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午後一直胡鬧到天黑,暮沉沉時,舒雲念收到沈麗蓉的電話,問今晚回去嗎。
舒雲念這才反應過來,新年第一天就這樣糊裏糊塗“睡”過去了。
剛糾結著是撇下傅司衍回家,還是再找個借口拖延,男人健壯的軀從後擁來,嗓音慵懶沙啞;“再住一晚。”
正是裏調油的時候,舒雲念也不舍得這麽快和他分開,于是握著手機心虛道:“媽媽,我們還在外面玩,今晚…也不回了。”
都想好了,如果媽媽再問細節,就說去滬城找宋瀅玩了。沒想到聽到今晚也不回,沈麗蓉并沒多問,只在電話那頭沉默兩秒,道:“難得放假,那你們玩吧。”
稍頓,又像昨晚補了一句:“注意安全。”
舒雲念面紅耳赤應了聲好,電話剛掛斷,男人的吻就沿脖頸寸寸往下,落在肩頭和鎖骨,所到之,都好似被那熔巖般的熱意融化。
“別……”擡手攔了下,小聲道:“天都黑了,而且我肚子了。”
也不知他平時瞧著深沉穩重,怎麽一到床上就像變了個人,使不完的力,不知饜足的索求,從昨晚到現在,除了吃飯睡覺洗漱,幾乎就沒停過。
這還是他雙不便的況下,要是他是健全的,舒雲念簡直不敢想,那恐怕真的要下不來床。
傅司衍也知下午折騰兩回,耗了太多力,也不再作弄,從那白膩香間擡起臉,啞聲道:“那整理一下,出去吃?”
“還是點外賣吧。”
看著這張近在咫尺的俊,舒雲念眸還有些飄忽,扯過被子遮在前,小聲呢喃:“你先下去。”
明明已經那樣親過,還是容易害,殊不知這副模樣更容易勾起男人心底的惡劣。
長指過額前碎發,看著眼前這張愈發的緋紅小臉,傅司衍頭微滾,良久,才下那團竄不息的燥意,在鎖骨那枚紅痕覆上一吻:“好。”
第二天又在湖華府渾渾噩噩過了一天,直到晚上九點,舒雲念才回到桂花巷。
臨下車時,尚月期的小夫妻還膩在一起,難舍難分。
最後舒雲念抱著傅司衍,主親了好幾口,并保證會盡快和媽媽坦白,才哄得男人放下車。
小院裏亮著一盞燈,屋倒是沒亮燈,拉上的窗簾著點微。
客廳裏,沈麗蓉坐在沙發上,烤著火,看電視。
聽到門口靜,再看那道輕手輕腳、鬼鬼祟祟的纖細影,沈麗蓉坐直子:“回來了。”
門邊那道形一僵,而後悻悻回過頭:“媽,你還沒睡啊?”
“等你回來。”
看著一向乖巧懂事的兒這的模樣,沈麗蓉莫名生出一種抓到青春期兒早的錯覺。
兒長得漂亮,十三歲開始就有小男生給塞書。那時作為生家長,就開始擔心,兒會不會被外面那些小黃給騙了——
畢竟青春期正是荷爾蒙最躁的時期,得管一些才是。
好在兒對早毫無興趣,每天上下學都十分準時,一點都不讓心。
沒想到平安渡過了青春期,長大年了,反而談起了。
沈麗蓉心裏既好笑又無奈,長著細紋的眼角微,擡起手:“小念,過來,媽媽有事問你。”
看著媽媽略顯嚴肅的模樣,舒雲念心裏敲起小鼓。
難道是要問接連兩晚,夜不歸宿的事?
雖說和傅司衍是夫妻,可媽媽并不知,沒準在眼裏,和傅司衍了那種不知分寸、沒規沒矩的小。
想到這,盡量淡定地走到沙發旁,挨著沈麗蓉坐下:“媽媽。”
沈麗蓉上下打量一遍,見清婉臉龐澤紅潤,掩不住的好氣,也猜到這兩天和傅司衍應當相得很愉快,不然一向最家的兒,也不會樂不思蜀不著家。
“媽,你這樣看我做什麽?”舒雲念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虛地垂下眼:“你不是有話問我麽,什麽事?”
“是有件事。”沈麗蓉淡淡道,視線又瞥過舒雲念指間那枚華麗的戒指:“剛才是傅司衍送你回來的?”
舒雲念:“嗯。”
沈麗蓉道:“人都到門口了,怎麽不讓他進來喝杯茶?”
舒雲念微怔,擡起眼,見沈麗蓉臉上并無慍,黑眼睫輕眨了眨:“怕你見了他,不高興。”
沈麗蓉點點頭:“這倒是。”
舒雲念面訕訕,不敢吱聲。
見兒為難的模樣,沈麗蓉嘆息:“他一聲不吭把我的寶貝兒拐走了,我還能給他什麽好臉不?”
