朝澤蘭擺了擺手,“我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
待澤蘭出去後,才從妝奩裏將本子拿出來。
甫一打開,裏頭那千奇百怪的姿勢令眼花繚,麵紅耳赤。
但為了自己的小腰著想,蘇珞淺還是忍著怯,帶著研究賬本的認真勁兒,仔細翻閱。
一直到接近酉時,陡然聽得外邊澤蘭高聲喚了句,“參見王爺。”
蘇珞淺這才手忙腳地將本子又塞回去。
但那原本白皙細膩的臉蛋此刻已經紅得不像話,自己上的衫輕薄,起尋了件外衫披上。
係帶還沒係上呢,就聽到男人的腳步聲,和他低沉的嗓音,“準備傳膳。”
福臨領了命,轉離開。
陸璟肆一繞過屏風,就瞧見蘇珞淺側背對著自己,收腰脯地在係係帶。
他大步朝而來,剛手幫,就看到略帶慌地轉過,“我自己來便可。”
這係帶到了他手裏,是係上還是扯下,那便不好說了。
陸璟肆將那丁點兒小心思看得的,眸底浮現抹意味不明的笑,就這麽盯著。
蘇珞淺被他盯得頭皮發麻,係帶胡係了個結,便越過他往外走。
桃的繡鞋剛邁出去幾步,似是想起什麽,複又轉過,朝他而來。
陸璟肆今日穿了玄錦袍,腰封束起,襯出他寬肩窄腰的頎長軀。
他量極高,蘇珞淺站定在他麵前,隻勉強到他肩膀。
滿頭青垂落,外衫也沒有好好係,鬆鬆垮垮披著,踮著腳尖就湊到他麵前。
秀的小鼻尖微微聳,幾息後又離開。
似是很滿意,杏眸著他,“今日沒去群芳樓?”
陸璟肆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妻子。
發尾還帶著些許氣,應是剛沐浴完不久。
白的臉蛋泛著,那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澄澈明亮。
再靠近些,他便能從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陸璟肆心念微,長臂一抬,扣住的腰拉進自己懷裏。
俯下,將青筋凸顯的脖頸湊到鼻邊,近得幾乎快讓親上他頸側。
突起的結微微震,“王妃何不這樣聞,更準確些。”
蘇珞淺臉頰騰地一下紅了起來。
抬手抵在他前,“不用這樣,我也聞得到。”
他靠近,便下意識往後退。
可腰肢都被他握在掌中,能退到哪裏去。
隻是後腰微折,卻擋不住他的進犯。
蘇珞淺轉過頭,抿著,避免自己真的親上他。
聽到他在低聲問,“可還滿意?”
他今早回來沒多久,便被聖上口諭召進宮裏。
早上聽永定侯和許國公在乾正殿扯皮互相參對方的本子,末了還得再聽許國公哭嚎。
下午回了典獄司去給那齊文軒“醒酒”。
確實是沒空去群芳樓。
不過昨夜群芳樓的事鬧得那般大,齊文軒眾目睽睽之下用花瓶將許斌砸倒在地。
作為案發現場,群芳樓已經被典獄司封鎖起來,如今已不給任何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