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響起,程立聞聲推門進來。
程立看到男人斂著睫,氣場沉重,氣息起伏明顯,而茶幾旁邊的地上躺著一部手機。
他怔了下,剛要開口,就見段灼立直子,拿起手邊的外套,往外走。
程立撿起手機,立刻跟了上去,問:“灼哥,怎麼了?”
段灼抬眸,漆黑瞳仁,語氣喑啞:“把知眠給我找出來。”
-
雷雨滾滾,整座霖城被滂沱大雨籠罩,像是黑夜里的困。
霖城地南方,春季多雨,這是霖城春以來第一場雨,來勢洶洶,一來就讓霖城市中心主干道全部面臨堵塞。
車子在堵塞的車流中緩慢移,駕駛座上,程立不斷地撥打各個電話,試圖通過各種人脈聯系到知眠。
然而無論是校還是校外的人都不知道,知眠拒接了全部人的電話,與所有人失聯。
到后來,直接變了關機。
程立掛斷最后一個電話,對段灼匯報:“灼哥,知小姐的室友說,下午出門去活創百維公司了,公司里的人說知小姐來只是談正常的公事,而且還開心的,沒有發生爭執,差不多五點半的時候離開,而且走得時候還是好好的,沒有發現異常。”
段灼按著眉心,間滾出沙啞的幾字:“現在回學校了嗎?”
“室友說沒有,我已經安排人過去學校查監控了。”
“先去學校。”
程立應下。
半個小時后,賓利駛達C大,仍然還是沒有知眠的消息,有人查過監控后發現知眠并沒有回到學校。
所以,現在下著大雨,一個人到底在哪?
為什麼逃著不愿意見他?
到底出什麼事了?
段灼回到車上,沉默半晌,最后給莊嘉榮打了個電話,找他要點人。
那頭得知此事后,也很擔心,派了一批人過來,一同搜尋。
賓利在繁華的城市中穿行,段灼認真仔細看著街道外的影,試圖找到悉的那抹影,然而卻是一次次失。
七年前,他在偌大的霖城兩次偶遇,然而如今,茫茫雨夜中,找到卻如同大海撈針,希渺茫。
一個小時后,程立接到匯報的電話,而后對段灼道:
“大家都沒找到,他們問接下來……”
“繼續找。”段灼眉眼著慍怒,“這還要問?”
“是。”
事不知從哪個地方傳了出去,諸葛宇和司馬誠也知道了,把電話打了過來,詢問:“小酒沒出什麼事吧?怎麼突然聯系不上?”
段灼整個人在低中,沒說話,那頭安他幾句,說也出來幫忙找人。
掛了電話,男人看著窗外,眼底冷凜。
他忽而想起,小姑娘離家出走那晚,似乎也是這樣滂沱的雨夜。
而他當時因為和置氣,走后,他沒有追,一個電話也沒打,在會館玩了一晚,回到家也沒有去看看。
第二天分手后,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去找,把哄回來。
如果當時他做了其中一件事……今天的事是不是就不會發生?
段灼闔上眼眸。
一行人不斷地在城市各找知眠,小姑娘沒回去濱花園的公寓,段灼去到他們曾經約會過的地方,或是小姑娘曾經很喜歡去的地方,凡是能想到的地方都去了,仍是一無所獲。
整整三個小時過去,程立能覺到男人在震怒的邊緣,甚至不敢再和他匯報結果。
晚上九點多,段灼完煙盒里最后一煙。
車子遇到一個紅燈,停了下來。
段灼捻滅煙,垂下眼瞼,第八十九次給知眠撥去電話。
以為仍是聽到關機狀態,電話卻突然“嘟”了一聲,顯示對方已振鈴。
段灼瞳孔一震,幾秒后,手機微微振一下——
那頭接起。
紅燈在段灼漆黑如譚的眼底晃出一抹水。
沉默了瞬,段灼握住手機,指節用力,開口的嗓音近乎沙啞:“終于肯接我電話了?”
那頭只能聽到雨聲。
各樣緒在心底翻滾,男人抑著,問:“你現在在哪?”
幾秒后,電話里終于傳來孩的聲音:“我在江濱外。”
-
江風凄清,風伴著雨,冷意沁心底。
知眠在亭子里待了許久。
十五分鐘后,看到一抹悉的影從前方的雨中出現,踏下一長段石階。
段灼撐著傘,朝愈走愈近。
男人走進亭子,灼熱滾燙的目如同烙印在上,結重重一滾,接著,扔掉了傘,上前把扯起進懷中。
溫熱和煙草味剎那間撲面而來。
知眠覺到男人因為發怒而劇烈起伏的膛,落在頭頂的聲線第一次沒了克制:“為什麼不接我電話?失聯好玩嗎?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出事了怎麼辦?!”
他擁著,知眠沒有說話,沒有反抗,就像塊冰冷的石頭。
漸漸的,段灼緒緩了下來,察覺到的怪異。
段灼微微松開手,就看到仿佛強著緒,紅抿,緘默不言,他以為會哭會鬧,或是和他生氣,卻沒想到會這樣的狀態。
他抬手輕輕扣住的后腦勺,垂下眸,放低聲音哄:“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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