舒雲念湊過去,試圖撒:“媽,哪拐跑了,我不是還在這嘛。”
沈麗蓉摟著不語,半晌,才深深嘆口氣:“算了,再不高興又能怎樣。你們倆都是夫妻了,老話說寧拆一樁廟不拆一樁婚,難道我還能你們離婚不?何況……”
擡手點了點舒雲念的額頭:“我看你是真心喜歡他,他呢,對你也算不錯。”
這話信息量太大,舒雲念怔了兩秒,才回過神:“媽,你怎麽知道我和他結婚了?”
沈麗蓉睇:“這世上就沒有不風的牆,難道你還想一直瞞著我不?”
“我沒有。我只是怕太突然,你心髒不了,想緩一緩……”舒雲念說著,滿臉疑看向沈麗蓉。
沈麗蓉也不瞞:“昨天傍晚,程晚檸來了。”
乍一聽到程晚檸這個名字,舒雲念還有些恍惚,大半年都沒記起這號人了。
“在家門口鬼鬼祟祟的,正好孫姐下班上了。”
沈麗蓉道:“大冬天的外面還下著雪,我就把進屋裏。是來跟你道歉的,說沒想到的一時意氣,卻讓你替遭罪。還說這大半年都躲在國外,前天回國才知道這事……”
說到這,沈麗蓉眉頭蹙起:“小念,你和媽媽說句實話,你和這個傅司衍……到底是真,還是在演戲?”
舒雲念怎麽也沒想到,程晚檸竟然回國了,還把替嫁的事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現在就算想化一下當初的況也不能夠,只能著頭皮,把和傅司衍的過往如實坦白。
沈麗蓉聽罷,果然陷自責,紅著眼圈道:“都是媽媽連累了你,不然你也不用被舒正霆倆口子架在火上烤。”
舒雲念連忙握住的手,聲安:“媽,你往好想,也許真像傅家老太太說的那樣,我和阿衍是上天安排的緣分呢?如果那天我不去清溪園借錢,也不會遇見他,更不會和他結婚、……”
提到傅司衍,還有些赧,上卻并不遮掩對他的:“我真的…很喜歡他。”
在遇上他之前,對婚姻和另一半的想象,僅限于丈夫溫,倆人能互相包容,相敬如賓過一生。
遇上他之後,才知道原來真正喜歡一個人,之前設定的條件都會為其讓步。哪怕明知前路坎坷,也願意和他相伴,期盼一個長長久久的未來。
見兒語氣真切,神甜,沈麗蓉心裏那份愧疚才稍緩。
但還是不忍去假設,倘若兒運氣差一些,為了錢稀裏糊塗嫁了個頭大耳脾氣差的殘疾,那自己當初還不如被車撞死了,也好過坑害兒一輩子。
事到如今,也只能嘆一句,幸好。
“也許,真的是老天爺的安排吧。”
沈麗蓉搖頭嘆息,又道:“下回他送你回來,讓他進屋坐坐。這做人婿的,到門口了也不和丈母娘問個好,還想讓我兒跟他回家?哪有那麽好的事。”
舒雲念聽出媽媽話中意思,烏眸亮起驚喜彩,笑著將腦袋靠在肩頭:“那我明天就讓他來給岳母大人賠罪。”
“你這促狹鬼。”
沈麗蓉笑著了的鼻尖,又將兒攬懷中,再看那枚冰糖大的鑽戒,心裏是慨萬千。
孩子長大了,也要離家,去築小窩了。
做父母的也只能放手,讓他們去過屬于他們自己的人生。
當天晚上,舒雲念就把沈麗蓉知曉一切的事和傅司衍說了。
傅司衍聽完并不驚訝,只淡淡頷首:“這是好事。”
舒雲念:“……?”
視頻裏,穿著墨睡袍的男人好整以暇道:“既然已經知道我們是夫妻,你也能早點搬回來住。”
說著,他調轉視頻,拍著空空的床邊,磁沉嗓音不不慢:“可憐漫漫長夜,大好男人,氣方剛,獨守空房……”
舒雲念忍不住笑出聲:“什麽七八糟的。”
鏡頭又轉回男人清冷英俊的臉龐,他濃眉微挑:“這麽慘,你還笑?”
“這就慘了?”舒雲念眨眨眼:“算起來我們分開還不到3個小時。”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共36個月,平均下來一小時1.5個月,三個小時就是4.5個月,四舍五也算半年。”
屏幕裏的男人一本正經:“傅太太,半年不見,還不算久?”
