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錢嬸子細細把趙毅的世跟掰手指頭念一遍，這些事錢永順早就同在牛車上說過。

又提到他木匠手藝湛，家里不算富裕但嫁過去絕不苦，住在鎮上，以后若是真事了便直接搬過去。

馮玉貞聽了半晌，理智意識到這人除了相貌可怖一些，各方面都不錯，至比崔澤當年的條件要好上不。

可奇怪的是心里就是無波無瀾，一想到上回還被小叔子撞見，那張玉面浮現在心頭，更急于擺此事。

錢嬸子抬手將人招過來，趙毅心中有些張，離上次見面又過了一個多月，他總憂慮自己落后別人，求到錢永順他娘這兒，想著不若正式見一面。

他進門時顯得那扇門都了窄條條的一個，趙毅心里一張，面上就繃起來，黑著的臉跟訓他以前手底下的兵似的，氣勢太盛，馮玉貞甚至被嚇得后退了半步。

雖然嫁過一回人，可和崔澤婚前也不過只見過兩面，能把對方的臉看清都不易，真正的盲婚啞嫁，遑論兩人獨聊天了。

趙毅率先打破沉默：“中午吃什麼?”

人家既然都開口了，便如實答：“韭菜配粥。”

馮玉貞干道：“趙大哥今日不在鎮上干活嗎?”

趙毅頓了頓，他這樣高壯的一個男人這樣在椅子里很有些憋屈，瞧著有點稽：“今日要過來見你，所以歇一天。”

這又沒話說了，馮玉貞嘆一口氣，打算和他攤開說明白，不必在上浪費功夫了。

趙毅卻像是預知即將要說的話，突然開口：“妹子，你先別著急給我答復，今天你記住我這個人了就，咱們日后再相就是。”

他一口氣說完，不等馮玉貞反應過來，站起，將一個木頭做的，掌大小兔子放在桌上，匆匆轉離去。

錢嬸子再考慮考慮，馮玉貞把這一行人送走回屋，拿去桌上的小木兔，上面畫著圓眼睛和彎彎的兩瓣。

兩只豎起的長耳朵可以徑直往下摁，松開手后兔子便會往前蹦一蹦，活靈活現極了。

很有興致玩了兩下，想到這必然是趙毅費的心思，又覺得平白辜負了人家，一時間也失了興趣，只把東西擺在那兒，先去院子里把崽都趕回籠子里。

當晚崔凈空回來，小木兔還扔在桌上，他拿起把玩了兩下，不聲問道：“嫂嫂，這是什麼?”

馮玉貞這才想起來居然忘了把這只兔子及時收好，目閃爍，只想掩飾過去：“錢永順送來的小玩意。”

崔凈空嗤笑一聲，了一下耳朵，那兔子立馬高興得往前一蹦：“他送你這個做什麼?”

到底無意為難馮玉貞，他只瞥了一眼寡嫂不自然的神態，沒有深究，馮玉貞這才把它在掌心里，立馬收進廂房里。

過了兩日，周芙趁早來村西，說是家里備好飯菜，只等中午賞過去。

馮玉貞推不了的好意，再加上子向，很去旁人家里做客，心里還是新奇，便提了一籃小菜園里綠油油的葵菜。

趕過去正是晌午，周家人瞧著都是很純樸熱的人，約莫是在場，周父悶頭飯，周母倒對很殷勤。

大抵是明晰和崔凈空是叔嫂，很有些討好和從里套話的意味，譬如崔凈空的、長相、書讀得如何、家境等等。

馮玉貞挑著一些不打的講了，覺得不甚自在，好像是靠著賣小叔子才換來的這頓飯，碗里香甜的大米味道都變得寡淡，而且——心里不是不心虛的。

這不是在耽誤周芙嗎?

復雜，難以把握，一方面覺得或許自己是自作多：說不準小叔子對只是臨時起意，現在有人想找他相看親事，為對方長嫂，理應持。

然而崔凈空出的愫又并非是一場夢，由不得自欺欺人。可此事涉及叔嫂背論一事，萬不可能口。

飯桌上不好開口，兩相困擾下，周芙送回家的路上，馮玉貞才斟酌言語道：“阿芙，我那個小叔子興許……興許心里有人了。”

這話說出來都臊得慌，白面皮蒙上一層赧的紅暈，只覺得自己很是虛偽無恥。

好在周芙只顧著踩腳下的積水坑，渾不在意：“玉貞姐，你別聽我娘的，我可對那個秀才半點意思也沒有，不過就是娘非讓我去見見，說得我耳朵都起繭了。我只去見一面，就當走個過場，誰也別放心上。”

馮玉貞也沒法子，只好告訴崔凈空月底歇假，那兩天白日才在家，讓到時候再來。

本應該趕和崔凈空說的，可這事卻如同一塊燙手山芋，看著崔凈空那張臉，便覺得嗓子眼里堵著一團東西，吐不出來。

等到月底那天，再不說興許周芙就要來了。早上，馮玉貞和崔凈空坦白，眼睛盯著桌角：“空哥兒，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和你年紀相仿的姑娘，待會兒就來，你們見個面罷。”

話音剛落，忽地到一陣寒意，抬起眼，卻見崔凈空放下了手里的書卷，他怒極反笑，角的弧度卻很嘲諷：“嫂嫂什麼意思，大可說明白些。”

第28章 讓走

“我、我……”馮玉貞被問得慌了神：“就只是來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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