舒雲念一開始還試圖跟上他的計算速度,轉念再想,他這一本正經換概念呢,差點又被他套路了。
“才不聽你胡說八道。”
經過這兩日的耳鬢廝磨,的脾氣也被他慣得了些,在他面前也再沒從前那般拘謹客氣:“搬回去的事,我還沒跟我媽提。我看得出來,雖然接我們結婚的事實,但一時半會兒還有些不適應。而且再過二十多天就過年了,我想在家陪過完年再搬。”
傅司衍沉片刻,頷首:“也好。”
反正他和還有往後無數個朝朝暮暮,無所謂再多等二十來天。
又聊了半個小時,約好明天中午來家拜訪,晚上和宋瀅一起吃飯,便互道晚安,掛了視頻。
翌日上午11點,傅司衍就帶著厚禮品登門。
司機進進出出搬了五回,才將那些禮搬完。
眼見那些價值不菲的禮品占據客廳一大片角落,沈麗蓉上說著“客氣了”,私下略顯惶恐和舒雲念道:“下次讓他別這麽鋪張,那些貴東西我也用不上,浪費那個錢做什麽……而且我就給他包了3800的紅包,多了也包不起。”
舒雲念聽到沈麗蓉還準備了紅包,眼底笑意越深,按照蘇城的習俗,新婿上門,丈母娘會給婿紅包。
現在媽媽準備了紅包,說明是真的認可了傅司衍這個婿。
“媽,沒事的,紅包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認可。”舒雲念挽著的手:“哪怕你給他包38,他也不會計較的。”
沈麗蓉聽到這話,心裏冷笑,傻兒,那你是不知道這姓傅的背後是個什麽模樣。當著你的面斯斯文文,彬彬有禮,實際上心狠手黑,絕非善類。
腹誹歸腹誹,最後那封紅包還是送了出去,一頓午飯也算其樂融融。
飯後,三人坐在客廳喝茶,沈麗蓉主聊起夫妻同居的事:“你們既然是夫妻,也不好長期分開住,小念,挑個休息日,你就搬回去住吧。”
舒雲念愣了下,把年後搬的打算說了。
能和兒一起過年,沈麗蓉自然沒有異議,將目投向一旁穿著深灰大的年輕男人:“你覺得呢?”
傅司衍緩緩放下茶杯,眉眼平靜:“媽,我都聽小念的。”
這一聲“媽”,喊得沈麗蓉眼皮一跳,後脊梁都一陣皮疙瘩。
可偏偏他這樣喊,也挑不出錯,只得著頭皮偏過臉:“行,你們商量好就行。”
又坐在客廳不尷不尬聊了會兒,沈麗蓉回房間午睡。
除了晚上和宋瀅約飯,這一日也沒別的安排,于是舒雲念和傅司衍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了幾秒,輕咳一聲:“不然,我們也回房間午睡?”
話音剛落,就見面前男人慢悠悠起眼皮,黑眸平靜著:“好。”
舒雲念:“……”
怎麽有種不祥的預。
十分鐘後,鋪著清新淺藍小碎花床套的單人床上,紅著臉,并雙膝,聲音細若蚊吶:“不…不行。”
“為什麽?”
“我媽還在隔壁,老房子的隔音不好……”
後的男人將擁得很,高鼻梁間都盈滿上清甜香氣,他嗓音愈啞:“那你小點聲。”
到那兩指節的,舒雲念張地抓住男人肩頭:“阿衍……”
“嗯?”
“別欺負我了。”
咬了咬下,糯嗓音盡量克制著,呼吸卻不變得急促:“還是…午睡吧。”
“欺負麽?”
一陣窸窸窣窣料挲聲後,男人稍稍撐起,兩骨節分明的長指暴在冬日微涼的空氣裏,視線及那漉水意,他眸愈暗,俯在耳畔:“明明就很喜歡。”
舒雲念只瞥了一眼,臉頰霎時滾燙,整個人都進被子裏,恨不得原地消失。
可單人床實在太小,怎麽躲也逃不出男人懷裏,最後只能咬著,在他掌下失態嗚咽。
等意識漸漸回籠,後的膛愈發熾熱。知道他難,小聲咕噥:“早跟你說了不行,我這裏也沒那個。”
午後昏暗的房間裏,男人眸漆黑,薄著細膩的後頸:“手和,選一樣?”
舒雲念耳尖發燙,嗔:“我才不選。”
“過河拆橋,傅太太好狠的心。”
舒雲念紅著臉,心想明明是你自討苦吃,活該。
可當男人擁著,故意在頸間說著難,終是心,把手借了他。
盡管弄到最後,也沒幸免。
也不知是這場午覺睡得太長,還是冬天的夜晚來得早,等倆人起床,舒雲念換好幹淨的床單,窗外天已經轉暗。
推開窗戶,屋外寒風立刻灌進來,沖淡屋那沉靡濃豔的氣味,也讓頰邊溫度稍稍冷卻。
轉過,再看椅上冠齊整、清冷端坐的男人,舒雲念忍不住扯了下角。
冠禽四個字,好像突然就象化了。
腹誹歸腹誹,想到和宋瀅約在了一個小時後,也不再耽誤,和傅司衍出了臥室。
沈麗蓉送他們出門,叮囑了舒雲念兩句,再看傅司衍,想了想,道:“這大冷天的,你多穿點,不然老了容易得老寒……”
說到,視線又落在他兩條上,沈麗蓉抿了抿,語重心長:“好好康複,有希的。”
“我會的。”
傅司衍垂了垂眼,再次掀眸,神平靜而客氣:“謝謝媽。”
過了丈母娘這關,還有個“小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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